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再临精神病院

　　第二天姬离醒来之时已将近九点。
　　他起床晚了。
　　昨天处理完那些事情回到家中之时已经接近四点钟，五个小时的睡眠有些许不足，但生物钟依然催促他醒来。
　　平时的周末，自己每天起床后都会立即做好早饭，出门打工。
　　但今天，打工不是很重要。
　　穿好衣服，推开房门，姬离下意识地赶去厨房做饭，却发现一个笨拙的身影已经系着围裙站在了炉灶之前。
　　正是自己可爱的妹妹，姬茗。
　　“起得真早啊，小茗。”
　　姬离说着走进狭窄的厨房，就要接过妹妹手中正煎着鸡蛋的平底锅。
　　不料对方却闪过了姬离的手：
　　“我能行。”
　　看着妹妹有些倔强的眼神，姬离收回了手，转头去确认米饭的情况。
　　他犹记得有一次自己回来晚了，妹妹自己做饭的情况：
　　煎鸡蛋被烧得焦糊，不知何时撒下的盐粒完全粘在了焦面，一整盘煎蛋里黑的都咸得要死，黄的都淡得要命。
　　甚至连电饭煲里的米饭也因为加水过少焖得生硬。
　　不过……这一次情况明显不同了。
　　打开保温状态的电饭煲，浓郁的米香味道扑进了姬离的鼻中，混杂着小米的白饭粒粒饱满，而且丝毫不粘。
　　她什么时候能把饭煮得这么好了。
　　仔细一看，姬茗炒的鸡蛋也非常不错，外表看来金灿灿的，丝毫没有焦黑的痕迹。
　　将鸡蛋打散后伺机倒入切好的火腿肠丁，短暂的翻炒后迅速出锅……
　　姬茗的力气摇不动锅，于是只是右手拿着木铲子迅速扒了两下，将火腿肠和鸡蛋打散后就关上了火，拧上了煤气罐。
　　“煤气似乎不多了。”姬茗边用大勺将火腿肠炒鸡蛋盛到盘子里边说道。
　　“啊，我找时间去灌气。”
　　自己每天早上都会做出午饭，也会留出足够的晚饭费用留给妹妹。
　　用尽一切时间打工的自己，似乎好久没陪过姬茗了，两人虽然每天同处同一屋檐下，但两人之间的交流却在渐渐减少。
　　每天早上他做好早饭，与对方一起吃饭，下次见到对方就是第二天早上来。
　　不过有一点不会变，自己是哥哥，对方是妹妹，这就够了。
　　“……鸡蛋炒的不错。”姬离夹起一块放入口中，更加察觉到这种变化。
　　忽然，姬离产生了一种冲动：
　　自己好不容易周末不用打工，不如趁此机会和妹妹一同出去逛逛街……
　　不行，绝对不行！
　　自己现在非常危险，名为‘杜老六’的杀手还躲在暗中，自己的身体也发生了无法解释的异变。
　　在解决种种问题之前，逛街什么的，都不能纳入考虑。
　　“我吃完了，碗你刷吧。”姬茗说着站起身来，拎起书包，穿上了外衣。
　　看样子她是要出门。
　　“学校周六也有课么？”姬离有些疑惑。
　　姬茗迅速扣上上衣的扣子，拎起书包推开了门：
　　“我约了同学去学习，午饭不用等我了。”
　　“那……”
　　咚。
　　没等姬离说完，姬茗就关上门走了出去。
　　“……晚饭你想吃什么……”
　　这么着急啊。
　　约同学一起学习么……这种事似乎班级里也有不少人在做。
　　想到还有两个月妹妹就要中考了，姬离觉得对方加紧学习也是一件好事。
　　不过，自己似乎也要高考了呢……
　　时间过得真快。
　　刷完了碗，姬离计划了这两天的行动目标后，当即带着钱走出了门。
　　今天要去医院进行调查，自己可能还会遇到尸山怪物，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
　　丹青市傍晚，旧城区，废弃精神病院。
　　姬离确认了自己没有被尾行后，再一次来到了这里，他身上穿着能随时脱下的一次性黑雨衣，双手上戴着手套，武器则藏在了身上。
　　废弃精神病院墙面的砖块脱落大半，附近就是露天垃圾场，如果说昨晚审问杜马的旧楼的环境系数为四的话，这里的环境只能被评为一分了。
　　加上闹鬼的传说，这里就更没有人愿意接近了，就算是很多参加试胆大会或者探访有鬼地点的网红也会被垃圾场的糟糕气味劝走。
　　怪不得在这个地方藏了一个满是尸臭的尸山也没人发现。
　　如果自己是个杀手的话，也会考虑在这种地方处理尸体吧。
　　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
　　没想到这话还能这么说。
　　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姬离，毫不犹豫地踏进了破碎的玻璃门。
　　自己醒来的地方时在禁闭室，但自己必然不是在那个地方被枪击的。
　　姬离这次选择了走楼梯，他今天来到这里是为了调查，不放过任何细节，速度可以放缓。
　　整个精神病院中没有一丝光亮，但姬离能够看请周遭。
　　走上了禁闭室区存在的三楼，姬离终于发现了线索。
　　三楼以上的台阶上，每阶上都有着黑色的污渍，连通着楼上和一旁到达禁闭室区的走廊。
　　姬离俯下了身，他用白手套抹了抹地面，黑色的污秽被抹在指尖上，姬离轻轻捻了捻。
　　这秽物是干涸的血液和滋生的细菌！
　　做出了这种判断，他果断顺着台阶一层层向上，终于寻找到了还没有滋生细菌的血迹斑点。
　　那斑点是发黑的深红色，但却是整个楼梯间中最新鲜的血液。
　　这就是自己在两天前被枪击时流出的血！
　　想到这里，姬离不再疑惑，循着血迹快步向上跑去。
　　一路到达了通往天台的门。
　　再度使用『同理心』打开了门，姬离边感叹这个能力的好用，边来到了天台。
　　这个地方和其他环境不大相同，虽然同样很乱，但是这里明显更干净些。
　　建筑周围矮墙下的角落堆积着各种垃圾，但是中间的空地明显是被清扫过的。
　　没有丝毫的泥泞。
　　显然，这个地方被专门打扫过。
　　这里应该就是杜氏家族经常处理人的地方，为了减少痕迹，弹壳之类的东西应当都会被收走，指纹和鞋印也会专门打扫干净。
　　姬离看向墙下的垃圾们，忽然觉得其中有些东西很眼熟。
　　缓缓走过去，姬离弯下腰将一个烂掉了一半纸盒捡起，在眼前仔细看来看去，脑中也在不停寻找自己有关的记忆。
　　没看错，虽然纸盒只剩下一半了，但姬离还是认出了这东西的来历。
　　这是地下蛐蛐场托运货物的包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