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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您为什么站在这棵银杏树下,呆呆地望着村口发呆?”亭亭如盖的银杏树下,约摸十岁的孙子抬起头,仰望爷爷。
落日的余晖,星星点点地穿过银杏树叶,将爷爷的发髻连同些许银发点黄。耄耋之年的爷爷听到孙子嫩气的发问,慈祥地低下头,轻摸了摸孙儿的顶门头发,弯下腰,枯枝般的手轻捻起孙子脖子上挂着的铃铛。
那是一对玄黄绳系着的紫金铃铛,紫金铃铛上刻以极小的密宗真言。
爷爷轻轻摩挲着这对铃铛,闭上眼,运起法力感受铃铛的魔法。
孙子见爷爷黑色长袍微动,感受到一股玄妙的法力从爷爷体内涌出,知是爷爷在运用法力。本想继续追问爷爷为何总是立于老银杏树下凝望村口,见爷爷三年以来再一次运用法力,便不敢开口。
只见爷爷的额头汗珠微现,黑色长袍被爷爷的法力催动得猎猎作响,孙子暗赞:爷爷好厉害,没有风的情况下居然能靠自身魔法力鼓动长袍,记得爷爷的书上记载过,需要具备引天雷,召唤强大的冰咆哮的大魔法师才能有这等修为。
爷爷额头汗珠越来越密,聚成小水线,涔涔而下,银发银髯戟张。孙子明显感觉一股玄妙的魔力从爷爷拇指与食指之间注入捻着的铃铛。
“成了。”爷爷缓缓直起身子,“承心,这对铃铛自你出生迄今,你已戴了九年。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能取下,记得了么?”爷爷语气中带着疲惫,又难掩欣喜,嘱咐着孙子。
孙子名叫苏承心,这个名是爷爷和爸妈共同取的。自小承心就跟着爷爷生活,孝顺的承心见运过法力后的爷爷连直起身子说话都艰难,虽然不知道爷爷为何要三年一次给铃铛注入法力,但不忍在爷爷疲惫的时候问爷爷,当下懂事地点点头,轻拉着爷爷的手,只觉得爷爷的手心冰凉,心道:“爷爷使用法力,连手心都冷了,看来爷爷损耗当真不小。”
承心对爷爷说道:“承心一定不取下铃铛,爷爷,您的手好冷,孙儿的手给您暖手心。”
爷爷笑得清瘦的颧骨凸起,任由孙子的小手在自己的手心里搓擦着。再向村口看了看,笑意登敛,心道:还是没来,不过应该快了,老大和老四。
爷爷叹了口气,低头看向孙子,满眼都是爱怜,轻说:“走,回家。”
在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中,一老一小携着手向村里走去。
耕作回来的男女老幼见爷爷就亲切地问候“村长好,”“村长,明天我家杀鸡,请您老带上承心来我家尝尝我媳妇的手艺”。
爷爷乐呵呵地应答着,心里却叹道:若是没有和老大老四的约定,我倒乐得在村里终此残生,可该来的总会来。罢了,安乐了这么多年了,该知足了,是时候离开了。
辣椒,烧鸡,配上小米酒,爷孙二人舒畅地饱餐了一顿。承心也陪着爷爷喝了一小觚小米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