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真相

　　《盗忆贼的回忆》第一卷
　　被唾弃的坟墓第七章（最后一章）真相
　　我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太平间，但愿黄天福的灵魂没有在我想象中的梦中梦，如果真的在，那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是真的丑恶。
　　难怪有人百般阻挡真相说话，原来背后还有这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来到太平间，没发现黄少司和他的保镖们，很奇怪，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在这准备后事才对。
　　也许他们去了别的地方办事，我也不清楚。
　　我打开太平间的门，拉出黄天福的遗体，把手按在他的额头上，闭上双眼，念道：“沿梦拾遗！”
　　意识再一次穿越到他的生前记忆，这一次我没有去阅览，而是进去后，直接寻找梦中梦的切入点。
　　应该就是那个出现在破损记忆那段的奇点，我翻阅过他的记忆，来到那段静止的、破损的记忆画面，果然，那个彩色的奇点还在那。
　　我把手伸向发光的奇点，抓住它，开始念咒，“沿梦拾遗，道破梦机，破梦，梦曰，黄豪！”
　　不出我所料，奇点渐渐发光，亮化整个画面，接着，刺眼的光芒又慢慢淡化，如电影开场般慢慢淡入另一个画面。
　　画面中，终于出现了彩色的黄天福。
　　一条公路上，一辆敞篷车，上面坐着两个阴差，一个人。
　　那两个阴差，正是牛头和马面，而那个人，就是黄少司。
　　敞篷车一路驶向远处的一道巨型的石拱门，门上雕刻着三个大字，“鬼门关”。
　　彩色的黄天福拖着一个小孩，拦下了车。
　　只见黄天福递了一大袋纸钱给牛头马面，然后把车上的黄少司拉下车，把另外一个小孩塞到车上。牛头马面拿过纸钱，高兴地继续开车，一路驶入石拱门。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和我想的没多大区别，这就是广东一带一种著名的禁术。
　　换魂。
　　换魂经常出现在父换子魂，兄换弟魂，属于很古老的一种禁术。在古代，如果家中较为有前途展望的人死去，为避免才华流失，通常会用有直系血脉的兄弟来替换灵魂，使得有前途的那个孩子，能延续记忆和能力继续活着，而不中用的那个孩子，即使没有经历死亡，灵魂也成为替死鬼，被换到阴间。
　　我终于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我连忙走过去，拉着黄天福的手，在他手上结了一个印，告诉他：“黄天福，你已经死了，跟我走吧！”
　　黄天福的灵魂听到我的话后，十分惶惑，“你是谁？你在说什么？滚开！”
　　我慢慢地对他解释：“你认真看看四周，仔细地看看，好好的给我回忆一下，你来过这里吗？你是什么时候来过这里？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黄天福的灵魂似有知解，眺望四周，惊惶起来，“这是哪？我怎么在这？”
　　我告诉他说：“你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这是你死去后的梦。”
　　“你说谎！我···我好像来过这里的！”
　　“我没有说谎。你之所以觉得你来过这里，是因为这是你生前曾经做过的梦，你现在困在梦中的梦。”
　　“梦？”黄天福的灵魂嘴角开始上扬，“也就是说我现在只要醒过来就行了，对吧？”
　　“不。”我摇摇头，“你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说完，我把手穿过他的心脏，问他：“怎么样，有感觉吗？”
　　“你···你的手···怎么能穿过我的身体？”
　　“因为你已经死了。”
　　“我没有死！我怎么会死了？你到底是谁？在胡说八道什么！”
　　看来他有些固执，我只能把所有的真相告诉他了，“你生于一个村庄里，你小时候就喜欢上一个面上有一颗痣的女孩，你几次向她献殷勤，都没有成效。你曾经送过给她你亲手制作的、花费你一个下午才完成的小泥人，你还在雨中等候多时，终于等到她来，你送出玫瑰花给她，但是她没有接受。后来你发现你心仪的姑娘原来早就有心上人，之后的你奋发图强，努力赚钱，为的是把她抢回来。终于你已经拼搏到有钱有权的地位，你把她的心上人毒打一顿，告诉她的心上人远离她，最后你就这样霸占了她，使她成为你的老婆。几年后你和你的老婆生下第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名叫黄少司。随后的日子里，你发现你老婆还在跟那个被你毒打的那个人有亲密的联系，所以你经常对老婆大展拳脚。此后不久，你老婆生了第二个儿子，叫黄豪，你开始怀疑黄豪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孩子。紧接着发生了一场车祸，车祸中，你的大儿子黄少司当场死亡，你非常伤心，导致你萌生出一种可怕的念头，那就是换魂。你找到了换魂师，把死去的黄少司灵魂换出来，载到黄豪的身体。而黄豪的灵魂，被替代出来，替黄少司去了阴间。”
　　黄天福听后整个人震惊得颤抖，发抖的嘴唇挪出几个字，“你···你怎么···知道···”
　　我继续让他回忆，“你仔细想想，此后你为了不让黄少司发现，还到派出所更换了户口的名字。但是你还是非常疑惑，终于有一天，你拿着黄豪的DNA去医院做亲子鉴定，但鉴定的结果显示，黄豪是你的亲生儿子，而你的老婆并没有出轨，一切都是你的猜疑。”
　　我看见泪水从黄天福的脸滑下，他似乎想起来了所有事。
　　他无力地跪了下来，“你不用再说了，我想起来了，你就是本华伦···”
　　“是我。”我蹲下跟他说，“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你的遗言要说我的名字，原来你是为了让我去寻找真相，你不想真相就这样伴你一同死去。而你最后悔的事，是你把本来没有死于车祸的黄豪的灵魂换走，但是黄豪也同样是你的亲生儿子，他并没有做错什么，是你···”
　　“够了！”黄天福的灵魂大喊了一声，声音把整个梦境都震荡了一下，灰白的梦境开始出现裂缝。
　　黄天福双膝跪地，痛泣地自言自语道：“我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我为什么要那样做···”
　　此番话让我回想起在餐厅碰见的那位父亲。
　　偏爱，最终形成的，是对孩子感情的杀害。
　　梦境被梦者识破后，开始碎落下来，一切开始化为乌有，碎片犹如烧尽的纸灰，无重力地飘渺在空中。
　　“对不起，对不起，爸爸对你不起，豪儿······”
　　声音环绕整个梦境，回响不绝。
　　我等黄天福的灵魂有所稳定后，用结印扶他起来，带他走进了冥界，把他交给了阴差。
　　终于，我完成了任务，走出了黄天福的生前梦境。
　　一天后，黄少司开始了他爹的葬礼，几乎整个村的人都参加了葬礼。
　　但我没有参加。
　　相反，我买了两瓶我老爸最爱的稻花香，来探望老爸。
　　老爸仍旧好像早就知道我回来，在屋后的凉亭里，一边砌好茶，一边赏书，还特地准备了他从来不用的暖手袋。
　　我明白那暖手袋是给我的。
　　我释怀地微笑，提着稻花香和花生，走向凉亭，在石板凳上坐下，笑说：“又看黄书？”
　　老爸放下书，深呼吸一口气，紧握着拳头，“你知道当年帮黄天福做换魂禁术的那个巫师是谁吗？”
　　我微笑着看着老爸，本来以为他又在故弄玄虚，装神弄鬼地吓唬我什么，但是当我看到老爸手上的刀疤，和在黄天福梦境看到那个同行人手上的刀疤一样时，我愣住了。
　　老爸道出一句：“是我······”
　　天空中的细雨无声飘下，寒意刺骨透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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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别鸣谢，“红尘无刀”、“我是安子若”、“巫妖王”在“被唾弃的坟墓”章节中给予评论的三位读者，十分感谢你们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