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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裴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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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个枯燥的周六,罗菲很想去茶馆看看,毕竟就目前来说她已经关联到了茶馆的命运中,况且周末也是盈利的好时期。但她还是有点为难,一方面碍于自己员工的身份,如果休息日去工作,有点像献殷勤;另一方面,她还为昨天陈、韩二人的争吵担心,总觉得自己会面临站队的窘境。
  “今晚,应该不会有聚会了吧。”罗菲嘀咕着看向窗外的黄昏。短暂的思想斗争过后,罗菲换上了一件白色碎花长裙,将深灰色短袖扎在里面,提高了腰线;又将发型呈中分散开,略微过肩,显露精致的五官。她仔细的照着镜子,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是眼神!”她自言自语道。
  不过可惜的是,任她对着镜子如何瞪眼,始终没有半点韩晓的精神。于是摇了摇头选择了放弃,用一支口红增加了二三分的成熟。今晚,她对茶馆还是充满期待的,希望从打扮上摆脱“小”这个形容词,并且宣告自己是一个可以参与谋划大事的人。“老家伙们,今天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是女神范!”
  事与愿违,罗菲走出校园,在目光所及的地方,茶馆的灯光没有亮起。罗菲难掩脸上的失望,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步行街,从南到北,从一个尽头走到另一个尽头,再返回。就这样随着人潮在步行街上若有所思的漫步,时不时看向茶馆那边。
  “不会闹大了吧!”罗菲心里有些担心。
  “小韩姐真是的,为什么会想这么一出啊!”
  “不对啊!这事就不怪小韩姐,是陈羽钧太小家子气!”
  “可是羽哥说的也对呀!茶馆就应该充满阳光啊!”
  “只是文艺而已,不至于这么危言耸听吧。”
  “完了,该不会是要倒闭了吧!我的工钱不会打了水漂吧?”
  “倒闭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不行!我付出了那么多心血!”
  罗菲猛地停住了脚步,她意识到自己也是这个茶馆的一份子,她决不能让它倒闭。
  “对了!我找周姐!”罗菲心里打定了主意,掏出手机翻找出周迪的微信头像。
  “罗菲?”手机那头传来了周迪的声音。
  “你好周姐,现在说话方便吗?”
  “还好,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罗菲开始生动描述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我觉得羽哥太固执了!你说他会不会和小韩姐老死不相往来了?”
  “哈哈,不会的。他俩绝不会闹起来的,放心吧。”周迪笑出声了。
  “啊?可是感觉不太好啊,你要不劝劝羽哥,让他同意了吧!我在中间也很尴尬的。”罗菲走到人少的空地上,委屈说道。
  “嗯……”周迪略一思索随后说道:“我觉得钧哥说的没错,不能让那个男孩加入进来,韩晓会想明白的。另外,你不要感到尴尬,即便他们闹得再不可开交,你只需要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就好。”
  “可是,什么是对的呢?”罗菲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没想到周迪会站在陈羽钧这一边。
  “哈哈,就是要做自己啊!想去做什么事情就不要顾虑太多。当然了,那个男生的事,你既然是无所谓的态度,就不要卷进去了。”周迪给出了建议。
  “好的,就来。”电话另一边传来了周迪的应答,接着又传来一句结束语:“罗菲,我男朋友喊我了,先这样了,回聊哦。”
  “嗯,好的周姐,您忙。”罗菲惊讶着关掉了语音,嘀咕道:“周姐有男朋友啊!不知道羽哥知不知道。哎呦,看来这茶馆的老板娘不会姓周了。”
  周天,罗菲早早地来到茶馆收拾好一切,坐在窗台呆呆地看着窗外。天气阴沉沉的,没有一丝风吹草动,只有一股股热浪窜动着,堵塞着每一个毛孔。路上的行人比往日少了许多,人们宁愿在烈日的曝晒下大汗淋漓,也不愿在乌云的笼罩下闷的难受。就像情绪的发泄,痛快的吵一架往往比冷战更有助于矛盾的化解。
  10点左右,陈羽钧走进茶馆,后面还跟着一位男子。
  “怎么没开空调啊?”陈羽钧开口道。
  “哦,我觉得没那么热,马上开。”罗菲注意到了后面的来客。
  “嘿,你这搞得行着哩!”客人环顾着茶馆对陈羽钧用家乡话赞叹道。
  “凑活吧,比你裴大老板差远了。”陈羽钧回应。
  “坐吧,喝点龙井吧!”陈羽钧示意客人在西边坐下,转身走向吧台对罗菲问道“罗菲,有开水吗?”
  “有的羽哥。你坐着吧,我来就行。”罗菲看着正在找茶具的陈羽钧客气的说道。
  “嘿!真行,你这异性缘让人嫉妒啊!”客人打趣道。
  “滚!别守着我员工瞎说!”
  “哈哈哈!”客人并不介意地大笑起来。
  客人名叫裴鹏起,是陈羽钧的朋友,也是陈、韩的高中同学。大学毕业后选择了自己创业,四年下来赚了百万,陈羽钧说他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
  “裴老板生意兴隆啊,环视一圈,你算是高中同学中混的最好的一个了,这样悠闲的生活,真是让我羡慕。”陈羽钧在感叹中为裴老板斟了一杯茶。
  “哈哈哈,拉倒吧,你是只看到我赚钱的时候了。我还羡慕你嘞,你爸妈这么能赚钱,又有好几套房子。只要你回来工作,有车有房的你不也很悠闲。”裴老板是个乐天派,笑呵呵的露着一颗小虎牙。
  “唉!难啊!一事无成。”陈羽钧一口叹息,继续说道:“我也想回来啊,我爸妈总想让我考事业编、公务员,再说了咱们这小县城工资这么低,也没有适合我的工作啊。如果回来啃老,干点啥都瞒不住,有点不如意还不被爹妈数落死,被亲戚笑话死。我在那边,工资说得过去,混得不好还能装着没事,你也知道,手里没钱,在家也说不上话啊!”
  “哎呀!给你说吧。你真回来工作,你爸妈也就说你那一阵子,有几个父母不希望自己孩子好的,唯一尴尬的是你这高学历在这边确实没有啥高级的工作。不如你听你爸妈的考一个公务员回来得了,学习对你来说还是难事吗?”裴老板分析道。
  “嗐!早就学够了,况且我这性格也不适合体制内工作,不喜欢。”陈羽钧无奈的说道。
  “其实还是你心有不甘吧!”裴老板端起茶杯,盯着陈羽钧说完后深深喝了一口茶。
  “唉!”陈羽钧短叹一声后,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北方方言更接近普通话,罗菲又在这生活了一年,所以两人的谈话她完全能够听懂。她仔细打量着自己的老板,平时他看起来是那么睿智和果断,这一刻他的眼神中却充满迷茫与纠结。
  “你这茶馆收拾的不错!”谈话还在继续。
  “凑活吧,我家的门头,都是我爸出钱装修的。”
  “我是说布局。”
  “奥,这个啊,喏,都是我这个小员工的功劳。”陈羽钧端着茶杯的双手撑在桌面上,转头看向了罗菲。
  罗菲一时间无处可躲,红着脸低下头便忙其他的事情了。
  “哈哈,收益如何?”裴老板笑了笑继续问道。
  “哪有什么收益,韩晓帮衬着照顾一下。”陈羽钧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闪躲的说道。
  “韩晓啊!不经常联系,她最近在干什么?”
  “自媒体,写文章赚钱!”
  “她是个能人啊!”
  “是。”
  “我觉得你这店铺应该转变经营模式。”裴老板的眼里闪着光。
  “怎么转变?”
  “你要先找到受众群体,以目前来看,紧靠着大学城,受众就应该考虑学生群体。大学生的钱太好赚了。他们啥都不懂,你营造下浪漫气氛,一些谈恋爱的小情侣不就过来了吗?把这个中式茶区也换成东边那样,卖咖啡,卖奶茶,生意一定火爆。”裴老板指点迷津道。
  “知己啊!”罗菲心中传来认同的声音。
  “晚上氛围也搞起来,给他们整点激情。这边搭一个舞台,去学校出资搞个乐队,再联合一些社团办些活动,人一多,消费也就来了。”裴老板靠近陈羽钧敲了敲桌子。
  “裴老板!到底是裴老板!就我羽哥那脑子,唉,生不逢明主啊!”罗菲摇着头在心里嘀咕道。
  “再说吧!”停了几秒后,陈羽钧松开捏着下巴的手。
  “走吧,一起去吃个午饭,然后送我去车站。”眼看着到了午饭时间,陈羽钧招呼裴老板离开。
  “罗菲一起吧!”陈羽钧向罗菲邀请道。
  “不了羽哥,你们去吧!”
  “客气啥,小美女,你老板不差钱,狠狠宰他!”裴老板笑着调侃道。
  “滚!”陈羽钧笑骂道,然后朝着罗菲吩咐:“罗菲,记着哈。以后他来茶馆,概不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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