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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小妖的故事和玄女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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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下午宴毕回院之后,小黎就一直在唠叨,埋怨青黛午宴时没有带她一同前往,让她错过了一睹大荒时代女战神风采的机会:
  “您可不知道啊,我们这些小妖从小就是听着远古真神们的传说长大的。老祖宗常说:‘以战证道,是为苍生!’啊啊啊,以战证道啊,那是何等的威武英姿啊。您是真没见过,每当老祖宗开始讲述远古大战的故事时,全青丘的小狐狸连带附近的小妖们都会跑过来团团围在老祖宗身边。老祖宗讲人类跟魔族打仗,讲人类是怎么战胜他们的。那一位位英雄就如同一颗颗耀眼的明珠一样,熠熠生辉!月荼将军就是其中那最夺目的一颗。她就是我们女性的骄傲,是我们的荣耀。我们都万分景仰她的风采,时常假想着自己手持长剑,在魔族军阵中厮杀,长剑挥到之处所向披靡,令人闻风丧胆……”小黎越说越兴奋,滔滔不绝跟说书似的竟还边说边比划了起来,手舞足蹈。突然一扭头,看到青黛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立刻小心翼翼、极其谄媚地笑着道:
  “还有您——青黛神女。您先是随军杀敌斩魔无数,随着人类伤亡越来越多,不忍心见到战友受伤痛之苦,主动退下前线,为战士们疗伤治病,时常数日不眠不休,救千千万万英雄于将死。您的故事也是在我们小妖之间广为流传,奉为楷模的呢!可以化形的姐姐们还经常变幻出穿着铠甲的模样假装打仗玩儿!”小黎口沫横飞,慷慨激昂,顺便偷瞄了一眼自家主子的脸色——很好,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我说的是真的,神女!没有骗您!”小黎见青黛还是不信,便撇着嘴、委屈地嘟囔:
  “那时候我还年幼贪玩,趁父母不在家,偷偷跑到青丘之外玩耍,遇到人类修士,被打成了重伤,父母出来寻我也被我连累以致身亡,幸得祝融神君路过所救。我听说能到您跟前侍候的时候,可是高兴地向神君磕了好几个响头呢!”
  听得小黎提及身世,青黛的脸色瞬间柔和了下来。小黎趁机道:
  “我日夜在您身边侍候,而月荼将军可是从来未得机缘相见,故而一直好奇女战神究竟是何等威严的模样。您就带我去见一面吗!”小黎撒着娇:
  “顺便带我出去透一透气好不好?这些日子,在太子府这么巴掌点大的地方,都快憋死我啦!”
  青黛晨起看书,不过是习惯使然,看是手中捧着书,其实思绪早就被小黎带回了那个意气风发、战火纷飞的年代。又想了想,小黎在太子府这些日子确实是无事可做,连药材都不用晾制,可不是憋坏了!便放下书卷,吩咐小黎去准备马车。引来小黎一阵欢呼!
  “就说我要去知云观为受灾百姓祈福,为太子祈求平安。”
  不得不说这个理由找得多么冠冕堂皇。管事太监忙不迭地吩咐人安排马车,一切规格礼制均按太子妃的来。听闻小黎相报,青黛不由轻笑一声。
  马车平稳地向城外驶去,青黛第一次知道知云观离得这么远。还好有小黎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讲述着小时候从老祖宗那儿听来的故事。青黛倍感新鲜,她还是第一次从旁人口中听到有关于自己的传说:这种从第三人视角看过去的角度也挺有意思的。原来,旁人眼中的远古女神们,个个桀骜不羁、个性张扬、杀伐果决远远比男人们更加具有剑胆琴心,自然是惹得这些没有经历过残酷与饥寒的小妖们心驰神往。
  早晨出发,及至过了午时才终于到达山脚下。青黛让随从先行回府,明日再来接她,她今晚会在观中住下,好方便明日敲晨钟祈福。随从们遵命离去,青黛便带着小黎步行上山了。
  说道是山,其实却也并不高,不过一刻时间就已到了观门。知云观不愧御赐敕造名噪一时。观门内外处处人声鼎沸,善男信女络绎不绝,早春的阳光打在宽阔的院中一角一株粗壮的梅花树,树上开了一蓬的姹紫嫣红,又垂下无数条许愿丝带,正殿前的香炉中已满满当当无处再插上新的香了,香烟缭绕笼罩直至大殿上空。小道童规规矩矩地打了个稽首,问道青黛二位是求平安符还是上香许愿,听闻是求见观主,迟疑了一下,却也没有拒绝,只让二人稍等,自己先行进去通禀观主去了。显然,平日里达官贵人求见观主不在少数,观内道众已经习以为常了。
  第一个冲出来迎接的,竟然是祝融。一如既往的黑衣红袍,穿梭在人群中格外耀眼。许是好些天没见了,祝融激动地一把抓住青黛的手腕,上下打量一番,便拉着她往观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
  “我可想你了,正和月将军她们说,要寻个由头约你出来见上一面呢!昨日他们去太子府赴宴都没叫上我,真是过分了哈!”
  神君们是没有男女大防这样的概念的,青黛便任由祝融牵着,一边好笑得想堂堂神君怎么撒起娇来跟小狐狸是一个德行?
  她虽是无所谓的,可俊男美女本就是抢眼的组合,大庭广众之下做如此有伤风化的亲昵举动,尤其还是在道门清静之地,引来了信众的纷纷侧目与鄙夷。
  小黎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偶像,这种梦寐以求的场景让小黎很是兴奋。在向月荼表达自己的仰慕之情是如何如何之时竟都结巴了起来,月荼微笑地听着,对她道了句:这些年来辛苦你照顾青黛了。把个小狐狸激动得头晕目眩。
  一间空荡的偏殿里,祝融看着青黛,满腹的言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半晌才将手向虚空一托,一件流光溢彩的衣裳便出现在了身前。
  祝融双手轻轻捏住衣领,缓缓抖开,刹时满殿一片光华璀璨。这是一件薄如蝉翼的淡金色轻纱裙,上面暗纹交错,似是水光流动,波光潋滟,无绣无镶却自然迸射出柔和瑰丽之色,轻飘飘好似要无风飞起,又如瑶池上笼罩的轻烟,神秘又华贵,反射出来的光芒映照得大殿四面墙壁皆似有水流划过一般。
  小黎被这动人心魄的美惊得张着嘴,都忘了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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