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

　　这短短的几个字让宋云峥如梦初醒，他拉着昭慕就往前跑。
　　只是已经晚了，那群人追了上来，眼看着那人手里的棍子就要打在宋云峥的后脑勺。
　　说时迟那时快，宋云峥猛地弯腰躲过，抬腿朝那人狠狠地踹了一脚，同时将昭慕往后一推，喊道“你先跑，快跑。”
　　昭慕被他推的一踉跄，眼前的情形她又急又担心，眼泪在眼睛里打转，但她知道自己留下来，只能是宋云峥的累赘。
　　毫不犹豫地迈开腿就往前跑，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边往前狂冲，一边摸出口袋里的手机，微微颤抖的手在屏幕上摁着110。
　　扯着嗓子不停地喊着“来人呐，着火了！快来人，着火了……”
　　呼救的声音带着哭腔，由于极度的紧张与害怕还带着颤抖。
　　可惜午夜的时候没什么人会来这，巷子又太深那边的烧烤摊子没人听得见她的呼喊。
　　昭慕想着快点冲出这个巷子。
　　对方有四个人，在这狭窄的巷子里宋云峥施展不开，再加上喝了酒反应有些迟钝，身上已经挨了好几棍了。
　　但他不是要打赢这些人，他只需要为他的昭昭争取逃跑的时间。
　　只要我不倒下他们就过不去，昭昭就能成功跑出去，宋云峥想。
　　只是他低估了那群人的恶，一个亮晃晃的东西闪了一下宋云峥的眼，他意识到那是刀。
　　偏头躲过了一击，接着就愣在原地不动了。
　　一个冰冷的物体抵住了他的后背，是枪。
　　他们有枪并且不止一把。
　　让宋云峥全身僵硬彻底放弃反抗的是对着昭慕的那把抢。
　　“你再敢往前一步我就开枪打死他。”
　　威胁，恐吓，阴沉的声音从昭慕的背后传来。
　　她急忙刹住，直直地站在原地，手不停地颤抖，是无路可逃的绝望。
　　三米，就三米，仅仅只有三米的距离她就可以跑出这个巷子。
　　她瞪着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地面上暗淡的灯光，巷子口的路灯照不亮她，她永远也跑不到光下。
　　豆大的雨滴从天空落下打在昭慕脸上，一滴两滴，混着泪水滑过脸颊，冰冷与滚烫让人刺痛。
　　“喂，喂?”
　　只是几秒电话接通了，昭慕却无法开口求救。
　　寂静的巷子里是清晰的手枪上膛声
　　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片刻，枪抵着她的头，身后的人俯身靠在她耳边，得意，嘲讽，不屑。
　　“跟她说打错了。”
　　昭慕抬起手放到耳边，手机里还传来接线员焦急的声音，她缓缓开口“不好意思姐姐我打错了。”
　　话音刚落，就被身后的人一把夺走了手机。
　　扬手摔在地上，清脆的啪嗒声她甚至能想到那四分五裂的屏幕。
　　脖子被人的手臂锁住将她往后拖，挣扎着想要掰开他的手臂却无济于事。
　　双腿不停地蹬地最后无力地在地上拖住两条长长的痕迹。
　　“吱～呀～”老旧的木门被人推开发出刺耳的声音。
　　刀疤脸扯着昭慕的衣领将她甩在地上，他身边的人举起手机，手电筒刺眼的强光让昭慕睁不开眼。
　　“枭哥这丫头长的不赖”说这话的人瘦瘦小小，但他的兄弟们却叫他胖猴。
　　刀疤脸斜了他一眼，一脚踹在他屁股“去，黄毛丫头毛都没长齐。”
　　胖猴挨了一脚却不生气，揉着屁股嘿嘿的笑“我知道您不好女色”
　　话音未落走到宋云峥身后一脚踹在他膝弯让他跪下，绕到他前方抬起他的下巴，手电筒照在他脸上。
　　“哟，这小子长的比女人还精致是您喜欢的那号！”
　　尾音上扬像是邀功
　　“别再生祸端，赶紧动手。”刀疤脸抽出一把刀扔在胖猴脚下。
　　看着地上冒着寒光的尖刀，胖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握住刀柄猛地向宋云峥的脖子刺去。
　　宋云峥下意识地闪躲却被人压着动弹不得。
　　刀尖划破了他颈部的皮肤，鲜红的血珠一点一点地从伤口往外冒。
　　胖猴停住了手，“老大，这些天光顾着逃命，兄弟们老些天没开荤了，实在是憋得慌。”
　　刀疤脸沉默着
　　见他不开口，胖猴又得寸进尺“再说了反正都是要死的，何不先让兄弟们快活一下。”
　　其他人见有戏也纷纷起哄“老大，你喜欢男的，这小白脸你享用，这小丫头您就……”
　　说这边有人伸手抓住昭慕的脚踝，那手布满茧子干燥粗糙，吓得昭慕蹬着腿连连后退。
　　直到退到墙角再无路可退。
　　她蜷缩着身体以为这样就能阻挡那些人的触摸。
　　他们冲她观赏调戏，像疯狗肢解猎物一般撕扯着她的衣服。
　　没了手机的照亮，周围是无尽的黑暗，嘲笑，谩骂，淫秽不堪的话语充斥在她的耳边。
　　她无助的抱着自己的肩膀，想护卫最后的尊严。
　　“别动她！”
　　后面的事昭慕记不清了或许是不想记清，有人用自己的屈辱守卫了她的尊严。
　　暧昧的喘息，恶毒的怒骂，震耳的枪声。
　　等她再睁眼的时，鲜血染红了地板，混着厚重的灰尘变得红的发黑。宋云峥赤身裸体的躺在血泊里，手里还握着一把黑色的手枪。
　　惊慌失措，连滚带爬，她终于又到了他身边，枪口的血汨汨地往外涌。
　　宋云峥努力扯出一抹笑，可眼底确是掩饰不住的悲伤。
　　“手机！手机！对！报警，叫救护车。”
　　“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昭慕跪在地上一个一个的去摸那些人的口袋，喃喃自语，像给谁催眠。
　　“没有……没有……没有……”
　　一连好几个都是空空如也。
　　她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出门去，她只能寄希望于宋云峥高价给她买的手机耐摔。
　　似乎只是几秒她跑到的那条巷子，大雨倾盆而下洗刷了她身上的血污。
　　四分五裂的屏幕两台手机躺在一起，拿起一台，没反应。
　　这寒冷的夜里，温度又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