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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套着陈羽寻羽绒服的毛诗严找到了那群霸凌他的孩子们。
“你，你们凭什么烧毁我的羽绒服？”毛诗严鼓起勇气与他们对视。
“你他妈还敢回来？”那个叫磊哥的少年露出威胁的表情。
“这又换了一件衣服啊，是你哪个爹的啊？”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孩子嘲笑道。
“给他啰嗦什么，狗日的，大了他的狗胆，给他扒下来再烧掉！”一个气势汹汹的男生上前就要动手。
“放开他！”陈羽寻在不远处跑了过来。
众人一惊，谁也没在意这附近还躲着一个人。
“你们是‘镇中’的吧，我是诗严的哥哥，说！为什么欺负他？”陈羽寻不怒自威。
“他欠我们钱！”
“我没有！是你们抢我的！”有羽寻撑腰，诗严有了底气。
“他妈的，你……”黄毛孩子一脸不服。
“你骂谁？你再骂一句试试！”陈羽寻打断了他的说话，“说！为什么烧他的羽绒服？”
“他欠钱不还！”
“我没有！”诗严提高了嗓门。
“狗仗人势，我们人多可不怕你。”那位叫磊哥的威胁道。
“那你们试试！”陈羽寻死死盯着对方，然后缓缓说道：“走吧，跟我去趟派出所！”
众人瞬间吓坏了，面面相觑着。
“他妈的！我们人多怕什么！打他！”磊哥说着就要动手打羽寻。
陈羽寻冷笑一声，丝毫不惧，趁着众人还没响应便打定擒贼先擒王的主意，快速迎了上去。凭借身体优势，硬抗了对方几拳，将其撂倒在地，顺手拿起地上的砖头就要砸下去。
“别！哥！我错了！”磊哥认怂了。
“跟我去不去派出所？”陈羽寻发狠道。
“去去去！”对方求饶。
于是，陈羽寻死死地拽着对方的胳膊，招呼着诗严和众人向不远处的派出所走去。
“你们还真放肆，在派出所附近就敢欺负同学。都安分点，想跑我也能找到你们家，去派出所说明情况你们就可以走了，以后别欺负同学就行。”陈羽寻心中也没底，这群孩子真要一起上，他也扛不住。
走到派出所后，陈羽寻也没为难他们，从套在诗严身上的羽绒服中掏出手机，给警察放着录音。
“警察同志。”陈羽寻强撑气势用了同志这一称呼，“这是这群孩子欺负我弟弟的证据，羽绒服已经被他们烧了，他们的家长怎么也要给个说法吧。”
此话一出，只有一个孩子被吓哭了，剩下的孩子并没有感到害怕。警察见状先对这群坏孩子教育一番，然后询问他们的家庭情况。不问不知道，原来这群问题少年多数是单亲家庭，有的孩子是爷爷奶奶带大的。
“唉！算了！”陈羽寻叹了口气，然后对着这群孩子说道：“这次就算了，我回去给诗严的妈妈解释，不过，你们以后不能再欺负他了。警察可是有备案了，未成年人虽受保护，但也是可以关起来的。”
“是的！你们可记住了！下不为例！”警察见羽寻如此大度便配合说道。
一套恩威并施之后，众人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便四下散去了。
羽寻松了一口气，从钱包掏出二百元钱给了毛诗严，揉着受伤的胳膊对警察说道：“警察叔叔，谢谢了，这孩子交给你们了。”然后又对着小诗严说道：“诗严，我身上就这点钱了，一会儿让警察叔叔领着你回家，你好好给你妈妈解释解释。”
简单沟通过后，警察知道了前因后果，对着陈羽寻一顿表扬，小诗严也抱着羽寻的胳膊不停地喊着哥哥。
从派出所出来已经是日落时分，空气中弥漫着过年的气息，陈羽寻还记得小时候跟着小伙伴们一起放鞭炮的时光，他穿着被诗严蹭脏的羽绒服，丝毫感觉不到暖意。夕阳拉长了他的身影，脸庞吹过一丝丝的凉意，他不禁怀疑到底是他的家庭变好了，还是整个社会变好了。
后来的几天，羽寻如约守在茶馆中，小诗严偶尔也会来玩，羽寻没事也给他辅导一下功课。
没有顾客的茶馆，一缕缕袅袅的蒸汽在散发着温暖的茶香，一位中年大叔步伐沉重地走了进来。
“老板，来杯茶，渴坏了！”他朝羽寻招手道。
“您想喝点什么？”羽寻问道。
“绿茶吧，解渴！”大叔说着坐在沙发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羽寻在泡茶的同时，打量着客人的相貌。这位中年男子约45岁，轻微脱顶，方形脸上挂着一副银白框眼镜，身穿黑色棉大衣，很像政府工作人员。
“您好！请用！”羽寻端来了茶壶和茶碗。
“谢谢！”客人用手在桌上点了两下，然后问道：“快过年了，你们这还不关门？”
“闲着也是闲着，正好也能给附近的工人提供一下热水。”羽寻说着望向门外不远处的工地。
“嗐！好人呐！那工地可别提了，全是问题！”对方叫苦道。
“怎么了？”
“这我不能说，这前前后后我不知道为这工地跑了多少趟了。民生难，官生也难啊。”大叔说着喝了一小口茶，品着茶香，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享受。
羽寻通过交谈得知，这位大叔果然是附近乡镇的基层干部。临近年关，好多工地都拖欠着农民工的工钱，老百姓不得已纷纷上访，加上环境、安全各项监管防控，这些基层公务员快忙疯了。
“这活真不好干啊！上面几个字定调，下面就要不停地开会，想办法去落实，左右不好干。管严了吧，群众有意见；管松了吧，上边要追责，是两头不讨好。这不，说得口干舌燥，老百姓也不领情，喝口茶还要继续去做工作，大过年的一刻也闲不住。”
“为人民服务嘛，这是职责所在。”羽寻并不同情他。
“嘿！说得在理！”大叔笑了笑并不介意。
“当官再忙总有一口饭吃，而有的老百姓却连温饱都是问题。能想到你们的不容易，一边是你们基层干部，另一边是底层人民，是血肉相连的两个群体。叔叔，您是好样的，不推脱，敢担当，能凭良心办事！”羽寻并不畏惧对方的身份。
“小伙子，说得好！能解决一项是一项，能帮一位是一位，好！”大叔说完又快速喝了两杯茶。
“不喝了，我要抓紧去工作了，这壶茶多少钱？”大叔掏出钱包问道。
“不要钱，免费的！”
“那不行！”大叔摇了摇头，掏出20元整钱，放在桌上：“钱不多，收下吧！”
大叔说完，整了整衣服便昂首阔步地走出来茶馆。
“诗严，把钱收起来买文具吧！要记得是刚才叔叔给你的，以后也要像他一样，做一个为人民服务的人！”羽寻对正在一边写作业的诗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