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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十四年烽火狼烟 / 第十章 夜未央

第十章 夜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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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太子爷”的话说交朋友对胃口就好,讲究别的就算了,都没有我有钱……
  我们几个不同家境的同龄人,也无甚隔阂,互相闲聊在奔向城里闹市的小轿车上。避过了午时,疾驰中的小轿车让人吹着的风也无那股闷热。
  “这大户人家的日子,啧、啧啧、啧……牙齿都要用刷子粘那什么牙粉刷,田芽子牙都捅出血了,丢脸的还把牙粉吃了。哈哈……”我摇着头道。
  “没有,没有的。哥你乱说,你们俩别听哥胡说,真没有,我都是听改之哥家大姐(佣人)教的刷的牙。”一句话说的田芽子炸毛了争辩,连司机老马一起都被逗乐呵了。
  “改之兄弟,改之是你的字吧,你叫啥?”读过两年私熟的我,名和字还是知道的,找点这种话题,能秀一秀我还是有学问的,涨涨脸面。
  “德馨,安德馨。神医你叫啥?”这改之兄弟也跟着我们语态说话不咬文嚼字,微笑着人挺和气。
  “啥神医啊,我也不是郎中。我叫王仁义,叫仁义就行。”昨夜丢人啊,从未见过那么多好吃的,无拘束下咣咣一顿乱造,喝了白酒,又拿红红的带点酸涩的酒一顿猛灌,未及多聊我和田芽子就喝迷糊了,心里无事一睡到中午,脸红呢!
  小玉玉插话道:“黍稷非馨,明德惟馨。德馨,改之兄名好!”小玉玉的学问挺长脸,这兄弟得深交,不像旁边有点发懵的田芽子,这傻缺象哥哥我不懂装懂点头都不会,屁股挪一下,离这缺货远点。
  “还是叫大德子好,多顺口。”顺嘴话一出口想抽自己,还是现了原形,到底不是学问人是硬伤,暗暗发誓,以后家里娃敢不好好念书,腿给打折。
  ……
  “大德子,你都好了,我们啥时候能回去啊?”管他呢,反正我算半个“救命恩人”,再说都要回去了,不拘小节挺好。
  “神医,怎么也要好好招待下你们啊,没啥大事就玩几天吧,我父亲还特意交待了。你们要回去的话,我家里肯定要正式感谢你们的。现在我带你们去玩,晚上人多热闹着呢。”大德子不算好人,拿神医名号来调侃我。
  “那玩两天?”
  “嗯。”田芽子和小玉玉猛点头。
  “……”
  一家不起眼的裁缝铺,裁缝师傅带小徒弟一起六、七人。
  大德子领着我们和老师傅互相寒暄过后道:“刘伯,帮这几位量裁下,都做几套衣裳。”
  “几位客人要什么样式的啊?”老裁缝师傅微笑着问我们。
  “我要德子哥穿的那样的。”田芽子还挺兴奋,指着大德子对老师傅道。小玉玉眼神也流露出那种向往,大德子穿的确实精神而帅气,小玉玉这年龄跟风穿中山装太老气了,我们小地方的眼界哦。
  “踢死你个不争气的玩意,丢人!穿那样能作田,现在天还热你穿的了?”我踢了几脚向小玉玉身后躲的田芽子道:“老师傅,甭听他的。”
  “喜欢就行,刘伯你看着安排,凉快的长短袿、青年装、内衫都一人做两套。”大德子示意我不用在意而又对老师傅道:“皮鞋,布鞋也劳烦刘伯让伙计帮忙去配上,好了送家里来。”
  “安少爷,过几天做好了送您府上。”老师傅招呼伙计徒弟来给我们量尺寸。
  “恩……”大德子一付老爷样,架个腿靠在椅子上,端着茶碗用碗盖子别着茶叶。
  田芽子按着伙计指引昂首、挺胸、提臀、抬手、伸展胳膊,量着尺寸,在那傻乐着:“呵呵,呵呵……小兄弟,做个衣服咋还要那么久,不行让师傅先做我的,我明天穿。”
  小伙计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一声给了个白眼道:“等着吧,慢工出细活,急不了。再说了,不是看安少爷面子,不然够等。”
  “喲……小兄弟,商量商量呗,我哥可救了你们好多人,那满大街拉肚子拉得快死的可是我哥救的。”田芽子知道我急着回家,怕好衣服穿不上开始胡咧咧。
  正在和刘伯喝茶闲聊的大德子见刘伯带点疑惑的看我们,便解释道:“是那位神医兄弟告诉的我们治痢疾的草药,效果挺好,我也吃过那药。”
  刘伯很是惊喜的站起来又很是庄重的抱拳见礼,道:“神医,勿怪勿怪,怠慢怠慢了,您是活菩萨啊!没的说的,我这就叫同行来,您和这两位小兄弟的装扮明儿一早送府上。”
  谁不是一大家子,谁家又没几个亲近的亲戚,总跑不了得痢疾的,知道了痢疾重了也保命的药,这感激就大了去了。如果我现在在大街上看上哪家大姑娘,这里人们都会欢喜的把大姑娘抬我家去,顺带送一份厚实的嫁妆。
  刘伯后面连量个尺寸都亲自上手,把伙计指使的团团转,重新上茶的、上点心的、搬来好布料让我们选的、还有出门去找同行大师傅的……
  这阵势让我们几个咋舌,我们三忙道:“老师傅,客气了,客气了……不用这样,用不着这样……”
  “应该的,应该的……”
  ……
  一阵喧闹后,终于出了裁缝铺。上小轿车前,我和小玉玉抓着田芽子一顿亲昵的猛揍,大德子扶着车门大笑。
  行驶去武汉汉口租界,街道边墙上可看到很多标语,“讲卫生少得病”、“勤洗手洗澡”、“勿饮脏水少饮生水”、“以工代赈”、“灾民所放粥”、“蒋总司令蒞汉慰抚难民了”……
  租界区四处可见招牌万国旗,已恢复了几分热闹。大德子领着我们住进了维也纳酒店,在他的包房里休息,顺便让人把晚餐送来,一顿晚餐吃那半生不熟的牛肉块很是让人倒胃口。
  夜幕渐近,路灯已亮,万国旗边的各种霓虹灯在闪烁,维也纳歌舞厅的歌声也开始响起。
  在门童诧异的眼神中我们跟着大德子进了歌舞厅,我斜眼给了门童一眼神:没见过民夫打扮的进歌舞厅?少见多怪!门童回了个委屈的眼神:你们不是跟着太子爷,你试活下看能否进的了门?
  歌舞厅里灯红酒绿,可能时间尚早,人还不多,舞池里也未有人,在伴奏中有歌女在舞台上对着个小圈圈唱歌,大德子领着我们走向那中间的雅座,里面的人们惊奇的看着服务生端上各种酒、果盘、小点心,拼上的酒桌都快放不下。
  见我们望向他,大德子:“这歌舞厅有我们家一半,你们随意,想咋样都行,高兴就好,呵呵。”大德子优雅的表演着夹掉雪茄头、烤雪茄、点雪茄、吞云吐雾。
  “呃……医院你们家也一半,这也一半,刚住的地方也一半,佩服啊,还有什么你们家不一半的吗?”大德子话吓到我们有限的思维了!
  “嗯,不是很清楚,我又不管那些。你们看看喜欢什么就喝什么。”大德子对老马还有手下人的安排还是满意的,知道太子爷玩的就是面。
  没一会舞厅的画风就变了,舞厅顶上的大滚筒灯射开五颜六色的小灯柱,酒保在酒桌前就表演上了调酒,一群花枝招展带着淡淡香水味的舞女凑到了我们四周,舞台上一群衣着清凉在欢快的跳着,一位美丽的着旗袍带羽绒头饰的歌女在唱起:“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华灯起,车声响,歌舞升平。只见她,笑脸迎,谁知她内心苦闷……”
  大德子吞云吐雾,微笑着看我们浅尝各种酒,我们几个不合口味的啊呸吐掉,总有自己感觉对味的,又学着大德子边咳着边吞云吐雾。
  酒过三巡,田芽子开始放荡不羁,眼睛盯着舞台上那些大长腿,对着大德子就牢骚上了:“德子哥,咱坐太远了,真没意思。”
  “那兄弟你觉得哪样才有意思呢?说说……”大德子笑着逗他。
  “还是你房间里那什么大沙发比这坐的舒服,要是放那前面看唱歌才爽快。”
  “呃……”我们被田芽子的无耻惊呆了,大德子却示意人去办。
  一大组沙发摆到了舞池中间,几个茶几拼一块,我们就转场了,站边上的舞女们也跟边上搔首弄姿,不敢走也不敢坐过来陪酒。
  大德子人称太子爷本来行事无常又霸道,没了舞池跳舞也没人敢有半点意见,只把我们当猴看,新奇!
  “田芽子,还是你会玩,你别回去了,在这跟着哥哥我咋样?”大德子调笑着田芽子道。
  “这个可以,来……德子哥再喝个。”
  我怒了,对着田芽子脑袋一巴掌把酒都拍的喷出去了。“可以个屁,过两天就回去,不听话揍死你。”不理这不省心的,和安静的品酒品雪茄的小玉玉拼酒去。
  越发放荡不羁的田芽子,让四周怒不敢言的大德子,已醉眼朦胧仍正襟危坐的小玉玉,在我的心底留下了永久的记忆。
  舞台上衣着清凉的舞女们白白长腿踢起了重影,已听不清晰的歌女长音,五颜六色的灯柱旋转更加迷离,倒下前依稀还听见被两个舞女照顾着的田芽子在喊:“德子哥,喝酒还是要配上猪蹄,那才叫爽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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