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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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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张纸上,是马哥写的话。”
  丁程觉得自己胸腔里跳动的心脏似乎停了一拍,瞳孔随着这飘忽的话音一瞬间放大,他不可置信的将眸光投向张真源手上摊开的物件,急急离开座椅,从他手中夺过那单薄的纸张,对着手电筒散发出来的仅有光源,阅读着黑色签字笔写下的一行熟悉字迹。
  “不能被炸死,12点前离开,这条手链给阿程。”
  入眼的前几个字便已然让他滞住了呼吸,嘴唇渐渐褪去了血色,简短的几个字,将他高速运转的大脑线路死死掐断,电光火石间滋生的火花与青烟扰得眼前模糊不清,伴随着生出的一股烈火,灼烧得胸腔里一片刺痛。
  丁程忽然觉得腿跟发软,脚下有些踉跄的颤了颤,被眼疾手快的刘耀上前扶住,回到座椅上坐下,他拿着纸张的手心里不断向外窜着冷汗,指尖也不由自主地轻微抖动。
  宋轩满目担忧地注视着丁程,心下也开始慌乱。
  在他所见证的几次循环里,这位一向从容冷静
  且理智的大哥哥几乎从来没有向今天这样失控,上一次见丁程鑫失控还是在质问严浩翔有
  没有进入循环,他能十分敏感的洞察到,程的每一次情绪崩溃都和马祺有关,或许在他心里,早已将马祺的安危视为与生命同等重要。
  此刻的丁程全身透着浓郁的无助与脆弱,空气里短暂的沉默了半晌,丁程的状态却依旧未有好转,宋亚轩轻轻叹着,又等待了片刻,才向失魂落魄的丁程柔声开口。
  “马哥写了什么。”
  丁程的神色木木的,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并未理会他的询问。
  张源见丁程这副模样,他是第一个看到这张纸上内容的人,虽然也万分惊诧,但并没有
  像丁程这样如遭重创,于是代为回答,得知纸张内容的众人纷纷不敢置信一般目露惊愕。
  “什么意思?马哥知道爆炸?他不是在医院里吗?”宋轩皱起了眉,疑惑的开口。
  刘耀也奇怪的挠了挠后脑勺,接过话,“对呀马哥从上车就昏过去了,爆炸的事情是丁哥告诉我们的,丁哥是因为循环才知道爆炸这件事,那马哥又是从哪里得知爆炸的呢?”刘耀思索了一瞬,又喃喃着,“除非……….”
  “除非马哥也经历过循环,他知道这一天会发生什么。”
  说话的是张源,一句话似乎为理不清头绪的众人点上一盏明灯,宋轩与贺霖满面惊讶的合不拢嘴,刘耀看着张源,大睁着眼,眸光里隐隐透出一丝惊喜的意味。
  他有些激动的拍了拍大腿,急急开口,“没错,肯定是这样!在循环里的不止是我们几个,马哥也在!“
  张源继续分析着,“而且我感觉,这张纸条很奇怪,这句话读起来好像是有明确的诉说对象,很像是在对谁下达指令。”说罢,张源陷入了冥思,困惑的眯起双眼。
  “如果马哥也循环了………那马哥是什么时候进入循环的呢?自从丁哥开始循环,马哥就一直在车上昏迷不醒,他是通过什么方式进入循环的?难道是灵魂出窍?!他的灵魂难道一直和我们在一起?!那这张纸条,会是马哥的灵魂写下来的吗?他不会在这什么地方正看着我们吧?”
  刘耀圆鼓鼓的眼睛提溜提溜的转着,脱口而出这灵异又玄幻的设想,于是带着期待的神情四下张望着,他把眼睛眯起,视线逡巡在四周的黑暗里,似乎迫切的想要看清楚什么,张望了片刻依旧无果,他又让自己的神思回归理智。
  其实灵魂出窍这种说法他自己都感觉太过离谱,又迅速摇摇头否定了脑子里的奇异猜想。
  宋轩忽然灵光一现,脑海里萌生另一种可能,他看着刘耀迫不及待的道,“或许………马哥是在丁哥进入循环之前就已经进入循环了呢?这个也很有可能啊!你们想想,我是被丁哥和刘耀拉入循环的,刘耀又是被丁哥拉入循环,那这么往前推算,丁哥难道是自己进入循环的吗?之前翔哥也有推理过,会不会是小马哥将丁哥带入循环!”
  宋轩又转头看着呆坐在位置上的丁程,继续道,“所以,按照我们之前的逻辑来思考,马哥很有可能带着丁哥参与过拯救爆炸这一行动,所以丁哥才会进入循环,而这张纸条或许是马哥在此前的循环里留下的告诫,他想告诉我们这件事。”
  众人眼中齐齐划过一丝认同,半晌未发言的贺霖一边点着头,指间轻轻摩挲着下巴,也开始思考起来。他已经稍稍从方才听说的“这栋楼里还有其他人”的诡异信息中缓和过来,虽然他对于这位“看不见的人”依旧怀着畏惧,可这种害怕情绪在得知马祺有可能正待在他们身边后,似乎不再是第一位,线下他更想知道马祺到底经历了什么。
  贺霖定了定心神,也加入到讨论的行列,“所以现在,综合你们的看法,关于马祺的事情,有两种可能:第一是小刘的猜想,马哥其实一直跟随着我们,和你们一起经历着循环,他的灵魂或许正在我们身边,只是我们看不到。第二是小宋的猜想,马哥早在丁哥之前就已经进入过循环,之后将丁哥也拉入了循环。”贺霖如是分析着,又觉得不对劲,顿声蹙眉,思忖了几秒,又道,“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关于第二个猜想中,马祺为什么会在丁哥进入循环后就昏迷了呢?”
  此问一抛,众人纷纷陷入沉默,想破脑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贺霖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身边的严浩翔,从听到纸张上的内容到现在,那人都一言未发,只是正襟危坐着,轻轻靠着椅背,手指攒成了一个空心拳,落在座椅扶手上,一下又一下无声的敲击着,两眼正以一种不太常规的频率眨动。
  贺霖了解他的这副小动作,这代表着他正在飞速思考。
  贺霖悄然挪动座椅的滑轮,无声无息的挪到距离严翔更近一步的位置,侧过身子朝他的方向微微探着,虽然他并不想在任何方面都表现得太过于依附严翔,可他不得不承认,对方的智商和逻辑思维的确比自己强出许多,也许当下自己困惑的问题在对方看来,已经有了解答的思路。
  贺霖咬了咬下嘴唇,心下颇为无可奈何的叹息着,怎么无论在胆量、体能还是脑力方面,自己总会比这个明明还要小他两个月的弟弟略逊一筹呢。
  “那个………对于这两种猜想以及我们的疑问,你………有什么看法吗?”贺霖兀自别扭的轻咳了一声,启唇向身边人问道。
  严翔闻言,便将眸光落至近在左手边缓慢朝他靠近的人身上,贺霖带着一副求知若渴却又万般纠结的目光与他对视,让他觉得甚是可爱。他抿着唇角,压抑着想要上扬的弧度,对着贺霖只一阵高频率的快速眨了眨眼,却并未立即开口,而是将视线转移到了丁程身上,定定的看着那个低迷的人。
  严翔缓缓开口,“马哥写的这句话,第一句确实很明显能看出来他也经历过爆炸这件事,可他说的是‘不能被炸死’,那么,他说的是谁,如果楼里还有别人,这个不能被炸死的人说的是谁?如果楼里没有其他人,那‘不能被炸死的就是我们。又或者说,究竟是谁曾经被炸死过。”
  “第二句话‘12点前离开’,这句话更没头没尾,在你们的两种猜想里,马哥的纸条都是留给我们的,是为了告诫我们12点前离开,可我早就在上午11点时出发前往彩排现场,这句话难道不是一句废话么?如果不是因为我们身上发生了循环,下午我们几个也不会回来这栋楼,又或者说,马哥的意思是让我们一旦出门就再也别回来了?“
  “以及第三句话,‘这条手链给阿程’,”严翔说到这里,发现持续发呆的丁程忽然眼皮动了动,神色出现一瞬动容,在手电筒的光照下,甚至能看到他眼底有一阵浓浓的悲怆,那种悲伤就像无尽的波涛,翻涌沉浮,将人淹没在绝望的深海里。
  严翔看着丁程的模样,迟疑了片刻,又继续道,“这是马哥这张纸条上唯一明确提到的人,这说明他并不是写给丁哥的,他应该是想让看到这张纸的人将手链带给丁哥。可他又明确提到了丁哥,我现在其实无法分辨方才你们说的那两种猜想到底哪一种更合理,我只知道,在马哥看来,丁哥一定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又或者,丁哥与马哥共同经历过什么事情,所以到底马哥身上发生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我想,丁哥,应该会比我们更有发言权。”
  丁程抬起了眸子,终于迎上了严翔灼灼的视线,其实方才,众人你一眼我一语的热烈探讨他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自从看到这张纸上的内容,他只觉得心神恍惚,有一段尘封许久的记忆蓦然涌上脑海,让他辨不清整件事的走向,原本经历了这么多次循环后在头脑里形成的清晰思路一瞬间便土崩瓦解,让他摸不透也看不明。
  他的眼睛忽然什么也看不见,耳朵也听不到其他人的说话声,只感觉自己恍惚间来到了一扇紧紧关闭的铁门处,门外似乎有人双手紧紧的握着拳,狠狠击打着门板,接连不断的沉闷撞击交杂着嘶哑又绝望的哭嚎。
  门外那个愤怒又悲痛的疯子不是别人,是马祺,丁程感到心脏似乎疼痛到滴血,他止不住的哭着,泪水打湿了眼眶,视线一片模糊,只有耳边的重击声以及门上的清晰触感传导而来,他不知道怎么办,只一遍又一遍让马祺住手,阻止着铁门后那个人疯狂的动作,可马祺并不顺从,依旧不停歇的尝试用一人之力破除这一门之隔,丁程的泪水已然干涸,他不再劝说也不再制止,卸下全身的力气,失魂的滑坐在地上,隔着细窄的门缝,他似乎闻到了从门外传来的,皮开肉绽的血腥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丁程从未觉得时间的流逝竟如此漫长,马祺似乎终于放弃了,门外停下了狂躁的动静,取而代之的是深深压抑着的啜泣声。
  丁程背对着门,想开口安慰他,可喉咙却无比干哑,发不出一句话,他拿出手机,给马祺拨打了电话。
  他们隔着一扇冰冷的铁门,背对着背,从日落黄昏等到夜幕低垂,楼梯间的过道里没有点灯,门缝黑漆漆,可丁程鑫知道马祺没有走,他在他背后,那个傍晚他们似乎聊了很多,心绪也慢慢变得平静。
  这突如其来涌现的记忆碎片并不属于他现在经历的任何时刻,可那副场景太过深刻,想起来的一刹那,自己的心就像被硬生生撕成了两瓣,泣血着抽痛。他能感觉到,这不是梦,这是真实发生过的场景,也许就在自己未循环的那天,自己被封锁在楼内,而马祺置身楼外。
  他们隔着那扇门在电话里聊了什么,丁程记不清具体内容,只有一句话,从纷繁冗杂的记忆汪洋里豁然浮现,然后突突的跳到手里单薄的纸上,又重地跃入心间。
  “阿程,你不能被炸死,我一定会救你出来,我们都会活下来。”
  忽然听到了严翔嘴里吐出的“阿程”字眼,丁程飘渺的神思恍然回归,他又凝神看着手里的纸张,视线落在最后一句话上,手链在哪里?
  丁程猛然站起身子,来到张源身边的这个工位处,手机手电筒的光亮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扫射着,腾出的另一只手也片刻不停的急急翻找。
  张源讶异的看着丁程一系列动作,茫然问道,“你在找什么?”
  “他说的那个手链。”
  众人听闻也赶忙围了过来,纷纷举着手电筒帮助一同寻找,悉悉索索的声响在这不太大的黑暗工作区里此起彼伏,片刻后,贺霖蜷缩着身体趴在一个桌位之下,探着脑袋向众人惊喜道,“我找到了!丁哥你看是这个手链不?”
  丁程慌忙接过,拿到掌中,在手电筒的照射下,他看到一条鲜红的手工编制的圆环,中间串着一个眼熟的小物件,这个物件他曾在马祺身上见过,是他常年挂在胸口的平安扣,据说是他的爷爷奶奶在他儿时去寺庙中求得,开过光,能保佑一生平安顺遂。
  “这不是马哥的东西吗,他洗澡的时候我见过!”刘耀也一眼识别出来,便脱口而出,话音刚落,右边胳膊便被宋轩狠狠的给了一拐,撞得他没站稳,险些跌在座椅上,宋轩又看向丁程,有些尴尬的解释道,“他的意思是马哥洗澡之前会把这东西取下来,我们见过,他没和马哥一起洗过澡!”
  丁程不甚在意的瞥了瞥二人,又再次将注意力落回这条手链上,他细细摩挲着红绳的纹路,能看出来,这并不是店铺里购买的精致手绳,倒像是马祺自己编制的,做工有些粗糙,但却十分用心。
  丁程忽然心头一酸,他紧紧的握着这条手链,平安扣接触到掌心的皮肤,原本冰凉的玉石忽然有些发热,丁程并未察觉异样,又将手链贴近左心房的位置,他闭着眼,垂着头,喃喃道,
  “祺,你希望我能平平安安,对吗。”
  平安扣靠近跳动的心脏,刹那间,一道万般熟悉的清澈嗓音仿佛一阵轻风入耳,又似有力的擂鼓在心上重重一敲,让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细血管都不由自主地沸腾着、扩张着、战栗着。
  “阿程,你还是回来了。”
  丁程鑫猛然抬首,睁开的眼瞳中一瞬间便泪如雨下,滚烫地泪珠坠落脸颊,一滴一滴落在手背上,似要砸出一个又一个深深的烙印,手心里的平安扣已经变得温热,与自己的体温交融着。
  他颤抖着眼睫,他知道自己没有幻听,那是久别的马祺在他耳畔低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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