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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的故事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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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个地方,全是不到五十米高的小山丘,山体出露砂岩,被风雨侵蚀成贫瘠的沙土,但是顽强的丝茅草和苔藓却倔强的安置在了那里。山沟沟里倒是有田的,农民也在山脚种地。
  在乱糟糟的山丘堆堆里,有一座石头房子,安稳地存在着。
  石头房子是被半米高的红砖围墙给保护住的。围墙外的土地被主人家种了很多果树。樱桃树、枇杷树、柚子树、梨子树,在这个家庭的每个合适的季节里上演着收获。其实还有桃子树,种在坝子门口的田坎边上,春天的时候开满粉色的花,花瓣被风吹散到坎下的天里,飘零成一幅流动的画。
  房子的主人家养了一只狗,名字叫作花花,是一只黄白毛间杂的狗。
  她是一只很健壮的母狗,动作敏捷,很有生气。有生人路过她就会朝着对方嘶吼,光是气势就把人给吓住了。若是熟人造访,她也叫,主人呵住她,她的耳朵就折成飞机耳,张开嘴巴露出红色的舌头,屁股带动着尾巴,不断地左摇右晃。
  小花在家里一直都是受宠爱的,因为她乖巧懂事。
  家里两个小主人,一个姐姐一个妹妹。姐姐说花花是她带回家的小狗,妹妹年龄很小,对于这一点无法考证。姐姐很爱花花,每次给她喂饭,总是加满,生怕她饿着。正是青年时期的花花吃的一点不剩,碗比洗过还透亮。
  花花也很喜欢姐姐,其实她喜欢这个家庭里的所有人。
  姐姐放学回家,拿过家里盖米坛子的一块木板,摆在塑料凳子上,再端一张小板凳,坐在家门前写作业。花花不出去玩,炎热的天气,石头屋子里显得凉快一些。她躺在姐姐旁边,陪着姐姐学习。她一会坐着,吐出舌头呼哧呼哧地出气,一会又躺下,闭着眼假寐,有饭蚊子飞到她鼻子上,她又微微睁开眼,不理会,又闭上。
  天气寒冷或是下雨的时候,主人家都会烧烘笼——一个陶罐子,里面放点木炭,杂一些苞谷芯子,用干草引燃取暖。冬天脚冻得厉害,烘笼一般用来暖脚,用竹篾条编织成一个半球形笼子,罩在陶罐子上,怕烫脚。最后再盖张厚实的小被子,锁住热气。
  主人家取暖时,花花也在旁边,她一般靠着姐姐,趴在地上,背贴着烘笼,把脑袋搁在前爪上,乖得很。姐姐喜欢摸花花得头,花花就把耳朵放平,让自己得头顶平坦得像张毯子。
  姐姐不被作业给烦扰地时刻,喜欢去地里。姐姐喜欢植物,喜欢种地,喜欢厚实的土地能够孕育生命的神奇。坝子周边的空土地,女主人都允许姐姐自由发挥。于是姐姐用一把小锄头,在贫瘠的沙土上种植了蒜苗、大葱,还种过向日葵。向日葵开花的时候,花盘里装满了阳光,点亮了石头房子的小角落。
  有一次姐姐又在打理长满杂草的沙土,有一种四川方言称之为“革命草”的草类,很顽强,一直除不尽。细致的姐姐就拿着小镰刀一点点的扯出草根,打理那女主人不愿意管理的方寸之地。
  妹妹被姐姐急切地呼声叫来时,姐姐的手已经被镰刀给割掉了一大片肉,沙土粘在鲜红的嫩肉上,血液顺着手臂直流,最后滴在了沙土上,变成了深褐色。妹妹去买创可贴,这件事暂时不能告诉女主人的,怕挨骂,花花陪在姐姐身边。
  懂事的花花,可怜的小狗,一切都只知道用舌头去解决,她想舔舐姐姐的伤口,姐姐带着哭腔,忍住了眼泪,“花花乖,不舔,会感染的。”
  相比于姐姐,年纪小的妹妹显得不懂事了。姐姐招呼她帮忙除草,她呆了几分钟,小孩子的天性就让她跑去专注别的事情了。买创可贴的路上,也是不断被别的事情吸引,好在都克制住了,才顺利地买回姐姐急需的东西。
  妹妹比姐姐小十岁,儿童时期的妹妹和青春期的姐姐总是产生冲突。姐姐去上学,更多的时候妹妹自己玩。妹妹也喜欢花花,但是有时候一想到她是姐姐带回来的狗,也便不愿意喜欢了。可是花花懂事,花花乖巧,妹妹还是忍不住喜欢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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