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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征途长歌 / 涤荡塞北地 八

涤荡塞北地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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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容薇见状赶紧勒住缰绳,跳下马,抱起躺在地上嘴角抽搐的顾承恒。
  苏离陌听见动静,忙打马原路返回,连问上官容薇:“他怎么了?”
  上官容薇把顾承恒的脑袋埋在怀里,皱着眉头,恼火地吼道:“怎么了?你不会自己过来看呀?”
  只见顾承恒意识模糊,脸色骤白,一呼一吸间,便露出痛苦的表情,手脚抖个不停,捂着胸口一个劲儿地喊着:“冷——疼——”
  苏离陌下马,蹲下先摸了摸顾承恒的额头,尔后一只手拿着的点亮火折子,一只手捏住他的两腮,打开他的嘴巴,借着微弱的光亮往里一瞧,便故弄玄虚地点点头。
  “他到底是怎么了?”上官容薇满脸掩饰不住的心疼,额头汩汩地往外冒汗,焦急的望着苏离陌问道。
  “把他的手给我。”苏离陌把手一搭,点住寸关尺三部,一弹指的功夫,他的病情在她心中便了然明朗。
  “他究竟是怎么了?”
  苏离陌只当没听见,默不作声。
  “你到底会不会看病?”上官容薇见她一言不发,颐指气使地问道。
  “你来!”苏离陌放下顾承恒的手,站起身,冷眉冷眼,事不关己地耸耸肩。
  顾承恒浑身发抖,嘴唇已经青紫。
  看着顾承恒痛苦的样子,上官容薇的泪水濡湿了眼眶。不禁胁肩低首,向唯一的救星凄厉地哀求道:“他现在很痛苦,求求你……”
  “知道用一个求字,倒不至愚蠢。”苏离陌一脸的傲睨得志,话锋一转说道,“他呼吸短促,面色苍白,冷汗自出,畏寒肢冷,舌淡而发白,脉象沉细而迟,且捂着胸口喊疼,据我诊之,应为寒凝心脉所致胸痹。”
  “胸痹?”
  “正是。”苏离陌问道,“方才,他是否怕冷?”
  上官容薇沉思片刻,忽然想起刚出帐外顾承恒瑟瑟发抖的模样,便点点头。
  “那便如我所说,胸痹无疑。”苏离陌胸有成竹道。
  “那该如何治?求求你快救他一救!”上官容薇连忙让顾承恒躺平,扑通跪下,抓着她的护腕,方才的不服气早已不复在,只剩下楚楚可怜的弱女子。
  “你让他躺下,他死得更快!”苏离陌撇撇嘴,微微皱眉,冷言道。
  上官容薇闻言,立时揽着顾承恒的脖子,重新扶起来,让他半靠在自己怀里。
  遂清泪涟涟,哭着向苏离陌哀求道:“求求你,快想着法子救救他吧,大恩大德,上官容薇没齿难忘。”
  苏离陌悠悠地道:“当年医圣张机在《金匮要略》中说过,‘胸痹心中痞气,气结在胸,胸满,胁下逆抢心,枳实薤白桂芝汤主之……’”
  “离陌姑娘,请快些用方子!”十万火急,苏离陌此刻竟背起了《金匮要略》,上官容薇更是心急如焚,马上打断了她的话。
  “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苏离陌被打断了,顿时气不打一出来,眉梢间冷意翩飞,道,“此处匈奴并未设防,尚属安全。先把他带到草原的坡下隐匿起来,生火取暖。”
  说罢,便指了指前方的斜坡。
  此时已经到了亥时三刻,天空中黑压压的一片,生起了大火,才见得一星点光明。
  温暖片刻,症状得减,顾承恒顺势靠在上官容薇怀中熟睡。
  “睡了便好。”上官容薇的脸上适才平添了许多欣慰的颜色,抚摸着他光滑的脸庞,露出一抹浅浅的笑。
  苏离陌凑上前去,两只手在顾承恒的身上游走。
  “这……”上官容薇纳闷的问道。
  “看伤势。”苏离陌一脸不屑地瞥了她一眼,熟练地循着顾承恒的肩胛骨、椎骨、肋骨、胸骨探了个遍,才长舒一口气,好在筋骨未损。
  “幸好是万里草原,若是磕在石头上,非得折几根肋骨不可。”
  “离陌姑娘,那这个什么桂枝汤怎么弄?”上官容薇问道。
  “哎呀,瞧我这记性!”苏离陌一拍脑门儿,摇摇头道,“这方剂乃中原之物,这漠北苦寒之地,哪能长出这些温性药材呢!”
  “那可如何是好?”上官容薇脸色突然又沉了下来,轻启朱唇,殇然地凝望怀中的他,“莫非便没有别的法子了?”
  “很快就要到中原了,方剂日后再开也不迟。不过,现在须点一下穴,以防变数。不过嘛……”
  “不过什么?”
  苏离陌向后伸了伸懒腰,打着哈欠发困道:“方才我又是厮杀,又是诊病的,劳力劳神,手都软绵绵的了,实在是有心无力呀!”
  “无妨,你只要说明位置,我来便好了。”上官容薇兴奋道。
  “如此甚好。”苏离陌立马来了精神,登时便在顾承恒身上找了几十个穴位,“什么膻中啊,关元,内关,劳宫……你只管点按便是了。”
  “要多少次为宜呢?”上官容薇问道。
  “看这小子的造化吧!多多益善。”
  “谢谢你,离陌姑娘。”上官容薇饱含热泪,满脸羞惭地说道。
  苏离陌没有理会,把披风铺在地上,席地惬意躺下,合上眼睛,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上官容薇一个穴位一个穴位的点按,不敢有丝毫的马虎,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五下……
  “顾承恒,顾承恒,顾承恒……”
  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是白胡子老道。
  顾承恒躺在一个若隐若现的虚洞里,浑身无力,除了眼皮和嘴唇,什么都动不了。
  “道长,见面归见面,何必让我如此痛苦!”他的剑眉扬起英气,百感交集的瞅着面前的白胡子老道。
  老道摸了摸,老气横秋地说道白胡子:“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短暂的痛苦,换你一世荣华,你倒颇多埋怨。”
  “道长莫要提荣华二字。”顾承恒咂咂嘴,满脸的怏怏不乐,“我这来了没几日,便几生几死,保住性命便是万幸了,何谈荣华?”
  “路途漫漫,道阻且长。无数人都觊觎你皇太孙的权位,你岂能万事周全!”
  顾承恒一双星眸忽然炯炯有光,试探问道:“那我可否不做皇太孙?做个王公家的纨绔子弟也好。”
  老道闻言,一改之前的严肃,笑眯眯地拉长他的鱼尾纹,反问道:“人各有命,莫非再将你塞回腹中?”
  “大梁的皇太孙再不济也要活下去,方能为百姓开创万世太平。你不能让我总经历生死呀,人生苦短,一直在刀尖儿上,非得英年早逝不可!”
  顾承恒的脸顿时耷拉下来,一抹愁云惨雾覆于其上。
  “这个你不必忧虑。”老道摇摇手指,郑重其事道,“贫道来此,便是要传授你天书一卷,叫你照此行事,定奠定功名大业。”
  言止,拂尘一挥,一本金闪闪的帛书凭空出现。
  一轮新的太阳初升,打在了苏离陌的茭白脸蛋儿上。她揉了揉肿起来的眼皮,有气无力地懒声叫道:“天亮了,该出发了。”
  旋即起身,准备出发。
  猛一回头,定睛一看,瞬间有一种酸楚涌上嗓子眼:上官容薇还在不停地给顾承恒点穴,她一宿没合眼!
  苏离陌赶紧坐起来给尚在昏睡的顾承恒把了把脉,欣然笑道:“嗯,不错,脸上有血色了,身子热过来了,脉象也已恢复平稳了。”
  “那便好。”上官容薇莞尔一笑,一头扎在地上。
  “一夜未眠?”苏离陌扶住她问道。
  上官容薇点点头,孱弱地说道:“不妨碍赶路。”
  “你的外套怎么脱了?”苏离陌斜眼一瞧,正盖在顾承恒身上。
  再看容薇的一袭单衣,便佯装责备道,“这么苦寒的天气,你能受的了?他一个大男人,竟如此娇滴滴!”
  上官容薇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想不到你还是个痴情女子。”
  此时,苏离陌的心中是有妒有敬,五味杂陈已装不下了。
  “我必须救她,他是我的使……”。
  话没说完,上官容薇便晕了过去。
  “是你的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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