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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羽寻的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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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回到家,羽寻心里像住下一个精灵,不去想它,它便时时出来游荡,可要仔细看它,又觉得它并没有什么危害。直到他躺到床上,脑海中浮现出似梦非梦的画面:那个温暖的房间,那个熟悉的身影,他毫不犹豫的抱住她,双手在她的背部游弋。他低下头仔细看着她的脸庞,像极了他在茶馆初见的女孩,他的心狂跳着,一点点靠近,就在鼻尖触碰的瞬间,他突然看到眼前的女孩耳后凭空多出两条马尾。“罗菲!”他惊恐的从床上坐起。
  从梦中惊醒的羽寻,心中默背了一遍《多心经》,然后调整呼吸冷静地分析这两天与吕琪薇的对话。与其他对他有好感的女生不同,吕琪薇的表现极为自然,她性格似火,气质天成,与人对视从不让对方感到尴尬,她与罗菲最大的区别就是能掌控情绪。
  “破山中贼意,破心中贼难。”陈羽寻不自觉地说出王阳明的名言,“难道真的是自己内心的欲望在作祟?”他想不出为什么在那样的梦境中会出现吕琪薇的特征,这让他有种负罪感,出于他所认为的对感情的不忠。然而,他不会想到,这不起眼的愧疚感,将会一点点煎熬着他的内心,使他陷入不断地自我怀疑中。
  又一天清晨,罗菲踩着点来到茶馆,却发现两位姑娘已经等候多时了。
  “陈羽寻没来吗?”罗菲疑惑问道,她已经习惯了陈羽寻早起开门的角色。
  “没有,我们在这等了十分钟了,应该是没有来。”一位姑娘答道。
  罗菲赶忙打开房门,却发现昨晚的卫生没有打扫完全,洗刷池里还有一摞茶碗未刷,一个装满垃圾的垃圾桶中散发着腐败的气息。
  “昨天羽寻说他会清理的,怎么会这样?”一位姑娘将责任推给羽寻。
  “没事,他可能有事情吧,我们干吧。”罗菲并没有生气,她俯下身将垃圾桶清空。
  “这儿的窗户也没有关上。”
  “地上还有脚印。”
  两位姑娘对罗菲抱怨着,希望她也能说一些陈羽寻的坏话。不过,让人失望的是,罗菲并没有搭理她们,只是默默地的打扫着卫生。两位姑娘毕竟不敢惹老板眼中的红人,况且陈羽寻本就是老板的亲戚,她们很清楚自己的位置。
  临近午休时间,陈羽寻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茶馆,他径直穿过大堂向内屋走去,没有理会那些想给他打招呼的熟客也包括吧台上的罗菲。
  “羽寻今天不大对劲。”一位员工对罗菲说道。
  “嗯,可能昨晚有什么事忙的吧。”罗菲随口应了一句,眼神中却隐藏着担心。
  “我敲门,他没有回应。”另一位员工想去问问是什么情况,却被羽寻锁在了门外。
  罗菲放下手中的工作,顾不上等待的客人,便嘱咐其他员工耐心的应付着,自己朝着内屋走去。
  “陈羽寻,我是罗菲,开下门吧!”罗菲轻轻敲了敲门。
  停了几秒,见无人回应,罗菲便继续说道:“我们谈谈吧,我不知道你怎么了,如果和我有关请开下门,如果和我无关,你就应一声,让我确定你没事。”
  门打开了,罗菲看着无精打采的陈羽寻心中涌出一丝愧疚。陈羽寻的眼里有几道血丝,两个浅浅的黑眼圈让他原本清秀的脸庞变得憔悴。
  “你还好吧?”罗菲坐在了他对面,关切问道。
  “嗯。”陈羽寻明显在敷衍。
  “是在生我的气?”罗菲试探着问道。
  “没有。”
  “那是为什么?”
  陈羽寻没有回答,只是呆呆地看了一眼罗菲便低下头去。罗菲注意到了陈羽寻湿润的眼角,她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于是继续问道:“是家里有什么事吗?”
  羽寻轻轻摇了摇头。“那你被人欺负了?”陈羽寻依旧摇着头。罗菲终于忍不住了:“你有什么事就说!”
  陈羽寻抬起头双眼朦胧的看着罗菲,还是没有说话。
  罗菲向前拉了拉椅子,离陈羽寻更近些,她本想去抓羽寻的手但最终还是放弃了。于是盯着羽寻的双眼试图读出一些感情,令她失望的是他的目光开始躲闪,即便与她对视也是眼神涣散。这样的状态让罗菲心疼不已,但忽然又猛地清醒,对着羽寻问道:“你是不是又在套路我?”
  “什么?”羽寻微微一愣,斜着头疑惑道。
  “你平时不这样的,你现在这个状态就是想唤起我的同情心,是不是这样?”罗菲有些入戏了。
  “你,你在说什么呢?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小人吗?”陈羽寻的心在滴血。
  “你是不是小人你自己知道,你自以为能掌控一切。不是这样吗?身边的女生都对你有好感,只有我对你骂骂咧咧,于是你就开始想办法获取我对你的好感。你跟我打赌就是你计划的第一步,你明知道我会输,但在你赢得时候却只字不提,继续和别的女生眉来眼去,故意气我。见我没有搭理你,你又开始约我吃饭,被我拒绝后又搞这么一出,分明是利用我同情心!”罗菲思路清晰的陈诉着自己的推断。
  “你!”陈羽寻疯狂的拍打着自己的胸口,脸涨得通红,双眼中显露着伤心和愤怒。
  “被我说中了吗?”罗菲入戏太深了。
  “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陈羽寻哭出了声,悲痛的情绪夺走了他的理智。
  直到这时,罗菲才突然意识到陈羽寻并不像装的。她开始慌了,在这样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她举止无措起来。
  “走就走!”她选择相信自己,说完便起身离开了。只是走到门口处,又看了一眼趴着桌子上痛哭的陈羽寻,心中开始后悔起来。但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她又能怎么样呢?要弯下身去道歉吗?可是陈羽寻并没有否认啊,万一是让自己说中而无地自容的哭泣呢?要就此形同陌路吗?可如果真的误解了对方,自己不仅失去了一段爱情,还将为此伤人的话语而惭愧一生。“要不我还是给羽哥打个电话吧!”罗菲心中暗道。
  走出房间后,罗菲忽略过众人投来怪异的目光,淡定地走向吧台继续忙碌起来。而在房间中的陈羽寻,此刻正经历一场蜕变,他的内心冲破了原有价值观的束缚,并将利用这些碎片进行拼合重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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