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忆的面纱飘起

　　“这是谁？”谭子默放大图片看着俞深的脸。
　　“俞深，她的朋友！就是经常帮她的那位！”张秘书解释着。
　　“结果如何？”他删着关于有着俞深的图片。
　　“她拒绝了！”
　　“果然是我看中的，怎会因为一点小恩小惠而失了心智！暂且先观察观察，要是不对劲让他从这个行业消失，不，从她眼前消失！”谭子默看着留下的最后一张黎韵的照片，冷峻得说完后闭上眼靠在了座椅上。
　　“好的！”张秘书回复着。
　　中午小倩回到办公室给理黎韵带咖啡的时候，顺嘴提及着前台小肖突然的不辞而别。
　　“怎么回事呢？”黎韵把端起的咖啡放下，蹙迫地问道。
　　“不知道啊，小青看到她的时候，只见她嘴角有血迹，问她，但她并未作过多地回复，只是哭着警告她不要动前台的鲜花。”
　　“鲜花？鲜花怎么了？”黎韵板滞在那。
　　“不知道，估计是被鲜花弄伤了吧！”
　　“有她家地址吗？”黎韵拿下小倩嘴里正喝得津津有味的咖啡。
　　“我去找找看。”小倩拿着咖啡出门了。
　　黎韵找到小肖家，敲门半响，并未有人开门。听着屋内的动静，被堵在门外的她问着她怎么回事，只听到屋里头带着哭腔说着：“你走吧，我不会再去公司了！”
　　“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你开开门好吗？”黎韵迫急着问道。
　　“我说了我没事，请你离开！”屋内的话语，并未因为黎韵的急切关心而心软，反而态度越发的强硬了。
　　“你是我们团队的一份子，有什么我们都会帮助你的！你先开开门好吗？”
　　“死心了吧现在？赶紧走吧，我还有其他事！”小肖戴着口罩开门后立即关上了。
　　“可能你现在不想说，但我还是希望你如果想说的时候随时跟我联系。不管有任何困难，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的！”小肖虽然才来公司半年，但在黎韵眼里早已是大家庭中重要的一员。
　　“我不会再去公司了，你也不必再跟我联系了！你们要当做离职也好，开除也罢任随你们抉择！”站在门口内的小肖抑制着自己的情绪，镇静着。
　　“那好吧，我相信你一定有你自己的原因。这笔钱，就当是给你的补偿，也希望你以后的一切都顺心！但我还是那句话，有任何困难随时可以找我！”黎韵将一个厚厚的信封放到了门口，转身准备悄然离去。
　　“那个叫‘小默’的粉丝，是个魔鬼。”
　　“什么意思？”刚走两步的黎韵听到门后的话，停住问着。
　　“没什么！”
　　黎韵回头看的时候，话语落地后，门也随即响了一声，那一沓钱也随之不见了。
　　“小默，小默。”黎韵回到车里还在思索着这个名字。
　　下午黎韵批改好公司文件后，又忙着在电脑上完处理了一系列的公司业务，傍晚时拿着手中的剧本看着看睡着了。睡梦中她正坐在地上，和一个小孩在拍手笑玩着，旁边却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的面孔，正对着她说道：“孩子，妈妈对不起你。可惜妈妈没用，无法护你周全！”等她抬头看向那张熟悉的脸时，萦绕在耳边的声音却越来越远，最后流着泪喊着：“妈，妈，妈·······”而惊醒。
　　她擦着眼角的泪，瞧着手指上的湿润，还未从梦境中完全的回过神来。梦境真实而又伤感着！她走到办公桌前，拿出一本日记本，翻到这个梦境重复的次数，已经在这个月出现了10次了，比上个月整整多了7次。
　　她做着记号，想起梦中的那张喊做妈妈的陌生面孔，和今天刚来的父母相比较着，似乎那份温暖和慈爱的眼神，是她从他们身上从未体验过的。此刻的她突然想要一份那样的母爱，便是对自己胡思乱想的一顿自嘲。
　　今天下午的行程，苏琳在中午的时候告诉她取消了。此刻闲着无事的她，开始站在窗口想起了上午父母的事情。回想起第一次她爸爸来公司的时候，那个时候是公司刚成立不久，问她要了一笔钱说是要换个大房子，最后走的时候嫌弃钱太少，把门口人家送的开业花篮全部踢翻了。
　　最令她啼笑皆非的是他气哄哄的都走了，估计是又想不通很不痛快的把车又开了回来，看到黎韵走下来站在楼下寻找他身影的时候，他从身后连按了数下喇叭。
　　“你抽风吗？按什么按？吵死了！”她妈从车后走到车门边埋怨声，让黎韵停住了前进的步子。“废什么话，走不走！”他嘴疾着，眼睛不满地看向黎韵。
　　“一起吃个饭吧？你们好不容易来一次，这几天我让人带你们四处逛逛玩玩。”黎韵想缓解一下关系，但他父亲理都没理她，依旧在催促着她妈妈。
　　“我肚子也饿了，让她带我们去吃点好吃的吧？”她妈妈站在副驾驶外头的门口冲着车内说着，连门都没开。
　　“这么啰嗦，怎么，你是要死了，就差她那顿吃的吗？”她爸看着还站在那里的她妈妈。
　　她妈妈却站在那里依依不舍，想要去逛逛吃吃好吃的，犹豫着还未上车。她爸气极不过，开启了车子，他妈妈一听到车子启动的声音，嘴里喊着让他等等，话还没有说完只见一脚油门的声音，车子渐行渐远，把她妈妈留在那里，追着车子又骂又跳着。
　　最后看着他们车子离开的后影，黎韵站在那里久久矗立着，在心里细细琢磨明明看他拿到钱的喜悦嘴角，为何又会无缘无故的发脾气，到底哪里得罪他了，难道还是因为没有亲自下来接他的缘故吗？就像今天这样，她依旧是难过着，自己为何就得不到父母的一丝爱。
　　脑海中此时浮现出谭子默的身影，就跟那天一般。她当时正摇晃着想不透问题的脑袋，托着在嘴里自我盘问的右手大拇指，听着牙齿轻微咬动发出咯咯咯声，她深思着继续往公司方向回走着。
　　当电梯打开准备进去时，看到旁边有个身影发出了走路的晃动，她回过头望去，是上午遇到的谭子默。此时她的回忆才和谭子默的真人对上号，那眼神跟今天似乎如出一辙着。千万缕的丝丝绕绕缠着自己一般，让她当时也怀疑过他眼神下的心理。
　　回忆把黎韵拉向，上午站在他身后时，打量他的时候。
　　一身正装把他的身形凸显着，皮肤紧致有度毫无松弛之象。回头对着她笑的时候，除了戴上金色的金属眼镜，看不到他那细细的眼部肌肤以外，印堂上方露出的三四条抬头纹倒格外的清晰。随着笑容的越发明显，把他那八字纹也完全地展现了出来。而整个人似乎也是因为那副眼镜和夹在腋下的公文包，而显得非常的有学问涵识的样子，俨然一副教授专家、或者官场之类的人。
　　不知是见他笑了两下的缘故，还是其他，这种眼神里透出的熟悉愈发的强烈，但就是怎么也找不到对应的画面来印证这种相识。
　　“我家谭宸没有给你添麻烦吧？”冰冷的电梯中，被他那温暖话语给打破当时寒透的冷，多出几丝火光。黎韵突然想起当时的他这句话，才忆起这是上半年也见过的一幕。
　　原来谭子默跟她还是有交流过的，只是她自己忘记了，上午对于人家的关心还无端地怀疑起人家。
　　黎韵想起来谭宸前阵子请假说他父亲过53岁生日，当时还让小倩代表公司给他准备了一份礼物，只是对于他的年纪而展现出来的样子，也丝毫看不出是53岁的人。
　　想起谭子默的年纪，黎韵不禁对自己的年龄作出了对比，她那也是马上到35岁的年纪了。虽说保养得很好，对演情窦初开的少女还是绰绰有余的风姿。但毕竟有些你以为的不服输，现实终究在那里，心里那道年龄的界限坎，是怎么也过不去的，那份苍老的伴随，还是在某些时刻，让人清楚的看到它的如影随形。
　　她开始为自己担心，她并未有结婚的打算，这个年纪如果事业一旦有任何的变故，那内心的孤独感和现状的糟糕也将会更加的严重。这个圈子的变化确实是太大了，一不小心就是一步险棋，甚至会毁了自己。就像她当初同性恋的绯闻一样，让她差不多遭到封杀的地步，但是越是努力似乎越是改善不了自己的生活，这是她最为无奈的事情。
　　说到同性恋绯闻，这几年的她除了努力工作、挣钱以外，也没有认真谈过感情。以前跟女性演员走得近，勾肩搭背，牵手都很平常，甚至晚上小聚完还会住同一间总统套房，从来没有在意这些的她，最终频频传出这种绯闻，将这标签贴在了身上，几年都未拔下。
　　那阵子断了一些活动和行程的她甚至有些抑郁了，不敢出门、不敢多说话，并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有同性恋的倾向。
　　这也因此成了同行间竞争的把柄，几年里这种话题总在她要出新作品，和参加新的节目时被人反复拿来踩压打击。
　　好在这几年来她一直不闻不问靠着作品说话，闲来时进修，忙碌时认真着，就这样熬过了很多个质疑的岁月，让她身上‘演员’这个标签，更加的真实化有意义化了。
　　她喜欢面面事情都做到足够的准备才放心进行自己的下一步，就如同她现在拿起书架上的剧本想要阅读，发现书架很乱却先做着整理一样，对于爱情也一样总抱着尽善尽美的心态。
　　虽不乏有些追求着，但各自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心思，唯独对于俞深，能让她有所欣慰，也是唯一想过要共度余生的人。可现实却总被她拒之心门外，因为家庭的背负让她觉得越来越重，那些为她而生的美好，她似乎早就觉得她不配拥有。
　　对于家庭，以前好歹她会抽出时间一年回去几次看望，每年都会给他们打几通电话作为对父母的关心，可能就是因为父母不会主动的给自己打电话，才会加大她会想要主动去试着缓和这种关系。尽管也知道每次回家不是碰不到人，就是说话不超过两分钟，电话里爸爸也从来不会接上电话，但是她还是想用心去这么做着，可似乎越努力还是越糟糕。
　　在父母今天的突然造访造成那般令人难堪的结果来讲，也是合乎情理的，毕竟在剧组都曾经大闹过，公司里又怎么奢望他能给这个情分呢？仿佛她对他们的好，都从来入不了他们的眼，除了钱，她似乎于他们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想到这里黎韵停住了手中擦拭书架的行为，回过神来扶着了书架静静地看着。
　　她坐了下来，这短短的几分钟，让她瞬间把这几年的境遇都回忆了个遍。
　　她看着手下压着的本子，翻开第一页发现不知何时写下了想要实现的计划，第一条是放下工作好好旅游散散心，像平常人一样可以尝试很多东西；第二是考虑恋爱然后结婚，如果做不到就在深山买块地，建一所房子，留着以后退出这个圈子的时候再一个人老死于此。
　　随手翻起后边，全部密密麻麻写满了她的心得，和学习时候记的笔记。说完她把拿起的本子放下了，脑海最先想到俞深，被面前反复看着的那页计划，给停住了接下来的想法。
　　“我太狠心了吧？不知道，你是否还在难过。”
　　想到俞深精心准备的一切，和内心当时的波澜。脸上展露的笑容都不知何时起，竟也跟着回味起来，拿出手机正想要跟俞深发信息：‘我们交往吧’
　　但看着抽屉里未送出去的生日礼物，发完后犹豫再三，摸了摸那个礼盒，默念着打出的字迹，最终还是删掉了。她放下了手机，把页面上的第二项划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