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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医之宋时行 / 第八十八章 公子有病

第八十八章 公子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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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喝光了,肉吃完了,篝火啪啪的燃烧着,一切似乎依旧。
  但看着那个坐在篝火边安静如同石像的秦公子,每个人都觉得有些不同。
  幽眸俊逸,又可与这等粗汉击缻而歌,且明明有些粗野的动作,到他举手投足间偏有一种大气荡然。
  看似翩翩少年,细观之又如同沧桑白发。
  “有什么可看的。”几个汉子瞪眼,看向从对面篝火边走过来的向这边张望的少年人说道。
  少年人亦如这边秦乐的打扮,大批风深兜帽,夜风里衣袍咧咧作响。
  对于他的到来在场的人都带着几分戒备询问。
  少年人带着好奇问道:“这位公子?看起来是公子,怎的…声音…如同老翁?”
  何处如同老翁?
  “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汉子们不高兴的说道。
  少年人又走近几步,停顿一下道:“不是吗?声音怎么这么难听?”
  太无礼了!
  几个汉子都呼啦啦的站起来,那边少年人的侍卫也立刻虎视眈眈。
  气氛有些紧张。
  这时秦乐淡淡开口说道“无它,我久病之身而已。”
  “听到没有,公子有病呢!”一个汉子气轰轰的喊道。
  少年人没忍住噗嗤笑了。
  “公子有病,你笑什么笑!”那汉子更气,瞪眼喊道。
  身旁的男人抬手给了他一脑瓜子吼道:“憨牛!你才有病!骂公子作甚!”
  汉子被打的有些懵。怔怔说道:“啊?我没骂公子啊。”
  少年人哈哈笑着,走近就在一旁坐下来。
  “哎,喂,你,你,不能来这里坐。”便有汉子怒怒的说道。
  少年人更是乐了,一手微微掀起兜帽看着汉子问道:“为什么啊?我偏要呢?”
  汉子顿时瞪眼,伸手指着这小子就要骂:“你…”
  “憨牛。”一直靠在木架板上的男人出声喝止。“少说几句,呱噪。”
  几个汉子便不说话了,愤愤瞪了那少年人一眼,呼啦啦的都坐下,左右都有,隔开了那少年人和秦乐。
  那边韩四老爷也看到了,皱眉看钟管事说道:“要么,去请公子上车歇息?”
  钟管事一如既往,一副你要说自己去说的意思,脚下不迈步嘴上却说道:“好啊,好啊。”
  不就是渴你一次,就吓破胆子了,萧家还武勇之家呢,无用之家还差不多。
  韩四老爷心里唾弃一句,自己也在篝火边坐下来。
  这边篝火一阵沉默。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七情六欲,病者皆能尝,何须年岁。”秦乐忽的回了那少年郎说道。
  啥个意思?
  汉子们你看我我看你。
  少年人低着头看着篝火,闻言似是笑了,可见露出的嘴角弯弯。
  原来如此么?
  一旁的汉子开口:“原来公子也是病身,却还能对我们施以援手,治病救命,此是菩萨心肠,一定会有福报的。”
  秦乐哦了声,微微转头看他问道:“你读过书?”
  这话题转的够快的…
  男人愕然一下笑道:“不敢说读过书,略识得几个字罢了。”
  “那为何不读了?”秦乐问道。
  “穷啊,读不下去了,挣几个军饷养家糊口活着罢了。”男人笑道。
  秦乐嗯了声,转回视线看着火堆。
  “那你,是为什么施以援手啊?”那边少年人忽地说道。
  在场的人都皱眉眉头。
  这话题又转了?
  也不是,这少年人胡乱插什么话?
  有汉子忍不住伸手抓抓头,觉得脑子有些乱。
  那位读过书的男人稍微反应快些,皱眉看向少年人。
  “我当时病重不治将死,身边只有这几个兄弟,连驿站都不收被赶出来,荒天野地走投无路,身无分文,亦非仆从如云,公子,你说这公子为何施以援手?”他竖眉,已经带上怒意说道。
  “或许是看上几位兄台家中女眷也未可知?”少年人嘴角一翘说道。
  “你!”其他汉子们再次怒声,有几个跳起来。
  这泼皮,言语生事,不仅对他们的恩人形容不敬,现如今竟然还敢笑弄恩人的恩情大德。
  这些富贵人家不知疾苦艰难的公子哥,最是可恨!
  那病汉子肃容说道:“这位公子,古道热肠或许你不多见,但这世上并非没有,莫要以此玩笑度人。”
  少年人对这边的敌意怒气丝毫不在意,摊手道:“又不是我说的,是他自己说的。”
  病汉子不再理会那少年郎,看向秦乐恳切说道:“公子,我们弟兄五人,皆是同乡,来自苍狼山,贱名不须公子记,只求问恩人姓名,牢记恩情。”
  “是啊是啊,公子救得我兄弟,又给了银钱。”
  “无疑是再生父母…”
  “要给公子立长生牌位…”
  杂七杂八乱哄哄粗浅却直白的感谢话语响起。
  秦乐嘴角弯了弯,但最终也没说自己姓名,扶着婢女歇息去了。
  知他们赶路辛苦,苍狼山兄弟们不敢叨扰,只得不再追问。
  “公子果然大仁,施恩不须记,过于坦然啊。”病者男人感叹道。
  已经安静好一刻的少年人又在一旁说道:“就算读过书,也别总是文绉绉,酸腐又不是什么好榜样。”
  在汉子们的怒目而视中,少年人施然而去。
  “这小子,一副富贵皮囊,偏是泼皮状。”一个汉子愤愤骂道。
  病者汉子笑了笑说道:“这世上,哪个富贵不泼皮?”
  营地喧嚣沉寂,除了值守的,疾驰赶路,又恶战狼群,饮了酒,疲乏沉沉的其他人都裹着披风裘袍倒头睡去了。
  东方发亮的时候,营地又恢复了喧嚣,三方人马都准备起身。
  驾车声,咒骂声,说话声混在一起,如同清晨的雾气一样蒸腾。
  “你们,不用再跟着我了,他的伤,已无大碍,安心将养时日便可,却不适宜,此时长途跋涉,我说过,病可以治,命不可治,你自己不要命,纵然我在身边,也施救不能。”秦乐看着跟过来的苍狼山的五兄弟说道。
  苍狼山五个男人带着几分惭愧又几分感激道谢。
  说完别语,秦乐又招手叫钟管事。
  钟管事这次机灵了很多,过来之后垂手听候,不问不说。
  “拿些钱给他们。”秦乐说道。
  钟管事问都不问伸手就拿出钱袋递给这几人。
  看着钟管事递上来的钱袋,苍狼山兄弟们纷纷后退摆手。
  “怎好再要公子的钱?羞煞人也,羞煞人也。”他们齐声说道。
  秦乐说道:“钱,不就是为了用么,既然是英雄好汉,就莫要如此这般扭捏了。”
  病汉子肃容,施礼伸手接过钱袋说道:“大恩不言谢。”
  秦乐略一点头,和婢女向马车走去。
  几个男人拿着钱袋目送,带着几分不舍。
  “这公子,真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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