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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这是尸检结果。”
看着风尘仆仆赶来的肖元，林易递上了报告单。
“好，辛苦了。”
接过报告单，肖元认认真真看了起来。
“食物中毒？但又是溺毙？”
肖元看着报告单表情有些诧异。
“对。食物本身是正常的，没有添加毒素。但是菜肴醉虾和胡萝卜炒肉一起进食就有问题了。
醉虾含有酒精，而胡萝卜和酒精一起吃会产生昏迷的感觉，也就是俗称的食物中毒。
死者有可能是在吃完不久下水游泳，游泳过程中突然产生头晕昏迷感觉导致溺毙。”
“那这样说，凶手很可能是姜关的老公——徐煜彬？”
肖元顺着林易的话问道，眼睛却仍看着报告单。
“有这个可能。”林易点了点头。
“但现在无法知道姜关到底是在昏迷影响下死亡还是被别的手法杀害，亦或者是自然溺毙。
这便有三种可能。”
说完肖元放下尸检报告单拿起马克笔在身后白板上写了起来。
一：姜关受菜肴影响导致死亡，凶手为徐煜彬。
二：凶手利用了食物中毒这一点，用借刀杀人的手法杀害了姜关。
三：姜关受菜肴影响小，是自然溺毙，这是个自杀性质的意外事故。
“我觉得，第三种可能性最小。”
陆君泽看完开了口。
“姜关在吃下了菜肴后或多或少会受到毒素的影响，而身体不适的情况下，通常没必要执意下水游泳。”
“我觉得第一种可能性也很小。”
温庆在陆君泽说完后接着说到。
“徐煜彬应该没理由要杀他老婆，据我调查，徐煜彬家负责维持的收入基本是从他老婆那得来。
他的工资一个月只有四千多，根本不足以维持这个家庭，而且签的还是死合同，签了十年，十年内根本不能辞职。
而他们家的收入基本都是从他老婆负责运营的风逸游泳馆产出，他老婆死了他的压力只会更大。
而且用食物中毒的手法也很难保证他老婆的死亡率。并且一旦尸检便会被查出是他所为。
风险极大还蠢笨，他应该不至于傻到这个地步。更何况，水里的鳞片也无法解释。”
“确实。”
肖元摸了摸鼻子。
“但保险起见还是得好好调查一下是这三种中的哪一种情况……”
再次来到游泳馆。
调出馆内当天监控，相比上一次，这次看的倒是更加仔细，也更有目的性。
“倒回刚刚那一段。”
看着刚刚下水的姜关肖元指了指屏幕。
“收到。”温庆敲了敲鼠标点回到了十五分钟前。
监控画面：姜关在吃完饭后喝了一杯牛奶便转身走向了更衣室的位置。
过了大约十分钟，姜关再次出现在监控画面，身着红色泳装，脸上还带着些许红晕，但看起来并没有类似昏迷前的摇晃感。
出来后，姜关直直走向泳池开始下水游泳。在水里游了几分钟后从水里露出了头。
过了几秒钟，姜关突然开始剧烈抽搐，看上去，却更像是抽筋。
在水里挣扎了十分钟后，姜关逐渐沉入了水里……
“看起来，姜关好像没怎么受食物中毒的影响，像是普通的溺毙。”
温庆看着监控开了口，缓缓转过头。
“队长，你觉得呢？”
看着沉默不语的肖元，不用说，他肯定是有了别的想法。
“姜关露出头前几分钟到抽搐那一会，倒回去一下。”
看着监控肖元渐渐眯起眼。
“停！这里，放大！”
肖元指着其中一个泳池壁中央。
画面被逐渐放大。
蓝色的游泳砖，只不过，放大这一处和旁边好像略有不同，看起来要更亮一些。
“原来如此！”
看着监控里的画面陆君泽好像又明白了什么，一股脑跑向了泳池。
噗通——
一身轻响传来，一个灰色影子一头扎进了水里。
游到了监控放大的地方，陆君泽摸着眼前的瓷砖。
『果然是这样。』
“喂！实习生，你发现什么了？”
温庆在泳池边冲着水里的陆君泽喊道。陆君泽抬头看了看温庆做了个鬼脸。
“想知道？自己下来看。”
『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从水里出来，肖元递给了陆君泽一条毛巾。
“擦擦，别感冒了。”
接过毛巾开始擦拭，陆君泽汇报起了刚刚经过。
“刚刚游泳的时候，我发现水里也有一些比较亮的地方，而监控里那块游泳砖的确和边上不同，其上面仿佛贴了一层膜，要更加光滑。
那层膜似乎有些反光，所以看起来是要亮一些。我想水里之所以有鳞片应该是一样的道理。
那天鳞片摆放的位置应该和那些反光的游泳砖刚好可以联系起来。
肖队，咱们带鳞片了吗？”
“带了。”
肖元从口袋拿出了一包东西递给了陆君泽。
“鳞片就在里面。”
“借我一下。”
说完，陆君泽又栽进了水里。
『这里有一个，这里也有，还有一个应该在这……』
将鳞片一个个粘在池子里，过了几分钟，陆君泽才从水里探出了头。
“实习生……”
温庆刚想喊话，谁知陆君泽又是一头栽了进去。
『行吧。』
陆君泽按监控里姜关的游泳路线泳了好一会。
『该探头了。』
从水里猛地露出了头。
果然，好晕。
陆君泽在水里开始剧烈挣扎。
『和监控里的姜关一样！』
温庆还在诧异时之听得又是噗通一声。
肖元也跳进了水里……
从水中把陆君泽捞上来放在了旁边的椅子上，肖元扔了块毛巾在他身上随后进了更衣室。
“喂！你怎么了？没事吧？”
温庆帮陆君泽擦了擦脸轻声询问道。
“你看见什么了吗？”
“嗯……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陆君泽咳了一声，咳出了些刚刚呛进去的水。
“你让他先休息休息吧。”
肖元从更衣室走了出来，换了身不知哪个柜子里找来的浴袍。
“其实，我也猜到凶手是谁了。”
……
审讯室
“我建议你最好实话实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邱洛将一沓照片扔在徐煜彬面前。
“是因为这个吧？”
面上的照片，是姜关和一个年轻男子挽手散步的画面。
“我什么都不知道。”
徐煜彬扭过了头，拒绝回答。
“你不说也没关系，不过，我们还找来了许雅。”
邱洛摆了摆手，“不知道她……”
“你们敢！”听到许雅的名字，徐煜彬突然激动的站了起来，但只是过了片刻，又颓然坐了下去。
“好，我说……但一切和她没关系……”
徐煜彬缓缓吐露出了真相。
“照片里那个和姜关挽在一起的男人叫周楠，是我的大学室友。
我和姜关是大三在一起的，那时候我带她见了我身边所有的朋友。
因为姜关怀孕了，所以一毕业，我们便结了婚。姜关的父亲是风逸集团的董事长，风逸游泳馆便是他们集团名下一个小产业。
毕业后，姜关的父亲便把风逸游泳馆给了她，让她打理。
而我家里，虽然没有姜关家那么有钱，但父亲也是一个中等企业的老板，也算是门当户对。
毕业后，我没有听从家里的指挥，而是选择了自己找工作，谁知道，一找就被一家公司骗着签了十年的死合同。
因为这个，家里人和我断了血缘关系，家里企业父亲也全权交给了弟弟代为打理。
一开始姜关并没有嫌弃失意的我，只说会和我一起努力打理好我们的小家。
婚后没多久，姜关就生下了一个女孩，起名徐君君。
婚后甜蜜的两年过去了，去年姜关对我开始渐渐疏远，我跟踪她才知道周楠最近跳槽到了她父亲的公司。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有了联系，慢慢的，他们在一起了。
姜关也开始嫌弃我脑子不灵光找了个破工作，我们逐渐有了些争执。
但是她对孩子一直很好，很细心，所以我一直让步。
直到三个月前，我无意间听到了她和周楠的对话，她想和我离婚，离婚后带走君君。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一晚我喝了很多酒，然后去了河边。
我想我可能真的错了，想自己闯闯却找了个这种工作，伤了父母的心还把姜关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真的很失败……所以我想，是不是我死了，一切就结束了。君君也不会记得，她有一个这么失败的父亲。
这时候，有人拉住了我。我认出了，这是风逸游泳馆的管理员，同时也是姜关的闺蜜——许雅。
后来，我和许雅在一起了。而家里，姜关也开始找起了我的茬，找各种理由吵架，我知道，她在为离婚做准备。
离婚可以，但君君绝对不能被带走。只是打官司，我的经济并不占优势，一定会输。
所以，姜关必须死。君君也只能在我身边。
于是我策划了这起谋杀，用食物中毒的手法想让每周日下午都会去游泳的姜关在游泳的时候昏迷，然后溺死在水里。
为了确保万一，考虑到光在水里的折射路线，我撒了些鳞片在水里。
鳞片的折射光会导致她的眼睛被光刺痛，不断刺痛就会导致她开始头晕目眩。
身体的不适会让她开始在水里挣扎，而水里的无力感会让她在两米深水里慢慢的溺死……”
……
“肖队长，他交代了。”邱洛打开2号审讯室的门伏在肖元耳边说到。
“我知道了。”
肖元点了点头。
“警官，我可以走了吗？”
许雅看着和邱洛窃窃私语的肖元问到。
“不好意思，还不能。”
“为什么？不是找到真凶了吗？你们还有什么理由抓我？”
许雅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因为你才是真正的凶手。”
“我？”
听完陆君泽这句话，刚刚还一脸不悦的许雅却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哈哈大笑了起来。
“别开玩笑了警官先生，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凶手？”
“因为这些鱼鳞。”
陆君泽将装着鱼鳞的物证袋扔给了许雅。
“我想，你应该是告诉了徐煜彬你的想法，所以他才会乐呵呵给你背锅。
但是他不知道，你为了准备万全在半年前就替换了泳池的瓷砖。”
打开文件夹，是半年前游泳馆采购装修的记录。
“那时候，你还采购了一些带有反光贴膜的游泳砖对吧，所以我想，你至少是半年前就有了这个计划。
而接近徐煜彬并利用他，应该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