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河滨烧陶 上

　　舜骑着四不像，进入一片广袤的平原，走了三个月，来到了黄河之滨，人变得慢慢多起来。他又到一些集市补充水和干粮，之后在一个较大的村落中停了下来。他看到一个很壮观的景色，这个村的空地上摆放着许多陶器，都是一些家常用到的器皿。这没什么奇怪的，奇怪的是，似乎家家都会做陶器，且每家每户都至少有十来个陶器，基本所有的生活用品都是用陶器做成的。
　　小星星看着这个地方的水文和地势，认为舜应该来到了黄河下游，地处华北平原，很可能处于河南、河北和山东的交界处。
　　舜走到村中询问了下，一个农夫看着舜的装束，知道他是远方的来客。
　　“这位壮士看似外来人吧，我们这里原是华夏尧帝的封地，他将制陶业传授给了我们，我们做些陶器与周围的部落进行实物交换，就这样我们几十年以制陶为业，形成了村落，外部人都叫我们为陶丘村。”
　　小星星听着这个村的名字，又思考着此时所处黄河的位置，他怀疑自己所在的地方就是SD省定陶市。
　　小星星忍不住拍了下大腿，懊恼道：
　　“这没个定位真是不好走路，原本想去河南，没想到还在山东。”
　　小星星摸着这些陶器，看着其中的鱼鸟花纹，想着这些瓶瓶罐罐虽然看起来古朴笨拙不起眼，可若放在几千年后的拍卖行，可以拍出几百万乃至上千万的价格，小星星不由得手心出汗，恨不得带上几个，穿越到二十一世纪，不过，他知道这只是妄想。
　　那舜和小星星却有着不一样心思，他看到这些漂亮的陶器，心生爱慕，想要和老者学做陶，那老者摇了摇头。
　　“我只是雕虫小伎，岂敢妄自为师呀。”
　　见老者不愿传授制陶的手艺，舜执意谦虚求教，终于那老者给舜指了一条明路。
　　“我们这一带的制陶手艺都是制陶大师弼擎所授，我和他比起来如同烛光比之日月，小子，你要是能得到他的传授，定能够受用无穷。”
　　舜谢过老者之后，询问了弼擎的住处，骑上四不像，向着弼擎的家走去。又沿着黄河走了大约三里路，在一片低洼地上，看到一个小村落，比起之前的村落大了一些，但地上铺满破碎的陶片，想来是一些废弃的陶器被扔在了河边。
　　舜骑着四不像，踩着破碎的陶片，向着村中走去。走到一个大院子门口，看到一个高达两丈，长四丈的长方形的夯土建筑，舜和小星星都认出，这定是用来烧制陶器的炉子。根据之前老者的指引，舜认为这里应该就是制陶大师弼擎的家了。
　　舜牵着四不像走了进去，只见内部是个四方型大院子，中间是个方形火炉，周围摆放着许多的未烧制的陶器，一些人正坐在地上拍打着陶土，还有一些人在用一把大扇子煽动火炉，还有一些人在给火炉加柴火。
　　整个院子中大概二十多人，大都是年轻人，只有坐在炉火前方一个白发老者，他拿着一只毛笔，在陶器上描画着纹路，不时陷入沉思之中。
　　舜看着那个老者的服饰，打量着他的年龄，心想这个老者应该就是之前那老人所说的制陶大师弼擎了。
　　舜牵着四不像，扫去身上的尘土，走到老者面前，躬身作揖。
　　“敢问老人家可是制陶大师弼擎老先生？”
　　那老人瞟了一下舜，微微地打量着他，又再次看着手中的陶器，像是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一般。突然，陷入苦思的老者看到舜身后的四不像，顿时眼睛睁大，站起身来，走到四不像的身边，摸摸它额头上的犄角，观察着它身上的纹路。这样走了一圈之后，那老者拿起笔，在陶器上描画着，很快描出了一只四不像的轮廓，再拿出彩笔给四不像上色，不一会儿一只栩栩如生的四不像刻画在陶器之上。
　　那老者身边的年轻人，也都走来看着老者描画着陶器上的四不像，都啧啧称奇。
　　“这是弟子见过师父所画的最为神俊的动物了。”
　　“哈哈，”那老者描了最后一笔之后，听着徒弟的称赞，自然也非常高兴，“祀陶，快快生火，为师要烧制这件精美的陶器，就叫他神兽五耳壶吧。”
　　只见一个眉毛粗重，身材壮实的青年男子走来，将老者手上的神兽五耳壶接过去，打开炉盖，将它放进炉子后，关上盖子，随后不停地煽着扇子。
　　那老者走到火炉边，查看着炉火，不时来回踱步，俨然没有察觉到舜的存在。
　　舜认定此人是弼擎没错了，再次走上前期，躬身作揖，朗声道：
　　“晚辈有虞氏姚重华，拜见弼擎老先生。”
　　弼擎终于注意道舜的存在，对他微笑着，略微点头，依然显得有些傲慢之色。
　　“这神兽是你的呀，真是神骏非凡，老夫只是听说过这个神兽，确是第一次见到，为了感谢你让我见到这个神兽，这里的陶器，你随便挑一个。”
　　说着，弼擎再次走到炉火边，看着炉中火光的颜色，若有所思。那舜又一次移步，走到弼擎的跟前。
　　“晚辈姚重华慕名而来，知道弼擎大师所制的陶罐精美非凡，但晚辈不是为了得到一个器物而来，而是想要拜大师为师，学习制陶之术。”
　　那弼擎终于听出了舜用意，不禁打量着舜，发现他两眼炯炯有神，身上自然流露着一股不坠凡尘的仙气。知道他非比常人，也暗暗称奇，只是看他的装束不象东夷人。
　　“你不是我们东夷人，倒像是来自华夏部落的。”
　　舜心想，弼擎说这话必然有地域之分，自己原本是有虞氏部落，应该属于东夷人，只是被瞽叟赶出有虞氏之后，是华夏联盟的有莘氏的草木子认他为孙子，从而成为了有莘氏部民。做人不能忘本，既然自己已是有莘氏部民，那就不再是有虞氏的人了。
　　“晚辈是有莘氏神医草木子的孙子，确非东夷人士，对东夷制陶之术极为仰慕，望大师不吝赐教，收晚辈为徒吧。”
　　弼擎听着舜的话，不时捋着胡须，觉得舜的回答也算得体。
　　“草木子也算是一方神医，老夫略有耳闻，也颇有仰慕之意，只是这制陶之术乃我东夷族人的不传之术，如今东夷和华夏纷争不断，我要是传了你，将来让你们华夏人学了之后，恐生事端。你走吧，不过我还是感谢你让我看到你的神兽，这样吧，你挑走三件陶器，我们两不相欠。”
　　舜却没有走的意思，他跪倒在弼擎的面前，发誓如果弼擎不收他为徒，就永不站起来。那弼擎也不为意，只是任由舜跪倒在地，自己继续坐在炉子旁，看着炉火，等待开炉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