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妙计巧算张小娘

　　张小娘也是长怎么大以来第一次不在家里过年，张小娘知道徐家是个大家族，家里面长辈多，规矩多。而自己完全就是个野丫头，对这些东西一无所知。所以每次吃饭的时候张小娘都不敢多吃，离开杭州不到半年，张小娘的腰就已经瘦下了一圈多。原本合身的裙子也显得大了不少。再加上早上不吃东西，张小娘最后在除夕那天中午晕倒在了院子里。
　　徐老夫人左等右等也不见张小娘的人影，苏姊也没有过来。等徐老夫人去张小娘屋里的时候，苏姊正在那里熬药。张小娘的额头上盖着毛巾，手无力的垂在床边。粉嘟嘟的小脸蛋也经面色惨白。小嘴上也没有了红润的色泽。张小娘就好像是一个奄奄一息的病人。苏姊见张小娘无动于衷，只好掐住了张小瑛的脖子，道：“张小娘，你要是再不吃东西的话，我就掐死你妹妹张小瑛。”张小瑛道：“姐姐，小瑛不想死。姐姐你就去吃顿饭很难吗，难道比你妹妹的命还重要。”张小娘只好从床上坐起来道：“小姊，这午宴我去还不行吗，小姊你先放了小瑛。”张小娘然后就直接跪在了地上，对徐老夫人：“请老夫人休了小娘，小娘其实是在装病，我今天有点不敢去见家里的长辈，所以就在院子里假装晕倒，然后在床上装病。”徐老夫人道：“小娘，就算小娘你犯下滔天大罪徐家是也不会休了小娘的，小娘你记住了，你生是徐家的人，死是徐家的鬼。再说，你以后在徐家的日子还长着呢，这只是个开头，你以后还要为徐家劳心劳力，生儿育女，打理家事。”张小瑛道：“姐姐，你肩上的担子可是一点也不轻，所以姐姐你要坚强起来，好好的活下去，不能在这么作践自己的身体了。就算是为了我们这些妹妹，姐姐你也应该好好活着。”苏姊道：“小娘，你不是为了你一个人活着，你还有家人，朋友”张小娘道：“小姊，我这又不是不活了，你哭什么呢。”徐老夫人道：“琥珀，今天中午的饭就在小娘屋里吃，你让大家都过来吧。”张小娘正准备梳妆打扮。徐老夫人道：“小娘，大家知道你身子不舒服，你就随便点，这个样子就行。”
　　来吃饭的人并不多，只有服侍徐老夫人多年的琥珀和冬青，还有徐家的大小姐徐暖。徐暖见到张小娘的时候道：“娘，这个小姑娘长得好像莲菏妹妹。”徐老夫人道：“小娘本来就是莲菏的妹妹。”徐暖道：“小姑娘，你是莲菏的妹妹，长得可真好看。”张小娘道：“姑姑你也长得好漂亮。”徐暖道：“你这张小嘴比你姐姐的嘴可甜多了。”张小娘道：“姑姑，你认识我姐姐。”徐暖道：“何止是认识，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才八岁大，那个时候小娘你还在你娘肚子里，如今一转眼你都长怎么大了。小娘你是不是快来月事了。”张小娘道：“月事是个什么东西。”苏姊道：“有了月事就说明姐姐你能生孩子了。”张小娘道：“我自己现在还是个孩子，怎么能给别人当娘了。”苏姊道：“姐姐你不是孩子了，你已经嫁人了。”
　　中午的饭是琥珀做的。菜品有红烧狮子头，四喜丸子，梅菜扣肉，京酱肉丝，红烧排骨，清蒸鲈鱼，驴肉火烧。徐老夫人道：“琥珀，你看孩子们大了，没有一个在咱们身边，好不容易我和幼娘借来小娘，结果这小丫头还病了。”琥珀说：“小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夫人您不必担心。不像我们涟漪生了一堆女儿，幼娘她一个也没看上。最后选了莲菏的这个妹妹。”张小娘道：“那夫人她是看上我那点了。”苏姊拍了拍张小娘的屁股。道：“小娘姐好生养，脾气好，那个当婆婆的不喜欢。”琥珀说：“最主要的是有家教，不像我们家那些野丫头，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张小娘道：“街上姑娘那么多，怎么就偏偏看上我了。”琥珀道：“小娘，你娘是不是叫卢春梅。”张小娘道：“是啊，您怎么知道我娘的名字。”琥珀道：“当时幼娘难产，是你娘给接的生。而你娘那时候刚怀上你。夫人说你娘如果生了男孩就让他做徐家的女婿，如果是女儿就让她做徐家的媳妇。”张小娘道：“难道我就这么被指腹为婚了。”琥珀道：“小娘你从生下来就是徐家的人，就算你一生下来就死了，也会以徐家夫人的身份葬入徐家的墓地。你的名分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就连你小娘的名字都是幼娘给你取的。”张小娘这才明白，自己的一生早就被别人给安排好了。但张小娘自己想按自己想法去活，不愿意接受他人安排的人生。张小娘发呆的时候她的碗里已经堆满了肉和菜。苏姊道：“小娘姐身体不好应该要好好补补。然后来年给大少爷生个大胖小子。”张小娘说：“小姊，咱两要生一起生，我生一个你也生一个。你不生我就不生。”苏姊道：“生就生，谁怕谁啊。”徐暖道：“你们两个小丫头这么着急想要孩子了，建略他会满足你们的。”张小娘和苏姊顿时就羞红了脸。
　　吃完饭之后，大家就直接在张小娘的屋里睡了个午觉。下午的时候就一别包饺子一别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张小瑛的婚事上。冬青说“小瑛是个好姑娘，要不给我们家做孙媳妇吧。”徐暖道：“娘，波儿他才几岁，不要耽误了人家小瑛姑娘。”冬青道：“暖暖，你难道是没看对小瑛。”徐暖道：“小瑛她确实是个好姑娘，也一点不比她姐姐差，不知道人家姑娘愿不愿意了。”张小瑛心里想自己连人见都没见过，就直接问自己愿不愿意嫁。至少自己比姐姐张小娘好多了，姐姐她直接就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张小瑛说：“我娘已经给我定下了亲事。就是咱们隔壁罗老六家。”张小娘说：“姑姑，既然小瑛已经心有所属，我们就不要强迫她了。”苏姊一把抓起了张小瑛的胳膊，露出了里面的一只镯子。道：“小瑛姑娘，你身上为什么会有我相公他娘给小娘姐姐的镯子。还有小素在哪里。你们几个背着小娘姐都干了些什么。”张小娘道：“小姊你们怎么知道这镯子是夫人给我的。还有，我说小瑛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房间里。”张小瑛直接跪在了张小娘面前，道：“姐姐，小瑛对不起姐姐，我和小素两个人是和姐夫一起来的京师，而我是今天早上被小姊姐抓了个正着，所以才被带过来的。”张小娘道：“小瑛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认识的徐大公子。”张小瑛道：“姐姐，徐大公子和咱们家一直都有往来，只是姐姐瞧不上人家。徐大公子以前一直都是罗文韬的身份和姐姐打交道，也就是咱们姐妹几个常说的罗哥哥。”张小娘道：“那怪他那天直接就说要娶了我，原来是这样的。小素和他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姐姐完全可以把这个名分让给小素。”苏姊直接就捂晕了张小娘。对张小瑛道：“小瑛，你姐姐她累了让她早点休息吧。”张小瑛刚走出房间。徐老夫人对苏姊道：“看来得让小娘赶紧有个孩子，好拉住建略的心。”
　　张小娘是在吃晚饭的时候才被苏姊叫醒的，张小娘发现自己的头枕在徐老夫人的腿上，身上披了一件棉衣。而徐建略正跪在床前。徐老夫人道：“建略，你既然已经娶了小娘，怎么能跟小瑛和小素有说不清的关系，听说你还在外面金屋藏娇，要不是今天小姊发现了小瑛我们还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做对的起小娘吗。你要是喜欢小娘的几个妹妹，可以让小娘帮你把她们纳了。”徐建略道：“祖母，您又不是不知道小娘她从小就对我很冷漠，只有小素她对我很好。小瑛也经常帮我说话。”徐老夫人：“那你为什么还娶了人家，那你这不是在羞辱小娘吗。”张小娘正准备起身，却被她身后的苏姊紧紧的摁在床上。徐老夫人道：“小娘，今天你是家里的主母，这个事情你自己处理。”张小娘道：“公子，我们还是和离吧。”徐老夫人生气的摔出了一只杯子。张小瑛和张小素就被人押了进来。徐老夫人道：“建略祖母给你两条路，一是赶紧和小娘生个孩子，小娘自然会纳了她们两个。二是亲手杀了这两个狐狸精，小娘和你和离。”张小素道：“姐姐，小素错了，姐姐你就饶小素一命吧。”苏姊道：“小素，小瑛你们现在才想起来让小娘姐饶命。一开始你们是干什么的。今天必须让你们明白什么是长幼有别，尊卑有序。小娘姐虽然疼你们两个，但我苏姊觉不允许你们爬到小娘姐的头上拉屎撒尿。”随后有丫鬟把白绫套在了张小瑛和张小素的脖子上。张小娘看着妹妹们痛苦的表情。便慢慢的放松了身体，对徐老夫人道：“小娘愿意为徐家传宗接代，求您放了我的两个妹妹。”又对徐建略道：“少爷别磨蹭了，我妹妹她们快不行了。”张小娘直接跳下床扑倒了徐建略。
　　张小瑛和苏姊道：“老夫人的这招苦肉计真是厉害，我都差点以为自己小命不保了。”苏姊道：“小素她没事吧。”张小瑛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勒痕，道：“就是脖子上多了跳勒痕，没什么大事。”张小素道：“小姊姐，你今天必须好好补偿我们一下。我还以为我会和我二姐会直接横尸当场。”苏姊说：“我请你们去京师最好的酒楼吃一顿。”张小素道：“我们也想让小姊姐体验一下被勒死的滋味。”说完就拿白绫套住了苏姊的脖子，然后就把苏姊给勒晕了。
　　张小娘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张小娘对徐建略道：“大少爷，您给小娘个痛快吧，小娘下辈子当牛做马再报答您的恩情。”徐建略道：“小娘你这个人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昨天也是被祖母逼的才那么说的。再说我之前也不认识你的几个妹妹更别说跟她们有关系了，我都不知道她们是什么时候来的京师。小娘我不要你下辈子报答我，我要你这辈子永远不离开我。”说完就吻在了张小娘的嘴上。苏姊在哪里喃喃道：“谁啊，大早上这么吵。”张小娘道：“是说要和我一起生孩子。苏姊她要是怀不上，我就把肚子里的打掉。”徐建略道：“小娘冷静，我帮你这个忙。”
　　等苏姊醒来的时候，张小娘正趴在一旁，对苏姊道：“小姊，你脖子上的勒痕是从哪里来的。小姊你不会是想自尽吧。”苏姊道：“都是张小素和张小瑛干的好事。”张小娘道：“难道是她们两个冤魂索命。”苏姊道：“那都是老夫人的苦肉计。她知道你心疼妹妹，舍不得你的两个妹妹死。所以就拿你两个妹妹要挟你。”就在张小娘和苏姊聊天的时候，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张小娘只好下地去开门，张小娘打开门之后就看到了她娘卢氏站在门口，张小娘道：“娘，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不提前告诉女儿一声。”卢氏道：“小娘，是徐老夫人派人把我们一家都接来了京师，现在才你爹他在徐家的后厨掌勺，比他之前挣的还多。”张小娘道：“难怪小瑛她们怎么会突然来京师了。”卢氏道：“小娘，你怎么都不好好吃饭呢，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张小娘道：“娘，我没事。”卢氏一把抱住了张小娘，一边哭一边说：“我可怜的女儿，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了，以前你哪里有怎么瘦过。”张小娘突然感觉自己有点恶心干呕。卢氏道：“小娘你害喜了，娘当时怀上你的时候就是你现在这么大的时候。”张小娘道：“娘，您这么小就给夫人接过生了。”卢氏道：“小娘你嫁到徐家做妾之前，娘都不认识徐家人，更不用说给人家接生了。”张小娘道：“那我和徐家的婚约就是假的了。”卢氏道：“婚约是真的，是你爹和徐夫人定的。”张小娘道：“我爹就是个厨子，夫人怎么可能会和他定婚约。”卢氏道：“你大姐莲菏当时把你抱给徐夫人看过，小娘你是吃徐夫人的奶长大的，就算你和建略没有成亲，你也是徐家的干女儿。”张小娘道：“为什么我要吃徐夫人的奶。”卢氏道：“家里当时已经穷的揭不开锅了，娘生下你之后没有奶给你吃，你当时饿的哇哇大哭。你姐姐莲菏只好去徐夫人哪里借钱，徐夫人知道你没有奶吃，只能喝浆糊。于是便把自己的奶给你吃。小娘这是你欠人家徐家的，不是人家欠你的。”张小娘道：“姐姐她为什么会去徐家借钱。”卢氏道：“你姐姐她是徐夫人的徒弟，你姐姐原来是不打算跟徐夫人借钱，是你梅香姐姐把你的情况和徐夫人说了。而徐夫人那个时候奶水很多，建略他吃不完，徐夫人觉得与其浪费了，还不如拿来救你的命。后来你十岁时大病了一场，徐夫人陪在你身边照顾了你一个多月。你醒来之后就不记得之前的事了，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所以你现在脑子里的记忆很少”张小娘道：“娘，女儿忘记的这些东西您都知道吗。”卢氏道：“你和建略还有这位姑娘是从小玩到大的。建略对娘也很好，娘也特别喜欢这个女婿。”张小娘心里想自己欠了徐家天大的人情，而徐建略又得到自己家里人的认可，已经是张家名正言顺的女婿。而自己只能接受现实了。在心里对自己说张小娘你一个妾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的。人家纳你做妾是瞧得起你张小娘。卢氏道：“小娘你刚怀上，快躺下来歇着，娘去给你熬安胎药。”卢氏又对外面说“小瑛，小素看好你姐姐，要是你姐姐有什么闪失，小心你两小命不保。”随后就出了屋子。张小瑛道：“姐姐，你都十六岁了吧。怎么还在这里装小姑娘了。人家小姊妹妹她才十二岁。姐姐你忘了你是属猪的。而建略哥哥是属鼠的。我和小素是属牛的。小桂才是属兔的。我忘了姐姐是一只生下来就差点饿死的小母猪。”
　　张小娘道：“你们这两头小母牛前几天是不是差点被勒死。”张小瑛道：“姐姐你傻呀，你看看我脖子上的勒痕还在吗。”张小娘看了看张小瑛的脖子，上面什么都没有。张小瑛道：“傻姐姐，你中计了。那是老夫人和娘策划的苦肉计。我和小素如果真死了，你觉得娘她会善罢甘休。”张小素说：“姐姐你身边这个也不是真正的苏姊姐姐，她是苏姊姐姐的妹妹苏嫣。”张小娘道：“小姑娘你真不是苏姊吗”苏嫣道：“小娘姐，我确实不是我姐姐苏姊。”这个时候，卢氏已经端着药回来了。对张小娘道：“小娘喝药吧。希望你不要恨娘，下辈子投胎到好人家吧。”张小瑛拿过一碗药道：“姐姐，小瑛先走一步”说完就喝下了药，然后就倒地不起。张小素道：“姐姐，小素也去了。”说完也喝了药倒地不起。张小娘端起药说：“娘，女儿去了。”说完就忍着苦把药都喝了下去。张小娘喝完药之后感觉自己什么事也没有。卢氏道：“小瑛，小素你们两个起来吧”然后张小瑛和张小素就从地上爬起来了。张小瑛道：“娘知道姐姐从小就因为怕苦不肯喝药，于是让我和小素吓唬吓唬姐姐。”张小娘道：“娘，妹妹你们竟然合起伙来骗我。”卢氏直接就敲晕了张小娘。对张小娘道：“小娘你就安心养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