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分崩离析

　　俗话说：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在战胜耿碧驰之后，“三月革命作战总指挥部”于三月十八日正午十二点正式就地解散，完成了它为期十九个小时的使命。
　　我和菁菁之间似乎也发生了微妙的转变，这种转变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突然感觉我们变得陌生了。中间永远隔着什么东西一样，不自在。可能她也有所察觉，我们的话也越来越少。这天毕设审查之后，我们大吵了一架。互相压抑了许久的愤怒都一股脑的发泄出来。原本以为发泄完了也就会重归于好，没想到事与愿违。我们开始了冷战，吃饭，睡觉，即使是做毕设也是独来独往，终于有一天我实在熬不住了，当晚我摔门出了寝室，找安妮出去喝酒，凌晨两点，我喝的伶仃大醉，回了寝室，很难受，菁菁肯定是知道的，但是她还是继续装睡。谁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我很无奈。我们俩一夜未睡，也一夜无话，我盘算着怎么逃避。第二天一早我便联系了喊我实习的那家公司，当着菁菁的面跟公司说我愿意去实习，一切谈妥之后，当天下午我就离开了寝室，住进了公司安排的寝室，之后基本不怎么回学校了。
　　之后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我主要的时间都用在了实习上，对毕设基本不闻不问，导师考核也基本都混过去了，其他的事情都靠菁菁去打理。
　　直到有一天，汤仲在QQ上找我，问我：“奔哥，你和李菁菁最近出什么事了吗？”我以为菁菁跟他说了什么：“菁菁怎么了？”“没什么，就是好久没见你们一起出现了，有点疑惑。”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出来实习了，她还好吧？”“哦，她没事，就是最近有点忙，其实大家谁不忙？我们毕设又被否了，已经是第四次了。严桧和隋知彰也不干活，隋知彰在准备雅什么思还是托谁的福，对毕设一点都不在乎，严桧更是个神经病，毕设被否了4次了都，天天起床了也不干正事，要么就是看各种直播平台女主播的卖肉直播，要么就是看林正英系列电影，他这么喜欢林正英怎么不去陪他？吃完午饭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半，路过我寝室看到我在做毕设就逼逼两句‘加油哦小伙子，你可以的。’晚上就和高中同学一起打游戏，边嘶吼边狂敲键盘，一打就是半夜，我在旁边寝室都被吵的睡不着。他前几天还“忙里偷闲”去了趟BJ，回来就抱怨BJ的“炸酱面”没有重庆的“杂酱面”正宗，东来顺的羊肉不新鲜，没有文化就别出去丢人现眼好不好？后来我喊隋知彰来督促严桧做毕设，上午9点她说马上到，等到下午4点半姗姗来迟，见面就说我们先点外卖吧……严桧倒是很给隋知彰面子，唯隋知彰马首是瞻，对她是言听计从。我上辈子绝对是个盗墓的，因为把他们两家的祖坟刨了，他们这辈子才这样报复我。哎，心累。”“慢慢来吧，这个也急不得。菁菁要是有什么事你记得告诉我哈。”“嗯。”……
　　后面的日子菁菁也不发状态，我也没办法关注到她的动态，只能从汤仲这边旁敲侧击，因为不想让他知道我们发生了什么，只好在汤仲发完状态再假装去询问，听完他的抱怨顺便再打听一些菁菁的事。
　　这天汤仲朋友圈如是写到：“你们学校认为其他设计和建筑设计的创作周期都是一样的吗？一个完整的建筑设计（展板，模型，动画，文本，论文）要多久？定好的时间说改就改，翻脸比脱裤子都快，完了还像无耻的嫖客一样提裤子不认账。害的我昨晚欧冠都没看。”
　　我评论道：“怎么了？”“毕业展突然提前了半个月，还有一周就是死线了，才想起来通知，想一出是一出，真是无语。菁菁没跟你说？”“昂，我问问。”“嗯，你问问吧，再不问可就来不及了。”
　　我只好厚着脸皮在QQ上联系菁菁，问她我需要做些什么，她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心平气和的把需要我做的部分都说了一遍。我当天就跟公司请了长假，但是我还是选择在公司做我的毕设，一是我不太敢去面对菁菁，其次公司的电脑配置也比寝室我自己的电脑配置要高。
　　经过一个礼拜接近通宵的工作，毕设终于差不多弄完了，但是能不能通过审查就得听天由命了。很多不完整的地方只能草草收场。最后动画好像也是菁菁喊汤仲帮着做的。转眼就接近布展的时间了，我蹲厕所的间隙又看到汤仲的一条朋友圈。
　　“被狗咬了又不能咬回去，即使变得再温顺，终究还是条狗，伤口永远都在，只好远离它。”开始我还以为他和我有相同的遭遇。
　　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今天去展厅布展，隋知彰说我起得早，让我去占展位，我说好。我九点就去了大门口，保安说必须导师领着去，还要辅导员下发的准入证，我又联系导师，导师说晚点再过去，或者去问问辅导员。我在辅导员办公室门口等了一个小时，都没见到辅导员，再去展厅的时候发现保安已经不管有没有导师带领了，进去之后发现展位已经没有特别好的了。我还在跟负责人协商的时候，隋知彰就像个泼妇一样冲进来，不问事情缘由，不分青红皂白指着我的鼻子劈头盖脸的破口大骂，像我和她有杀父之仇一样，那话说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展厅里全是布展的同学，给展馆负责人吓得都没敢动弹。后来了解到是有一组同学占错了位置，之后我亲自和占错位置的同学电话联系，这才把展位换了过来。换过来之后，隋知彰这个逼就像什么没发生一样，连一句道歉都没有，说什么幸好她把展位要了回来，要不再好的作品没有好展位也白瞎了。跟她到底有没有半毛钱关系？事情到了没法解决的地步了吗？上来就各种问候我的家人？没有位置的时候还说要把旁边的模型都给砸了，旁边的可是她过命的姐妹的作品啊，狂犬病犯了吗？出门没吃药吗？是谁抢了她骨头她才这么丧心病狂。毕设结束之后绝逼跟她老死不相往来。”
　　我就只好劝他：“大不了到时候分道扬镳，她走她的阳关道，你走你的……这话好像不该我说。”“没事，毕业了以后，眼不见为净。”“那我们组的展位菁菁占了吗？”“她还有一部分没做完，还没有去占。”“那我等会去展厅看看，去占一个位置吧。”“嗯，尽快去吧，要不就没有好位置了，现在就二楼还有几个光线比较好的位置。”“嗯，谢谢了。”……
　　下午我去占完了展位，告诉了菁菁，菁菁只回了我一个‘哦’。晚上再看朋友圈的时候发现汤仲他又发了一条：“古语不是说见贤思齐，现在怎么全是见贤撕逼？”
　　我不解，问他：“怎么又和隋知彰还是严桧撕起来了？”他说：“暂时不是，是和我们毕设旁边的那一组，崔钰婷贺欣雪她们组。”“你们的关系不是还不错吗？”“我不是说她们俩，是她们组另一个组员。开始他们组租了个电视来播放毕设建筑动画，然后隋知彰知道之后就和汪欣悦她们一起，也租了相同尺寸的电视，然后这个逼就不服了，在展厅遇到就对我冷嘲热讽，各种找茬，走路gay里gay气的不说，说话还娘中带刚，阴阳怪气的，我他妈招他惹他了？租电视又不是我的主意，有能耐你找他妈的隋知彰逼逼去啊。我不爱和他撕，他说完我就当耳旁风过去了。”“你就应该直接给他怼回去：‘你这话说的还真是又响又不臭哈。’”“哎，算了，毕竟和崔钰婷贺欣雪她们关系还不错，她们也劝我说那个逼说话从来不过大脑，让我不要计较在意了。对了，你们的动画拿什么设备放呢？”“我去我朋友那借一台电脑吧，她最近不用电脑，正好拿来放动画好了。”“也好。”……
　　毕设终于开展了，汤仲喷起了学校。“现在的学校都怎么了？一言不合就不发毕业证。不参加比赛不发，不画自画像不发，不开电视机不发。”这些事我回学校这段时间已经有所了解了，不想问的更具体。我和菁菁之间也有所缓和，不那么尴尬了，但还是没有什么更多的交流。
　　毕设评比结束之后，我和菁菁都通过了毕设审查，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虽然不是优秀毕设，但是也算是给5年的学业生涯画上了比较圆满的句号。而汤仲的毕设虽然获得年级最高分，并获得了优秀毕设的称号，但是随之而来的是组员的联合倒戈，获得了奖杯和证书还有奖金之后他反而更加郁闷。和他的组员彻底决裂。当时他在朋友圈发了如下言论，但是随后就秒删了：“我真的他妈的不是很会做人。他妈的什么叫会做人？妈个逼逆来顺受叫会做人，我他妈把奖金，奖杯，证书都占为己有叫他妈的会做人，我他妈的给导师的毕业礼物跟你们要钱他妈的叫会做人，我他妈做完视频不署你们的狗名字叫会他妈的做人，事情还没到解决不了的时候我他妈冲你们大吼大叫问候你祖宗这叫会做他妈的人，你们做了什么我从来视而不见叫你妈的会做人，你们生病了不能熬夜我白天什么他妈的都不做晚上让你们通宵作图叫你妈的会做人，你们天天喊我做毕设我依旧我行我素的打游戏看林正英叫你妈的会做人，你们天天早起开电视机放视频，我他妈天天睡懒觉叫会做人。我拿到优秀毕业生你们做了什么？投票的时候你们屁都不放，这学期毕设刚开始我他妈的就被选中了，这也能和毕设扯上关系。毕设我他妈的没有帮上忙？你们真的认为奖金平分，其他的归你们很他妈的公平？那我做人真几把失败。你姐妹他们组怎么分配的？你们这对狗男女问过吗？你们推荐我们组的分配方式给她们试试啊。臭傻逼，草你们妈。”。
　　转天，我和菁菁为了表示谢意，请汤仲出去吃了个饭，席上他道出了始末。在毕设获奖之后，汤仲去办公室领回了奖杯和证书，证书上只写了汤仲的名字，另外两人的名字用一个等字代替。隋知彰得知此事之后，就说要把证书和奖杯留给她和严桧，说这个毕设能够获奖，她和严桧功不可没。汤仲不愿去争什么，就答应了，然后问这个奖金怎么分配。隋知彰随后的话让汤仲迅速达到崩溃的边缘。隋知彰：“钱平分呗。”要知道，和她过命的那个姐妹她们组也是三个人获得了优秀毕设，她们的分配方式却是，三个人各取所需，奖杯，证书，奖金每人各拿一种。她的姐妹就是独吞了奖金，而隋知彰却不要逼脸的要霸占奖杯证书的情况下还要瓜分奖金。我一个旁观者都感到人神共愤。再后来说好的给证书拿去彩印也不了了之，幸好汤仲此前已经看清了隋知彰的嘴脸，提早去复印了一份，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其实汤仲也不是说要霸占这个奖金，他其实只想拿到奖金的一半，剩余的奖金隋知彰与严桧平分也是一个公平的分配方式。但是她对此避而不谈，汤仲把希望寄托在了严桧身上，寝室低头不见抬头见了5年，想着应该会站在自己这边。但是结果却让他感觉是吃了一嘴的苍蝇。严桧像往常一样没大没小的问道：“怎么了小傻逼？”汤仲最后问了一句：“你，想怎么分。”严桧没有丝毫的犹豫，脱口而出：“听隋宝宝的。”还宝宝，看着汤仲给他们聊天的截图我就一阵恶心。这个结果其实我一早就猜到了，因为就在我回学校的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看到过至少六次隋知彰和严桧单独出行，或勾肩搭背，或打情骂俏。其中两次是在电影院，两个人在空旷的影厅最后一排的角落，卿卿我我，好不羞耻，在黑暗中行一些偷鸡摸狗之事，严桧的咸猪手就肆无忌惮的在隋知彰的衬衫下游走，隋知彰也在享受此过程，不时发出低吟。孤男寡女，干柴烈火，饱暖思**，看得多了也就不感觉奇怪了。最令我作呕的一次是，我在超市看到严桧在挑避孕套，之后下意识抬眼一看，隋知彰就在出口处玩手机，两人在一个眼神交流之后严桧挑选了一盒避孕套就去结账了。我结账之后就在他们后面不远处，眼睁睁的看着这两条种狗进了一家快捷酒店。
　　所以出现今天这种结局我一点也不意外，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们啪过之后都是穿一条内裤的人了，怎么会向着你一个外人说话？后面了解到，人家隋知彰要毕设第一也不是没有理由，她已经用身体喂饱了大部分的评委。再之后隋知彰便说汤仲不会做人，奖金还想要那么多便是顺理成章的了。这才有了汤仲那个义愤填膺的朋友圈。他说，那是他活到至今最接近崩溃的一刻。我可以理解，这就像你养了3个月的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突然间反咬了你一口。心在滴血，滴答，滴答，无奈的嘲笑着自己是有多么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