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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极道吞天 / 虚无

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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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入眼所及之处尽是望不到头的黑暗,,能感受到的只有无尽的,拼命呼喊,却听不到半点声音,也难以呼吸一点空气,明明窒息感已经强烈到了极限,却始终没有昏死过去,只能强行忍受,唯一能感受到的便是深入灵魂中的彻骨之寒,和无限下坠仿佛要坠入深渊的无尽绝望感,黑暗静止了一切,即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弹分毫,就连思维都无限凝滞下去,好似一切都将化为。
  毫不奇怪,倒不如说意料之中的是,他既没有感觉到任何痛苦,也并不想再做任何徒劳无功的挣扎,或许唯一值得庆幸的,便只有解脱的快感了,他毫不怀疑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充斥着和死寂,在这样的世界里,一个人的死活,对于偌大的世界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影响,地球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死亡就停转,就更别说他一个连小人物都算不上的人了,他的死活就更加和无关紧要了,至于之后的发生一切也和他再无任何关系了。
  随着下坠感的加剧,萦绕周身的莫名冷意愈发强烈,仿佛坠入万古不化的的冰窟,伴随着感官的衰弱,就连窒息感也逐渐微不可察了,或许他最后的意识也将会在一片和寒冷中彻底消失吧,不过这有什么呢,既不值得担心,更不用害怕,他呀,早就已经无所谓了。
  又不知过去了多久,叶尘的意识居然不断清晰起来,一片黑暗中,也似乎出现了断断续续,明明暗暗走马观花般的光影,画面逐渐清晰起来,细看之下,这不正是他悲惨却又无奈的一生么,呵呵!
  他出生在一个普通之极的家庭,甚至可以说相当贫困,父母常年在外地打工赚辛苦钱,他从小和奶奶一起长大,住在乡下老家,那也是他人生中为数不多,最快乐的时间,虽然条件清苦,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顿好的,但奶奶对他极好,有什么好吃的都优先让给他吃,也会陪着他讲故事到深夜,只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太过短暂,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八岁那年,奶奶走了,他哭了很久,也是第一次清晰的认识到死亡这个概念,在那之后,一年也见不到几回的父母将他接到了城里居住,父亲继续在外打拼,母亲则在家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可惜好景不长,几年之后,父亲劳累过度,身体出了问题,只能干一些轻活,母亲也只能外出打工,补贴家用。
  所谓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但那不过都是被生活活生生逼出来的扯淡话,由于父母常年不在家,所以叶尘也早早便学会了洗衣做饭,如何将微薄的生活费利用到极致,缺少父母的陪伴,极为拮据的生活,难免让叶尘有些自卑,每次看到同学漂亮的新衣服,新手机,谈论哪家店的料理更美味时,他的心中总会暗自艳羡不已,却只能不断告诫自己那微薄的生活费根本无力承担他所奢望的任何事物。
  他身材瘦弱,长相也很普通,皮肤枯黄,属于那种丢在人堆里一眼认不出的类型,脑子也很笨,双商都不高,尽管学习十分刻苦努力,成绩却依旧没有任何起色,既不讨老师喜欢,性格孤僻,不善言谈,老是说错话,所以也没有同学愿意和他做朋友,整日形单影只,浑浑噩噩,他这样的人,自然也很快进入了校霸混混的视线,像他这样绝佳的欺凌对象,那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
  那也是他第一次深切体会到校园霸凌的可怕,起先便是班里几个不学无术兼游手好闲的家伙,或许是一开始还有所忌惮,只在在放学后堵他,无故找他麻烦,或是言语侮辱,或是拳脚相加,他虽然身弱力小,还很懦弱,却也不甘任人欺负,奋起反抗之下,结果又是换来一顿毒打加身。
  他拼尽所能尝试过所有办法,告诉老师,结果就是那几个家伙被批评教育了一顿,恼羞成怒之下,打得他更狠更勤了,告的多了,老师也嫌他麻烦,之后也只是敷衍了事,他还试过报警,这招果然有用,毕竟那群家伙在他身上留下的伤可是货真价实的铁证,只可惜那帮混混都没成年,下手也不是很重,仅仅只是被拘留了几天,居然就给放出来了,随后便对他展开疯狂的报复。
  被打得多了,叶尘也逐渐放弃反抗,那帮混混下手也算有分寸,从来没有真正打伤过他,再加上多方尝试无果后,也为了不让父母担心,每次欺辱他都默默忍受,只求能快点过去。
  校园的霸凌和欺辱,同学的嘲笑和冷漠,老师的厌烦和嫌弃,哪怕是极少能和父母通电话的时间,也只有得知他可怜成绩后的斥责,渐渐的,他开始变得麻木不仁,仿佛行尸走肉一般,逐渐对一切事物失去兴趣,只想着快点过完这一天,甚至无比渴望死亡,他不是没想过自杀,他早已产生过无数类似的念头,并许多次差点将他们付诸实践,只是想到父母的养育之恩,才作罢,此刻他活着唯一的愿望,便是将父母送走后,立刻和这个让人绝望的世界,彻底告别。
  他的心早已经死在了不知哪一天,或许是在奶奶走的那天?又或许是多次欺凌后反抗无果?或者是满怀希望和父母通话,却因成绩不佳,只得到的恨铁不成钢的斥责?或许把,不过那些早已不重要了,已经无论怎么样都好了,现在,他只求一个解脱。
  高中还没上完,他就草草辍学进厂打工,他很清楚,以他愚木般脑袋,多半不可能考上大学,所有还不如辍学进厂,还能顺带避开校园霸凌。
  进了厂,他才明白自己想的就太简单了,也深深体会到社会的无情,成年人的世界是多么残酷,所谓校园欺凌,在厂内的暗无天日的环境下,根本不值一提,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本该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在这里,忍受着组长的喝骂和威胁,承受着每天工作十二小时以上极高强度的工作,却只能拿到极其微薄的工资,宿舍脏乱而嘈杂的环境,变得麻木,浑浑噩噩,眼神里也失去了光,仿佛提线木偶,只是日复一日重复着相同的事情,这里的很多人,和他一样,也会有更多的人,将会变成他。
  高强度的工作下,夜晚宿舍又极其喧闹,在几乎没有睡眠的情况下,他本就不怎么好的身体,就更加每况愈下了,最近又听说几个工友,精神恍惚之下,不小心把身体卷进机器里,截肢残废了,工厂只是赔偿几千元草草了事,反正他们是外包的,死活哪跟工厂有半毛钱关系,这几千还是出于人道主义才补偿的,还有不少工友工作时突发猝死,工厂也是草草了事,这种事,隔三岔五便会发生,早已经见怪不怪了,或许不知道那一刻,死亡的阴影便会降临到谁的头上,谁又说的的准呢。
  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他的身体和精神状况早已经差到了极致,在工作时,突然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他知道,自己猝死了,这正是他所期待的,他早就买好了巨额的人身意外险,不过以保险公司的尿性,父母想拿到保险金,没什么太大希望,不过,这也是他临别之际唯一能做得了,呵呵…………
  一片黑暗中,伴随着眼前记忆光影最后一幕的落幕,世界再次回归到黑暗之中,下坠感和冰冷也愈发强烈,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剧烈拉扯着,全身上下无处不痛。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出现了一条通天的黄河,河水污浊而浑黄,波浪翻涌间,无数的透明的人形魂灵在其中挣扎,一座大桥,尽头不知绵延到何处,其上占满了呆滞而迷茫的魂灵,只是混混噩噩的向前步履僵硬的走着,横跨整条黄河,桥头旁一块苍白色的巨石上,赫然镌刻这两个龙飞凤舞的血色大字,奈何!
  黄泉奈何!,黄泉奈何?黄泉奈何…………
  再回头,他已然不知不觉间成为了麻木魂灵中的一员,身体完全失去控制,只是麻木迷茫的向前走去,意识,也飞跟着速模糊,眼神中只剩下了呆滞,呵呵,原来如此,他和那些麻木不仁的灵魂又有什么不同呢…………
  奈何桥尽头,矗立六道颜色各异,却巨大到足以遮天蔽日的巨大漩涡,充斥着整个视野,散发着神秘而恐怖的气息,桥上呆滞的魂灵似乎被某种力量牵引,步履僵硬的向漩涡走去,逐个被漩涡吞没,消失不见。
  叶尘也身在其中,越是靠近六道漩涡,他的记忆就模糊一点,脸上的呆滞之色也更重,直到站在六道漩涡跟前时,他的记忆几乎已经完全消失,只是麻木着遵循着本能,就在他即将迈入其中时,雾烟色光几乎照在了他的脸上,使得叶尘猛然一个激灵,记忆恢复一丝,他看着眼前雾烟色的巨大漩涡,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头燃起,越烧越旺。
  地狱道,居然是地狱道,他活着时从来都是与人为善,从未与人起过争执,懦弱的性格也导致他总是被欺负,死后居然要堕入地狱道,传闻堕入地狱道的生魂,要无时无刻经受十八种酷刑折磨,永世不得超生,所谓永劫无间,便是指的地狱道。
  是可忍熟不可忍,十八年了的愤恨不甘,全部一股脑的浇在心中的无名之火上个,仿若火上浇油,滔天的怒火冲上天灵,他的身形硬生生的止住,身后的灵魂撞在了他的身上,呆滞的脸上也露出了惊骇的神色。
  无尽的怒火熊熊燃烧,叶尘拼命发泄着心中愤怒,灵魂最深处似有什么东西支称不住,响起了一声若有若无的破碎声,伴随着怒火的燃烧,破碎声此起彼伏,发出响声的东西终于只剩下最后薄薄的一层,但就是这薄薄的一层,仿若金刚神壁,坚不可摧,在怒火的燃烧下巍然不动,轻易挡下了所有的怒火。
  愤怒即将发泄完毕,叶尘的神智也逐渐回归,他也感觉到了灵魂中被怒火灼烧坚不可摧的壁障,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直觉清晰的告诉他,打破壁障,或许才有一线生机。
  但他的怒火已经是强弩之末,感觉到壁障的存在也若隐若现,即将消失,就在此时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叶尘的耳边似乎响起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声,随后,一股恐怖的无形之力狠狠砸在了最后一道壁障上,瞬间把刚刚还坚不可摧的壁障打得支离破碎。
  叶尘只感觉浑身一轻,仿佛挣脱了所有的束缚,整个人都得到了升华,叶尘冥冥之中有种感觉,现在的他似乎补全了重要的缺陷,现在的他,才是完整的他。
  叶尘猛地睁开双眼,一股无形无质吞噬之力从他身上涌出,身边几个倒霉魂灵麻木的脸上瞬间布满惊骇,转身欲逃,身体却极速淡化,消失无踪,就连雾烟色的地狱道光雾,靠近他也会被吞噬消失,光雾也在畏惧,不敢再拉扯他。
  吞噬了几个倒霉的魂灵和几缕地狱道之气,叶尘能感到他的记忆在飞速恢复,灵魂也仿佛吃了大补药,比之前强多了,最直观的感受便是,头脑之前清晰多了,再无半点浑浑噩噩的感觉。。
  扭过头去,却是两个牛头马面的鬼差,发现了不对,正在飞速的想着他的方向赶来,速度之快令人咂舌,身上更是涌动着难以言喻恐怖的气息,若是落到它们手里,用屁股想知道必死无疑,但前方可是地狱道的十八层地狱,跳进去更加是有死无生,这下子是左右为难了。
  正当叶尘准备和两个鬼差拼死一搏时,身边却突然出现,赤,金,黑,紫,白,青,橙,蓝,红九种虹光,合而为一将叶尘托住,带着叶尘不断拔升,牛头马面也露出了惊愕和难以置信的神色,随即便是满脸的愤怒,居然直接冲天而起,直奔他而来,但速度和九色虹光相去甚远,只能拿眼睁睁的看着叶尘消失再视线尽头,发出不甘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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