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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下九泉 / 22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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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过哈尔滨吗?”
  “去过。”
  窗外流岚飘浮,小水将视线收回来,扭头问:“什么时候?”
  谢训想了下:“很久之前。”
  很久又是多久?
  她没刨根问底,自顾自道:“其实我见过雪,我出生的地方就会下雪,还有好多大山,但我忘了是哪里,说不定就是哈尔滨呢。那边也有好多山对吧?我看过一本小说,北方的尽头,高山白雪的深处,还埋着龙脉和数不清的地藏宝物呢。”
  谢训也没反驳,只是笑:“嗯,说不定有。”
  小水额角抵着玻璃,看向窗外白云,机体飞行地很高,底下是蜿蜒的、渺小的森野,她呓语道:“哥,你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吗?好像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来处,父母、朋友、家乡…除了我,我为什么会记不得呢?”
  谢训拨着她鬓角毛躁的发丝,柔声说:“我这儿就是你的来处。”
  她转眼笑,扑到他怀里,搂着他说:“可你当时都不想带我走。”
  “幸好带了,只是晚了三年。”
  “三年,你想起过我吗?”
  “你还是个小孩。”
  “想想也犯法?”
  谢训笑得无奈,她又很认真地说:“但我经常想起你。”
  “想我什么。”
  “想你在哪里,什么时候再来,来带我走。”
  “哥。”小水叫了他一声,倚在他怀里,脸颊不住地蹭着他劲窝,用一种相当平静又相当波澜壮阔的、奇诡的语气低声说:“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会儿飞机失事,从高空坠落,我们都死了,但我们的尸体被人从残骸废墟中拖出来的时候,还会是在一起的…”
  *
  音乐之都,冰城,哈尔滨展现地很完美。
  临近春节,四处都喜气洋洋的,广场上有人在吹萨克斯、弹奏风琴。地面积雪很厚,刻着深深的洞穴似的脚印。
  教堂的尖顶飞檐挂着串串流光溢彩的小灯,沉重地敲着钟,应该到晚祷的时间了,小水走马观花浏览而过,觉得哈尔滨的教堂比香港的庄严神圣多了。
  香港那儿的总是透着股别扭的、貌合神离的假气。
  他们去酒店登记入住,前台接过身份证后打量了二人几眼,小水正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招财猫摇来晃去的爪子,撞上对方略带探究的目光,眸底渐起几丝狡黠的玩味。
  前台低头敲键盘,她突然恹恹道:“哥,我肚子疼…”
  谢训尚未搭腔,她又咕哝道:“我觉得可能是你昨晚弄疼我了。”
  谢训顿住。
  前台敲键盘的手也戛然而止。
  “哥,之前我同学说,她们的哥哥都不会跟她们那样做,她们还说,如果做了,那就是乱。”小水抬眸看向他,佯装认真地不解,“哥,什么叫乱?”
  前台脸色变幻莫测,简直精彩纷呈,办理入住都忘了,只顾着用难以名状的眼神偷瞄那面容斯文清举、一派正经相的男人。
  谢训看她一眼,她又忙不迭低头。
  小水趴在台面上偷笑。
  谢训径直捧过她的脸亲:“这就叫。”
  小水:“……”
  他又低声问:“我昨晚怎么弄疼你了?待会儿上去我看看。”
  嗓音平淡,不含笑,听着格外正经,说别的内容绝对不会叫人浮想联翩,偏生是…还睁着眼睛脸不红心不跳,就越给人一种斯文败类的禁欲感。
  被反将一军,小水耷拉着脑袋,揉着隐隐发烫的耳朵没吭声。
  纵观全程的前台心下沸腾,颤颤巍巍地递还身份证:“您的身份证,还有房门钥匙。”
  谢训牵着她上楼。
  门一关,就把她摁到了墙角,吻铺天盖地,小水招架不住,嬉笑说:“哥,你不是要忍吗?”
  “太难。”谢训如是说,但到底没怎么逾矩,只埋首不断地亲。
  劲窝被他弄得很痒,她止不住发笑,余光一转,瞥见窗外洋洋洒洒的雪,眼睛登时锃亮:“下雪了!”
  她立即跑过去,推开窗,酒店后有个庭院,种着几株亭亭如盖的糖槭,雪花像细碎的纸片,纷纷扬扬落满枝头,点缀成了海底的银珊瑚。
  她看得入迷,瞳孔被雪色反照地清澈又透亮,如同夜里高悬的启明星。
  谢训摇头笑。
  还小,对新鲜的事物总是感到很好奇,玩性也大,她蹭蹭蹭地飞奔下楼。
  谢训只好捞起大衣和毛毡帽跟着下去。
  物以稀为贵,对于没怎么见过的人来说,这种景象固然十分令人欢喜,但对于本地常住的人却是不足为奇。
  一楼庭院空阔清冷,四下无人,杵着两把椅子和一张茶桌,落了好些薄雪,地面就积攒地厚些了,绵软的白色沙滩似的,一脚下去就陷出个深深的印子。
  谢训替她穿上大衣又戴好帽子手套之类的,才坐到一边静静观望。
  她一会儿堆雪人一会儿又跑到树下使劲摇晃,积雪坠落洒了她满身,她仰着脸开怀大笑,沾着雪花的眼睫微弯,像林间一只奔腾着恣意玩耍的麋鹿。
  谢训眉眼浸润着无比温柔的笑意。
  想起很久之前,她扎着两股鱼尾辫,戴着个宽大的草帽,溜达来溜达去,满头大汗四处扑棱的样子。
  又想起达贡说的:“这小女孩儿啊,就跟只小小鸟似的…总有用不完的折腾劲,捣鼓这个捣鼓那个的,你看着她们又或是跟她们待一块儿的时候,就会觉得…自己老态龙钟古稀花甲的,却也好像变成一只小小鸟了…倒比毒品还管用。”
  小鸟。
  谢训一直望着,好似永远挪不开眼。
  触及到他静谧的、深深的目光,小水一笑,扑过去就猛亲了他一大口,旋即又将滚好的雪团砸到他脸上,转身刚想逃,却被他笑着拽回怀里。
  霜雪在唇舌间逐渐融化,逐渐湿热,然后流淌进彼此的四肢百骸和五脏六腑。
  雪夜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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