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加入贺茂家

　　“接下来的路，就由阁下自己走了，在下先行告退。”
　　纸鹤在贺茂善的声音停下后，就化为尘埃，消散。
　　我在纸鹤消散的方向注视良久，深呼吸以后，推开了建筑的大门。
　　进入其中，我才发现，不论是在建筑内，还是建筑外，都没有守卫与仆人的身影。
　　我没有在我所在的建筑第一层，感受到任何人的气息。
　　倒是这栋建筑楼上的某一个角落，灵气异常浓郁。
　　想来，想要见我的人，都已经在第二层的那个房间等待我了。
　　虽然这样的态度让我多少有些不爽就是了。
　　不过，现在接受了他们好意的我，倒是不好多说些什么。
　　我踩着褐色的木制阶梯，走上楼。
　　注意力过份集中，让我能听到脚下阶梯发出的声音。
　　当我踏上二层的地板，看到的，并不是来迎我进去的人，而是一道又长又宽的走道。
　　走道的尽头，是那灵气的所在。
　　而走道两边的墙壁上，贴满了画着暗红色符号的符咒。
　　这些符咒的作用也很简单，那就是根除妖气与妖力。
　　想来，那尽头的黑色木门后，也一样贴满符咒，否则，那浓郁的灵气不可能会存在。
　　门后的房间，对于阴阳师来说，或许是一处修炼圣地，而对与妖怪来说。
　　妖力并不强的妖怪，在踏上二楼的瞬间就会被泯灭成灰飞，而对妖力雄厚且体质过硬的妖怪，大概会觉得极度不适。
　　或许，这就是给我的第一个考验？
　　是为了检验我是不是人类吗？
　　还是说，想要阻止我把式神带到房间里。
　　我不再多想，因为我的耐心似乎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好。
　　不知，是符咒的影响还是其他，我迈着沉重但迅速的步子，走到房门前，将房门推开。
　　这个过程中，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的余光看见了我脚下有黑烟一闪而逝。
　　推开房门后，最先映入我眼帘的，并不是屋内的景象，而是一阵雪白色的光芒。
　　在光芒之后，一道利刃直直地向我斩来。
　　我的耐心虽然快要被磨灭得差不多，但也没有到失去理智得用手挡的地步。
　　不过，比起仓促之下地硬接攻击，倒不如倒退一步，再予以还击。
　　随着一声脆响，来袭的利刃被我手中的钢剑斩断。
　　那断裂的刀刃，直直地刺入头顶的天花板中。
　　随着，剑刃刺入木头的低沉声响，白光随之而散。
　　房间里的景象，逐渐清晰。
　　我也顺利看到了偷袭我的不讲武德之人。
　　这是一个留着月带头，身着深色武士服，留着山羊胡，看起来有些别扭的中年人。
　　此刻，他正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和我手中的钢剑。
　　如果不是贺茂善领我到这里的，我就要以为这里是什么奇怪的店了。
　　虽然这个武士看我的眼神很不对劲，但他还是收起断掉的武士刀，让开了身。
　　我也因此将屋内的情况，尽收眼底。
　　房间很宽敞，我正前方大概二十步的脚程处，是坐在主位上的一位身着蓝色狩衣，头戴黑色高帽的中年人。
　　在他的左右两边，是两排低矮的，放着茶水与水果的小桌。
　　小桌从主位一直排列到门口，离我最近的两张矮桌后，坐着两个年轻人。
　　其中一个年轻人正是带我来此的贺茂善，他盘腿坐在我左手边的矮桌后，在注意到我的视线以后，对着我笑了笑。
　　而另一个年轻人，身着着与贺茂善无异的服饰，脸上很光洁，只不过表情有些不好看。
　　刚刚那名偷袭我的中年武士正侍立于他身后。
　　我仓促数去，两排各有十张矮桌，每张矮桌后都有两到三个人盘坐。
　　他们的年龄越靠近主位就越大，而坐在主位中年人左右两边的，是两名和服老者。
　　只不过，那两名老者此刻的状态，显得多少有些剑拔弩张。
　　而我在看仔细两方此刻的状态时，也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左手边的那名老者正常盘腿坐着，瞪着眼怒视他前方的老者，他似乎是贺茂善派系的领头人。
　　当然，这并不是关键，关键是他的身边侍立着一名身着浅色和服的女性。
　　从那名女性身上散发的气息来看，她是妖。
　　另一名老者，并不是坐在坐垫上，而是一名女性妖怪的肚子上。
　　那妖怪双手双脚撑着地面面朝着我，肚子拱起，让老者俯视在他对面的老者。
　　这名妖怪的表情很是痴呆，即便老者把玩她胸前的柔软，她也毫无反应。
　　然而，这件房间的墙壁如我之前猜测的那般，贴满符咒。
　　那两名妖怪既然能够平静地在这里待着，其实力应该都不弱。
　　“你不错，年轻人。不知你可愿意加入我贺茂家。”
　　就在这个时候，坐在主位之上的中年人开口说话了，他把玩着手中的小酒盏，低头微微抿了一口，没拿着酒盏的左手手肘抵在桌面上，撑起自己的脑袋。
　　这让他的身子往左倾斜，看上去显得有些慵懒。
　　“家主，这外来的不知底细的小鬼，怎么能让他随随便便的就加入贺茂家。”
　　“唉~族兄此言差矣，我们身为家臣，怎么能质疑族长的决定，更何况这孩子已经通过族兄的考验了。族兄这样出尔反尔，刁难一个孩子，是不是有些为老不尊了？”
　　“你！”
　　刚刚还在怒视对方的老者因为对方露出破绽，喜笑颜开。
　　他对面的老者倒是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发泄似地狠狠捏了一把手中的柔软。
　　因为那妖怪毫无反应，那老者只能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那么……我们的当事人意见如何？”
　　中年人似乎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景，若无其事地摇晃手中已经没有了酒水的酒盏，将视线投到我的身上。
　　见话题又集中在我的身上，我默默呼出一口气，直面中年人的视线。
　　“加入贺茂家，我需要做什么，又能得到什么？”
　　似乎早就料到了我会说什么，中年人微微一笑道。
　　“你只需要偶尔帮助我们拔除在京都城内的妖邪，我不需要你更改姓氏，也不会强迫你去做一些你不愿意做的事，甚至在你足够强大以后，你可以选择脱离贺茂家。至于得到什么……除了你现在的住宅，你还能每月得到六千枚金币，三十枚灵石，五十枚妖力结晶，根据拔出妖邪的难度也会给你额外的奖励。看你现在的年龄，你可以选择进入我们家族的学堂与藏书阁学习。至于其他注意事项，把你领进来的小善子会和你说明白。怎么样？”
　　听完中年人说的话，我犹豫了。
　　并不是因为待遇不好，恰恰相反，这个待遇让我有些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要知道，八十枚金币大概就是一户在京都的普通人家一年的开支了。
　　而这灵石就更珍贵了，如果光靠我现在能够操纵的灵力，在有所准备的情况，我也只能将半个操场大小的土地夷为平地，而如果有二十块灵石，我就能使用更进一阶的术法与阵法，在瞬间将一个操场大小的土地夷为平地，并且轰出一个半径十米的坑。
　　如果不是我现在的灵力储量已经超过我所知的上限，我还能用灵石来增加我灵力的上限。
　　至于妖力结晶，作用与灵石一样，是用来强化式神的材料。
　　他能对我开出这样堪称奢侈的条件，除了看重我现在的价值，恐怕和贺茂善这家伙在暗地里打点关系脱不了干系。
　　我用余光瞥了一眼贺茂善，发现他此刻的状态居然显得有些紧张，在注意到我的视线后，有些勉强地对我露出了一个真挚地眼神。
　　这让我不由生出了鸡皮疙瘩。
　　明白贺茂善这家伙恐怕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再加上待遇也挺不错，我问出了我最后一个问题。
　　“我的恋人和孩子都是妖怪，这没有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我身边的这位让贤长老的妻子就是妖怪。”
　　中年的眼睛闪了闪。
　　而坐在他右侧被换做让贤的老者更是一脸善意地看着我，那脸上的皱纹似乎挤出了一朵菊花。
　　“哼！”
　　左侧的老者听到我的话，虽然不爽地哼了一声，但还是没有说什么。
　　“那好，我加入。”
　　“明智的选择，那么接下来，就由小善子和你说说注意事项吧，会议到此结束。”
　　中年人将酒盏放在矮桌之上，瞬间，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桌子与桌上的水果茶水都消失无踪。
　　只剩下贺茂善站起身，走到我的身边，展开折扇笑着对我说道。
　　“阁下，欢迎加入贺茂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