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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历乾元七年季冬。
青龙关。
“带叛贼风乘墨上来!”
行刑台上,监斩官大喝道。
此监斩官并非身穿官服,而是一身盔甲。
片刻,两个兵士押着一名少年上了杀头台。
风乘墨身穿满是血迹的白狱服,全身伤痕累累。
周围没有一位围观的百姓,全是陈列有序的兵士,戒备森严。
还有一面面随风飘扬地“梁”字大旗。
风乘墨的手脚被枷锁困住,满是重伤的他每一步走的都是无比痛苦,却大义凛然毫无畏惧。
看上去只有十八九岁的他此刻的气概完全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
眼神犀利的盯着监斩官,气魄成熟!
“你那什么眼神,敢这样看我们将军!”
押风乘墨上来的一名兵士怒喝道,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要不是看你是将死之人,我非得挖出你的双眼不可。”
风乘墨舔了舔嘴角的血迹,而后又摇了摇头重重的长叹一声,满是无奈。
闭上双眼似乎在回想着什么……
缓缓挣开眼,眼眸已是深红…
泣不出声。
走到了指定位置,刑具已被拿去,风乘墨却久久不肯跪下,而是责恼地看着东方。
士兵见他久久不跪,不断摁着他的肩膀,风乘墨不断反抗。
士兵一气之下对他地双腿踢了一脚,“要掉脑袋了还那么倔。”
风乘墨双膝碰地,面朝南,轻蔑地看着布满周围的“梁”字大旗。
他苦涩地笑了出来,无奈地开口,“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都还没放弃,皇帝为何要先行放弃……”
他哽咽了一会,泪水已浸湿两颊,“臣等都未曾降,为何君却言降?”
感慨道:“真是苍天不易,天地不仁,天下不公,奈何天子不才,朝纲混乱,臣已对君心如死灰!”
突然破口大声怒骂道:“我等死战,奈何狗皇帝怕事,背后出卖我们,尔等鼠辈这西梁铁骑怎能跨过这青龙关?”
“骂的好!敢这样骂你们的那皇帝小儿,要不是你已经是我们西梁的死人,迟早被你们的皇帝给砍了。”
监斩官慢悠悠地拍手应道:“不过你现在已经是我们西梁人了,谩骂那周国皇帝也不归他管。随便骂,过了这个时辰便没这个机会了。”
“说句实话我挺欣赏你的……”
监斩官缓缓走到风乘墨身旁,“以前我一直听说青龙关镇西侯府有一位纨绔的长公子……
青龙关镇西侯九代人为这周国坚守了西门近三百年,而到这风邢傲却生出了这么一位不求上进,整日只知道玩耍的纨绔子弟,
外界一直以为这镇西侯三两百年的基业会毁在这长公子的手上,风家这是要完了…
周国的西门这是要换统帅了。”
监斩官半蹲在风乘墨的旁边,指了指脸上那明显的巨大伤疤,
“当我在战场上听说青原战线上,周国有一少年英雄骁勇善战,样貌英俊,一人领着三千骑在青原盆地上所向披靡,能够与我西梁铁骑对抗。
青原战线本来是我们西梁六万铁骑对战你们周国十二万军,虽然人数不占优,但借助大火之下,实力已经占着绝对优势,眼看就要拿下青原主线却被这少年将领给杀得大败而归。
当时我一直好奇这少年是谁,挺想会一会他。”
“李钦,我挺遗憾当时没有将你这脑袋给砍下来。”
风乘墨轻蔑地看着李钦冷哼一声。
李钦为统领西梁铁骑大将军,也是进攻周国的中军主将。
李钦摸了摸伤疤继续说道:“后来我与这少年在战场上碰面了,十七八岁的样子,果真与传闻中一样英俊不凡,一身英雄气概。
虽说是一少年,气魄却像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将
青原战线,我亲自领兵前来,就是想会会这不凡的少年。
战场上会面,看着前方那手提长戟英勇气魄的年轻模样,我便知道他便是那位少年将领。
我即刻询问其大名……
青龙关,镇西侯府,风,乘墨!
那少年言语气宇轩昂。
风乘墨?
我以为是我听错了…
或者说他是假借风家的声誉,好号令兵甲,虽说是那位纨绔,但也比一般的人名好使。
交手时来来回回二百回合不分胜负,果真骁勇。
我也算是西梁的一猛将,久经沙场,但对战他时,这两百回合不分上下,越到后面越吃力,一直到两百六合…
被这少年在脸上刻上一生都无法抹去的败绩……
这也是我生平中败得最惨的一次。
真是英雄出少年!”
风乘墨听着李钦的叙述,淡淡开口,“李将军为何要提起这些?”
李钦惋惜道:“我只是可惜……
可惜这样一位少年今日便要奔赴黄泉……
可惜他如此拼命奋战却在为一个只会贪图享乐求安逸的君主卖命……
可惜他如此努力却被君主出卖……
可惜他如此努力却换得这样的下场……
可惜…我没能再与他再一战,没能战胜他,没能与他痛痛快快地喝上一杯……
可惜他没能生在西梁,没能遇见一位明君。”
“不必怜惜,我的命如此,这便是上天的不公……
我的君主如此,这便是天地的不仁。
天命如此,罢了。”
风乘墨长叹一口气。
李钦唤人拿来了一壶酒,满满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风乘墨,刚要说什么……
风乘墨接过酒便一饮而尽,“口渴了。”
“你就不怕我在里面下药?”
“上战场每天面临着死亡都不怕,下药,何惧?
况且我已是将死之人,不过是早死晚死而已,心都已经死了,怎惧?”
“毒药能毒死你的肉体,但不能伤害你的魂魄和心智,如果心都死了,一具行尸走肉要这毒还有什么用?”
李钦又给他满上,道:“干了这杯送行酒,希望黄泉路上即便肉体没了别把魂魄和心智丢了……
来世投胎能遇到一位明主。”
“干!”
两人一饮而尽。
“希望来世你还能有正名之时,也不要再做姓赵的臣子。”
“谢谢!虽然战场上没能斩杀你令我名声变得好听,世人对那位世子的称呼……
镇西府纨绔世子听上去也有些难听,但至少也算是名震天下了…
虽然天下人都不称我为镇西侯府风少将军,或者少年英雄,只有你这么称呼我。
似乎他们更喜欢前面那个称呼,在世人的眼里应该这样子的转变有些大,纨绔也叫习惯了。
虽然扬名的方式有些奇怪,但世人皆知青龙关浴血奋战的纨绔将军便是世子风乘墨…这便够了。
君主姓不姓赵不重要,重要的是不再是昏君。”
“你可真有趣。
若不是皇上要杀你,我多么希望你能降,成为我的同僚。”
李钦苦笑道。
“将军,时辰已到。”兵士提醒道。
“再见了。”
李钦回到监斩台,风乘墨低下头,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
李钦扔下令牌,大喝一声,“时辰已到,斩立决!”
刽子手举起大斩刀,举过头顶,朝着风乘墨的脖颈便要狠狠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