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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都一声，聂絮顺手给圆床上的人鱼扇的半个身体歪歪扭扭，力量之大，声音震撼，叫在上头看的万珍倒退几步。
万珍这一步声音细微，但在场的又是什么角色，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聂絮抬头眼角轻蔑毫不掩饰，他大摇大摆的原路返回绿色衣袍在地上画出一道弧线。
万珍见他要上来就要让开，这一让就看的不真切了。
又是一声惊人的“啪。”聂絮的衣袍一转，叠在他的腰间顺着他的双腿。
万珍不知道他为什么又回头打了那替人鱼。
“明知道她必死，你还提醒她。是想他不得好死！”
“你什么意思。”
聂絮抬头看万珍居高临下的发问，笑容此刻没有半分好意。
“就是那个意思。”
万珍想问个明白，可觉得自己已经很很清楚了。
“你想吃掉我。”
“对。”聂絮片刻犹豫都没有“我就要吃你。”他两指夹牌射向天花板。
万珍双脚失去了支撑物，双手在空中挣扎着，瞬间从敞开的大门掉下去。
啪叽一声。
她的脑袋首先落地，睁大的双眼透过天花板看向外面，霍麟也倾过身子，距离太远，面孔迷糊一片不知道他是担心还是害怕。
恶魔曾经说过比怪物更可怕的人，现如今她见过了。
“出来吧。”她五官流血，一张嘴还在蠕动。
聂絮一跃而下，双腿站在她双手两侧，附身听她咳嗽出带着泡沫的血，分明已经很难受了却还在说“我死了。你解脱了。”
“不。”聂絮回答“半死不活才有用处，杀你不是我本意。
“你是第一个掉进来就死的人。”
聂絮奇怪“这并不高啊。”
这里并不高，所有都房间都是一样的大小，万珍先前跟着蓝衣人同处一室，她就是直接跳进去，那时候她双脚落地很轻松。
可这回她背朝下的时候，感觉狂风呼啸极速下坠就好像在跳深不见底的悬崖。
她知道，恶魔回来了。
聂虚遗憾万珍死了，回到霍麟身边的时候擦了擦他脸上的冷汗“她死了。”
“我原先没打算要她的命，这里活物太少了，人死了，肉就死了，吃了会生病的。”
“你……”
“大人别怕。小人不会吃你的。”
“小人许久没见过老朋友，兴许这辈子永远见不着了。大人比小人的命珍贵，小人舍不得大人死。”
霍麟心惊意乱，一口气咽不下去双目翻白眼。
“大人别死啊。小人害怕。”
聂絮附身去听霍麟心跳。
昏迷的霍麟仍旧活着，生命力强悍得让聂絮想起了他被剜去膝盖骨的那天。
神医也是不在的。
没有人医治的霍麟躺在侍卫独享的床榻，也似今日这样没有希望。
“大人，你可别死了。小人在这里不愁吃喝，就缺个作伴的人。你这腿瘸得时机正好。”
聂絮原是打算把万珍骗去别的地方好好养起来，等那条人鱼吃完了再做打算的。
谁知道万珍没有几分本事，小小的高度竟然也可以摔死她。
不过幸好，这外头还有几个存货。
想到这里就又记得那个胖子，他年纪太老了，说话的时候冒出来一股膻味，看起来就让人没有食欲。
本来给他酒就是希望他被腌入味后，更好吃点。
“可他怎么会死呢?”
难道是那个女人?
女人很奇怪，虽然食不果腹，却没有面黄肌瘦。
“难不成，她和我一样……”
聂絮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有意思有意思。”
他看向走廊，黑暗包裹着无数未知，叫人难以揣测生死。
“夜晚到了……”他缓缓倒在霍麟身边，下巴靠着霍麟的肩膀，闻着空气里的血腥味，逐渐陷入梦乡。
他是被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吵醒的。
他抬起疲惫的脑袋，霍麟早就醒了过来，在聂絮的怀抱中满脸不自在。
聂絮早就知道自己睡觉不老实，可没想到自己竟然把霍麟抱在怀里。
“你的腿脚怎么样了。”
“你看起来脸色不错。”
“血已经不流了，伤口好像在愈合。”
“其实在这个房间里，只要不死，伤口都会愈合。”
聂絮叨念几句，又被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打扰。
他扫视狭窄的房间，除了床上的他和霍麟没有外人。
可声音切切实实的存在。
“是谁装神弄鬼！”
他知道一个房间仅由一个钥匙打开关闭。
他开了两扇门都没有关上，可能是这两个地方出了意外。
他先去看了眼人鱼，他张扬的大尾巴确实可以发出这种声音，但他已经被挖掉了尾巴上的肉，只有一些细微的鱼刺存在，他连翻身都动也动不了了。
他缓缓走向万珍死的地方。
从敞开的门里看下去，原先狭窄可见的地板却变得黑暗雾气腾腾。
他一瞬间收起木牌，大门缓缓关上，透明的玻璃上忽然多出一排脚印。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脚底下的房间的天花板上，走来走去，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好闲，差一点就让她进来了。”
“那是什么东西。”
霍麟虚弱的声音正在颤抖。
聂絮回头擦了擦鼻涕道“怪物嘛，有些人死了就会变成怪物。”
“这些怪物都是人变的。你杀死的人变成怪物在外面走。”
聂絮擦拭脸上的冷汗，坐在霍麟身边。
“人不全都是我杀的。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变成怪物。”
他指了指门口的胖子尸体。
“一些尸体死后会消失。就像是被这个客栈丢了出去。在外头被看到。”
“我是为了找这些人的死因而来。”
“你一个人进来的。”
“还是大人了解小人。小人自离开将军，身边无时无刻都有女人。那时候还是为了讨一个女人的欢心，没想到人间竟然有此怪域。”
“大人你懂小人的，女人虽然重要可没有钱重要，钱虽然重要可没有小人命重要。”
“于是你吃了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一开始是自愿的，她们爱我爱得发疯了。钱，命，自尊都不要了，只要小人开心。花魁做到这份上小人也是绝无仅有的了。”
霍麟叹息“你想怎样。”
“小人只想和大人做朋友。”
“再说了，小人想对大人做什么，大人也无力拒绝”
霍麟握紧红伞，聂絮头也不回，凝视走廊上怪异的肢体，洋洋得意道“小人可以养大人，大人若是现在杀了小人，过几日不是饿死，就是疯死。孤独，也会杀人。”
霍麟道“我不吃人。”
“除了人，这里还有吃的。大人别急，小人用处很多的。”
霍麟觉得聂絮宁肯吃人，都不吃东西，肯定比人好不好哪里去。
“饿着也行，在这个屋子里，饿不会死。”
霍麟“这地方饿不死让，你为什么要……”
“因为贪吃。”
“小人爱钱是因为爱吃。”
“难道你……”
“小人，在外面也不是没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