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贼子秦阳

那个人就是眼前的秦阳？
　　虚髯如被雷击，头顶隆隆炸裂。
　　“不可能，你不可能是他！他的神识明明被我们封印了！”
　　秦阳冷笑。
　　“哼，我当然知道是你们封印了那道神识！你们这些人，道貌岸然，联手绞杀我，封印神识——而今，我就是来报仇的！”
　　说话间，虚髯忽然猛睁眸子。
　　他本是鹤发童颜的面孔，此刻竟然有肉眼可见的血管爬满面孔。
　　如同蛛网遍布，让虚髯显得极为狰狞。
　　这一切，皆是因为他的肚子上多了一把赤色剑芒。
　　而他，再一次没有意识到秦阳这一剑芒，究竟是何时刺出的。
　　“你……”
　　“秘密告诉你了，我欠你的算是还给你了！现在，你欠我的该还了！”秦阳凑到了虚髯耳边，轻轻说道。
　　此刻，虚髯已经相信了，这个无名之辈，就是那个人！
　　可他已经没有办法把这个消息传出去了。
　　因为下一刻，赤曜在他腹部中剧烈旋转起来，将他的五脏六腑，与皮肉筋骨一齐卷入一场漩涡中。
　　旋即，赤曜就将虚髯从中分成了两团血肉，溅射满大殿。
　　“哼，你欠我的也还了！”
　　秦阳语罢，手中赤曜回归葬剑穴。
　　大殿内，杀气却不减。
　　秦阳下一个目标既是凌战天。
　　然而，环顾大殿，却不见凌战天。
　　想不到这老贼又乘机逃走了。
　　关键凌霄雪一魂一魄尚在他手中，但不知道他还有什么阴狠手段。
　　“老贼！咱们的仇恨你跑不了！”秦阳兀自立誓。
　　好在得手赤练莲花，暂且为凌霄雪服下，也可以为她安魂。
　　秦阳念及此，一声“纵”脱口，驭剑疾驰。
　　一炷香功夫，他人已经飞回秦家。
　　秦占见势，立即笑脸迎上。
　　秦阳取了袋囊，“把赤练莲花熬成汤，给凌姑娘服下！”
　　秦占见了莲花耀眼光芒，不由得咋舌，想不到只须臾功夫，秦阳竟然真的从昆仑宗取来了赤练莲花。
　　他接过来莲花，却道：“家主，虽有莲花，可我有一事禀报，只怕凌姑娘会浪费了这万年莲花！”
　　“浪费？”秦阳讶异道。
　　“家主稍安勿躁，我领您瞧瞧！”
　　进了屋中，秦阳只见凌霄雪躺在床上，露出的一张面孔仍是平静。
　　只是，当秦占领着秦阳看向另一侧面孔时，他整个人都怔住了。
　　因为，那侧脸上竟然干瘪坍陷，仿佛抽干了水而龟裂的土地。
　　“家主，今日伺候凌姑娘的丫鬟见此状特地禀告于我，我这才意识到问题严峻！”
　　秦阳自然认出了这奇诡之像。
　　人分魂与魄。
　　所谓三魂七魄，各有司命所属。
　　而一名修真者若想成就化境，必须将三魂七魄一一练就，再一一舍弃，最终融合成一道神识。
　　此时，凌霄雪脸上出现的蛛网血脉，正是第二魂与第三魄被夺走后的表现。
　　这二魂与三魄最为紧要，失魂落魄说的也就是这一步。
　　秦阳不禁想到，这个凌战天不仅狠，而且是非常狠。
　　只要找不回魂魄，蛛网布满整张脸，便是再也没有回天之术了。
　　秦阳看着这半张脸，蓦地心生痛楚。
　　仿佛什么擒住了心头，他只觉得眼前，是一名女子，拼死要护住他的画面。
　　然而，画面转瞬即逝，丝毫不肯逗留。
　　秦阳忙敲敲脑壳，只为留住最后的画面。
　　然而，这一切还是不见了。
　　眼前，秦占说道：“家主，依我看，这株万年赤练莲花，还是不要浪费了……”
　　“滚！”
　　厉声骂过，秦阳疾步出了闺房。
　　“务必熬好了莲花，为凌姑娘服用！”
　　旋即一声“纵”，秦阳业已驭剑登空。
　　“家主，你这是去哪里啊？”
　　秦阳没有回答，耳畔已然风声猎猎。
　　他此行目的，正是千里之外的慈医谷。
　　慈医谷谷主，青眼郎中，江湖谁人不知。
　　要救凌霄雪，非得青眼郎中。
　　神剑破空，御风而来。
　　秦阳很快落地慈医谷隘口处。
　　慈医谷三字牌匾，竟是隐隐约约流淌血色。
　　但其实，慈医不慈。
　　谷内郎中们，以人的内脏做药，以人的血肉为引，做些让人提升修为，暗地夺人神识，害人性命的事情。
　　长年以来，总有孩子或者妇女，被成队地赶入谷中，做了药材。
　　所以，站在慈医谷外，秦阳已然觉查到了股股血腥气息。
　　正欲将身而入，却听得身后有人喊道：“滚开！小子，莫要挡路！”
　　秦阳回头看去，一队素衣白雪的人马，抬着一架步辇，朝自己而来。
　　秦阳手负身后，下意识地错开身子。
　　他只见步辇上坐着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公子。
　　公子眯着眼，轻浮气质溢于言表。
　　而就在队伍末尾，几名妇女与几名孩童，被一根麻绳串在一齐，艰难地跟着白衣队伍向前。
　　那些人应该就是那位公子的“见面礼”。
　　江湖规矩，见青眼郎中，要献出七名女人与四名孩童，以作药材与药引。
　　纵然杀戮不断的秦阳，也不免对这些妇女与孩童，心生怜悯。
　　“慢着！”
　　就在路过秦阳身旁时，那公子忽然抬手止住队伍。
　　他转身凝视秦阳，忽然开口道：“此路只通慈医谷，看你这样子，莫不是也去找慈医谷谷主？”
　　秦阳凝视着这位公子，总觉得他纨绔之余又有些冒傻气。
　　“怎么，我不可以去找慈医谷谷主？”
　　公子忽地起身，一脚踩在步辇的杠上，问道：“可带了见面礼？”
　　“见面礼？”
　　那公子以折扇一点，指向那队女人与孩子。
　　“看见了吗，都是做药的材料！活人，你给得起这见面礼吗？待会儿，谷主收下我们的见面礼，就会给我爹祝寿，给我爹炼化神药！”
　　秦阳扫过那些惊恐的面孔，无不如草芥蝼蚁。
　　“哼，用不着！我秦阳见青眼郎中，不需半点见面礼！”
　　“什么！”公子一怔，直接跳下步辇，“你说你是谁？秦阳！”
　　“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秦阳！”
　　“哈哈哈，江湖人尽皆知，秦家有贼子秦阳，杀凌家人，奸污凌家丫鬟，掠走凌家姑娘，更是灭了昆仑宗，抢人万年赤练莲花！如今谁人见了你秦阳，不想诛杀之！”
　　“既然你遇见了本公子，那是你的造化，我手中神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话音未落，这纨绔公子手中闪出一道金色剑芒。
　　就在这时，公子身旁一人忙劝道：“公子，王爷有言在先，不可节外生枝，你可不要热了麻烦！”
　　那人是虬髯大汉，一副忠厚老实样子。
　　可公子哪里理会，骂了句滚开，一把踢开大汉。
　　旋即，他手中金光更胜，直逼头顶天光。
　　仿佛要在地面上再造一个日头。
　　显然，这公子哥并不弱势。
　　“燃虎神剑！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