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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永失我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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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日下,陈骏租住的那幢破旧的小楼天台上,杂物乱起八糟地堆放着。顶楼不高,六层,但足以摔死人。破旧的老楼,天台本是没有修围栏,后来大概为了安全问题加装了铁栏杆。但这样一幢破楼也没人维护,栏杆已经锈蚀不堪。
  陈骏生性恐高,几次偶然上天台,看到有些段的围栏锈蚀得自己都会摇晃,根本不敢靠近。可今天,他忍住了自己的恐惧,用一根锉刀轻轻地锉着栏杆,他要保证这里一碰必断。
  陈骏的计划是自己假装胡先生短信邀约李治平来这个天台谈判,装着要敲诈他,而且威胁一旦带人来马上就会把照片投到纪委。
  当那个人渣来到天台的时候,陈骏就扔下一个打火机,这个高度落下来打火机会爆炸,埋伏在楼下的金海西的人就上来助拳(天台一览无余实在无法埋伏),再把他逼到合适的位置让他撞断栏杆摔下去。
  整个事件是陈骏吃醋邀约黑社会报复殴打李某某,结果过失杀人,判3-10年。他坚信林风的忠贞,承受得起这个等待。
  一切准备完毕,给李治平发了彩信,也给海西打了电话。然后就一个人坐在天台上,忐忑不安地等待。
  李治平会来吗?他会上当吗?我真的要杀人吗?
  陈骏思绪万千,与女人几年来的点点滴滴又涌上心头,几乎让他想马上放弃。
  “哟,怎么这胡先生是你呢?”李治平果然一个人大摇大摆地走了上来。
  李治平准备继续出言讥讽,再来几句恶毒的羞辱,让这男人急怒攻心。哪知道陈骏一言不发,一甩手,把手里的打火机扔下楼,一脚就飞踹了过来。
  两个人年龄身高体重都相仿,但陈骏毕竟是足球运动员出身,速度敏捷度都是养尊处优的李科长无法比拟的。陈骏这一脚,直接就把他踹倒在地,惊慌地大叫:“出来,赶快来!”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十来个拿着木棍大汉跑上了天台,李治平一声令下:“给我揍他!”陈骏大惊失色,心想:“海西的人呢?”但局势刻不容缓,马上捡起地上的一根竹竿扫向众人。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竹竿虽然威力不行,但好在够长,十来个汉子倒是一时近身不得。
  林风已经下班回了家,上楼的时候看到一群凶神恶煞的陌生人正往楼上跑去。在这个宁静的小楼可不是常有的事,她心里面犯着嘀咕。回到家里,看见男人不在家,忽然楼下院子里传来一下响亮的爆炸声,楼上似乎传来阵阵打斗吆喝声。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升起,她顾不得打电话,急忙往天台上奔去。
  陈骏形势非常危急了,竹竿已经被他扫断,几个大汉欺近了身,夹头夹棒的开始往他身上招呼。陈骏将半截竹竿扔向李治平,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挥拳猛击。
  李治平躲闪不及,脸上挨了几拳顿时肿了起来,但陈骏也被几棍打倒在地。李治平恼羞成怒,吐了一口嘴里的血,大叫:“往死里打,打死也是我正当防卫!”
  林风出现在了天台,大喝一声:“李治平!你给我住手!”
  众人一愣,停了手,可李治平哪里理会:“打,往死里打。”说着就冲了上来想用皮鞋踹陈骏的脸。
  林风疯狂地尖叫,扑上来一把抓住李治平,一口死死咬在他胳膊上。李治平吃痛,大怒,一脚踹在她身上。
  林风被踹退几步,一下扑在栏杆上,栏杆“卡擦”一声断了,伴随着一声女声的尖叫和众人的惊呼,她美丽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急速向下坠去。
  那一声惊呼是陈骏最后一次听见她的声音,不管多少年以后,深夜梦回他都会惊醒。
  接下来的事,陈骏开始浑浑噩噩,怎么也记不清楚。
  海西好像终于出现了,好像他们也停止了打斗,跑下楼想救助女人。后来救护车来了,警车也来了,再后来,陈骏的脑子就像宕了机。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他不记得在医院,医生无情地宣布了女人的死亡。他也不记得自己怎么参加的女人的葬礼。他甚至不记得怎么在派出所录口供,又怎么上庭。
  他脑海里只有一句“孩子妈死了!”“孩子妈死了!”不断地震聋他的耳膜,他甚至哭都无法哭得出声,只觉得痛,头痛欲裂,痛彻心扉。
  法庭判决,陈骏仿佛懵然无知,女人都死了,任何仇恨还有什么意义呢?李治平家虽然背景深厚,但毕竟是命案,最终还是因过失杀人被判了三年。
  陈骏的同学们都痛哭失声,怒斥法庭判得太轻,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只是呆呆发傻。哪怕李治平下庭时挑衅地对着他笑,他也浑然不觉。
  他知道,自己才是凶手,是自己的“计谋”害死了她。他好悔恨,他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忍气吞声,为什么不想别的办法。早知如此,他情愿备受凌辱也要换回林风的生命。
  自己就是个小人物,为什么要去跟那些权贵斗呢,苟且偷生他不好吗?至少,女人还在,至少希望还在!
  出了法庭,陈骏终于哭出了声,自女人离去后第一次哭出了声,哭得肝肠寸断、撕心裂肺,哭到几乎要窒息。云真、海西和其他几个同学无法劝解,只能陪着他哭,直到他哭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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