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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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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炼一途,道法万千,至新历以来唯有五大门派的修炼之法最受仙门百家的推崇。
  玄道宗的符篆、天香阁的阵法、藏器海的炼器,这三家门派对收徒极为苛刻,天赋有限者难以成就。
  而移灵巫的秘法入门条件虽然不高,但却以损耗生机为代价,因此移灵巫的弟子是仙家门派中公认的短命鬼。
  至于最后的问剑山则以剑道为主,是修士们所追寻的正统大道。
  因为凡是可以凝聚灵力之人皆可习剑,有道是十年磨一剑,无论一个人天赋如何,你练个二三十年的剑道终归会跻身高手之列。
  由此习得一些出神入化的剑法,是每个修行之人所渴望的,也正是如此,问剑山在仙家门派中的地位举足轻重。
  每一年问剑山开设的习剑会前来求学者数不胜数,毕竟哪个仙家门派中人不想学一下问剑山的剑法呢?
  虽说问剑山的习剑会没有传授求学者高深莫测的剑法,但是会教给你在剑道上一些独特的见解。
  往往两个月的习剑会结束后,回到门派中的仙家弟子们不出两年便会悟出剑势,剑法由此脱颖而出。
  这也使得每个门派挤破了脑袋想把自家弟子往里送,而那些年轻一辈的弟子也是拼了命的想去习剑会,但这其中肯定不包括叶无道。
  “诶,你们说师父干嘛非要我们来这习剑会?无聊死了。”
  叶无道领着苏子瑜几人走在进山的路上。
  这问剑山不像他们玄道宗依托一座名山立派,而是坐落在群山之中的九座山峰上。
  他们现在去的是问剑山九峰之一的朝云峰,这里是问剑山用来迎客会宾的,也是他们接下来两个月要呆的地方。
  叶无道身后的师弟们无一人回答他,只能在心里吐槽不是每个人都像他那样有天赋,年纪轻轻就已成剑势。
  剑势是习剑之人剑道大成的第一步,只有修出自己的剑势才能悟到自己习剑的道路。
  见众人不说话还是苏子瑜忍不住说道:“师兄人还是要点脸比较好。”
  “哈哈哈。”
  就在众人调笑间,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前面玄道宗的同窗们不妨等等我们。”
  玄道宗的弟子们回头一看,一位憨态可掬的胖子正领着一群人向他们小跑来。
  他每跑一步身上就发出一阵阵叮叮当当的响动,好像是铁器碰撞的声音。
  叶无道听闻藏器海每位弟子身上少说得有三四件法器,不过听这胖子身上的声音怕是得有个七八九十件,想必在门派中身份贵重。
  “藏器海钱小江见过玄道宗的各位。”
  见对方自报家门,叶无道略微思考便想起现在的藏器海宗主就姓钱,眼前这人应该就是他唯一的儿子了。
  “玄道宗叶无道,这位是师弟苏子瑜。”
  叶无道笑着拱手还礼。
  这些少年们不过十之七八的年纪,又同为大门派弟子很快就便打成一片,相互兄弟长兄弟短的叫起来。
  叶无道本人也是十分的自来熟,正好路上无聊就把自己过往的“光辉事迹”炫耀一番。
  什么上山打鸟,下河摸鱼,翘课喝酒通通讲了出来,收获了不少藏器海弟子的崇拜。
  钱小江听完叶无道的事迹,更是满眼羡慕的说道:“叶兄跟你师父说说,你们玄道宗也办个什么符篆会,我一定第一个报名。”
  “少宗主,你那是奔着学习去的吗?宗主知道了不得打得你掉两层肉。”一藏器海弟子提醒道。
  钱小江对此缩了缩脖子一脸生无可恋,他家那老头子对他可是严格的不得了,这不别人只来一次习剑会,而他却是年年都来,年年过不了考核。
  对此他有时候真的想大声喊一句:父亲,孩儿真的不是习剑的料啊!
  钱小江也不见外,把自己悲惨的遭遇说了一番,对比之下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叶无道看着他那苦大仇深的表情笑道:“胖兄不必如此,今年有我叶无道在,包你考核通过。”
  钱小江一听这话两眼放光:“叶兄此话当真?”
  叶无道肯定道:“当真。”
  助人为乐乃人之常情,叶无道觉得钱小江很对自己脾气,自然要出手帮忙。
  钱小江感动得就差落几滴眼泪:“叶兄真乃我再生父母,我在此先谢过了,这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以前他不是没有想过用一些非正常手段,可奈何没有人敢帮他。
  因为一旦被问剑山的人抓住,你这辈子怕是都别想来问剑山的习剑会了,只有叶无道才会这么不在乎。
  钱小江为表示感谢掏出一个品相不凡的法器想要送给叶无道,叶无道摆手拒绝,这让钱小江更是下定决心要交他这个兄弟。
  “叶兄!你我一见如故,真是相逢恨晚,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钱小江拍着他那厚实的胸脯保证道,让人看得忍俊不禁。
  一旁的苏子瑜不自觉的扯了扯嘴角,他的师兄也太会来事了,几句话就把堂堂藏器海的少宗主忽悠成这样。
  看来传闻果然不假,这钱小宗主就是个十足的败家子,一件上品法器说送就送。
  没过多久,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走到朝云峰前堂,一位气宇轩昂的问剑山弟子向他们走来。
  “钱兄你今年又来了?”
  钱小江得到叶无道的承诺正底气十足:“莫兄明年我一定不会再来了。”
  莫惊雷诧异的笑了笑没放在心上,而是转头对着叶无道几人道:“问剑山莫惊雷,见过玄道宗的各位。”
  问剑山莫惊雷,他与赵灵竹、大师兄萧凤炎并称为问剑山三翘楚,在这一代的仙门年轻子弟中也小有名气。
  叶无道:“玄道宗叶无道,这是师弟苏子瑜。”
  由于叶无道他们是第一次来,寒暄几句后莫惊雷就亲自带着叶无道他们去领了衣物和书籍,并嘱咐他们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
  “时常听闻叶兄为人行事不拘一格,但此处是问剑山还请叶兄遵守规矩不要被我师姐抓到。”
  莫惊雷好心提醒他一句,她这师姐虽说从小长在天香阁,长大后才回问剑山,但问剑山上下提起赵灵竹的名字就没有不打颤的。
  原因就是她本身是戒律堂的首席执法者,任何弟子只要犯事到她的手上,没有不掉一层皮的。
  尤其是赵灵竹建议戒律堂的长老颁布了她从天香阁八百女规改编的三百弟子规后。
  这问剑山的戒律堂天天都能听见哀嚎之声,也有一些忍不了的年轻弟子向宗门反应。
  对此问剑山宗主剑无极只是淡淡回应道:“虽说剑道讲究无拘无束,但年轻人学点规矩也是好的。”
  叶无道笑道:“多谢莫兄提醒,我会注意的。”
  莫惊雷拜别后,叶无道几人参观起别院,不得不说一路走来问剑山的建筑都极为精致,一砖一瓦间都透着一股工整,就像一把未出鞘的剑。
  “师兄,他们问剑山真讲究,不愧是仙门中公认的大道之派。”
  苏子瑜啧啧称奇,他们玄道宗讲究道法自然,房屋建筑上跟山下普通百姓的房屋没什么两样。
  就在众人参观的时候屋外响起钱小江的声音。
  “叶兄,苏兄,看看我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钱小江提着一壶小酒,拎着几大包吃食,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三人找了一处地方坐下,钱小江打开几包吃食,什么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应有尽有,七八包吃食里面愣是没有一点素的。
  这让叶无道大为欢喜:“胖兄也是同道之人,无肉不欢啊。”
  苏子瑜也两眼放光,这藏器海就是有钱吃个便饭都这么讲究,平时他们也就吃吃猪鸟鱼肉。
  钱小江笑呵呵道:“嘿嘿小意思,叶兄你们再尝尝这酒。”
  叶无道接过一杯小嘬一口,顿时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一震。
  “唇齿留香,回味无穷,好酒好酒,胖兄这酒叫什么名字。”
  “美人醉!”
  美人醉?叶无道也是好酒之人,听到这名字便想起来。
  问剑山位于江南水乡产粮丰富因此酿酒是为一绝,这其中又以美人醉最为有名。
  传闻此酒由一位女子所酿,她夫君见她饮下几口后俩腮酡红,媚眼微醺,一副含情脉脉的动人姿态,像一个活脱脱的美人醉酒图,于是便将此酒命名为美人醉。
  三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没一会一壶美人醉便被喝完,苏子瑜不胜酒力让人抬了回去。
  叶无道却还有些意犹未尽:“胖兄可还有美人醉?”
  钱小江吃完最后一口烧花鸭,打了个饱嗝道:“没有了叶兄,问剑山有规定非休学日不可饮酒作乐,你若还想喝的话得等到休学日了。”
  叶无道抿了抿嘴,将有些微醺的钱小江送回了藏器海的住地。
  返回的路上看了看下山的道路,心里思量片刻后踏步而去,没办法他的酒瘾被勾出来了,不再喝两口今晚睡不着。
  午夜子时,朝云峰的一处围墙上叶无道东看看西看看在找回去的路,没错他第一次来问剑山一不小心迷路了。
  都怪这问剑山每处建筑都建得差不多,他实在是分不清哪个才是他们玄道宗的住地。
  “诶不管了随便找个没人的屋子凑合过吧。”
  叶无道瞄到一处黑灯瞎火的房屋刚一推开门一道剑芒迎面而来,他灵巧偏过头去退到屋外。
  随后抬眼望去顿时吓了一跳,出剑之人竟是赵灵竹,那自己岂不是闯了她的闺房?这下完蛋了。
  赵灵竹刚刚在房内打坐练功,见快到了巡查的时候,便准备向外走去,不曾想叶无道闯了进来。
  她冷声问道:“叶无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叶无道尴尬一笑:“刚刚出去买两壶酒,这不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便想着找个没人的地方凑合一晚。”
  似乎怕赵灵竹不信,他还特意扬了扬手里的两壶美人醉。
  赵灵竹见状眉头一皱严肃道:“非休学日饮酒作乐该罚,未经允许擅闯他人屋内该罚,夜过子时仍在外游荡该罚,叶无道你随我去戒律堂领罚。”
  叶无道不可思议的盯着赵灵竹,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赵灵竹一句话说这么多字,虽然都是一些数落他的话。
  不过他也不在意,依旧笑嘻嘻道:“赵仙子那什么,我第一次来你就通融一下,我下次保证不再犯了,这是你们问剑山有名的美人醉我分你一壶,你就饶了我这一次行不行?”
  赵灵竹不为所动:“贿赂执法者罪加一等。”
  好吧,这赵灵竹看来真如传闻中那样不近人情、一丝不苟。
  既然这样惹不起还躲不起嘛,这黑灯瞎火的只要不被抓现行,谁知道他偷偷跑出去买酒了。
  “好的我跟你去领罚。”
  叶无道话还没说完,转身拔腿就跑。
  赵灵竹愣了一下,提剑追了上去,她今晚定要叶无道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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