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法国的天才

　　无法直视的光明犹如无边的黑暗。
　　我知道自己应该勇敢些，但是我内心实在感到害怕。很多次尝试提笔继续记录我的日记，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又不忍心写下。我会写的，只是容我缓一缓，请你先合上这本日记听我聊两句。我知道一个故事，是我后来才知道的，不如现在就告诉你吧：
　　在23世纪的法国巴黎——就是那个被誉为“浪漫之都”的城市，有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名字叫做雷亚诺·斯瓦迪，其实他叫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个花心的男人。其实他同时爱上了几个女人也不重要，因为如果斯瓦迪先生的才华和他的长相一样普通，他与她们的故事不过是一部爱情肥皂剧——就是你拉我扯，然后不管选择谁，都会后悔终身的那种剧情。
　　没过多考证，但我认为斯瓦迪先生是双鱼座的。因为我有个双鱼座的亲哥。他曾经和我说“我的每一个女朋友都是我的初恋”——这句话是他“一脚踏船”的时候说的。他对每一个女生都难舍难分。在这里如果冒犯到双鱼座的人我很抱歉，但我个人会直觉地认为花心的都是双鱼座的。
　　我至今无法理解我哥的爱情观。顺便一提，我是白羊座的，我爱情观是“一就一，二就二！”，我从来不会喜欢有男友的女生，自己有女友的时候也不会喜欢女友以外的任何人。我会自觉地屏蔽其余的女生。哪怕有天闹分手了，我也要至少半年来确认前女友不回头，才允许自己开始新恋情。往好的来讲，我对爱侣是忠诚的。但我对爱情也有残忍的一面，就是一旦我开始了新恋情，我不会再念旧情。
　　记得有次初恋女友突然联系上我，她在网络相册里展示了不少最近练习瑜伽的照片。我看到后第一反应就是叫现女友一起看。她一声“删！”，我就立刻删了初恋的联系方式。我这种做法应该无法满足初恋的虚荣或别的什么情绪，但我不在乎，因为她的所有事情已经与我无关。整个过程我内心没有一丝波澜。脑海里还有个声音在表扬我：“伙计，干得好！你这在做样才是对的”。
　　抱歉抱歉，我又聊到自己身上去了。你肯定是更好奇斯瓦迪先生的故事。
　　雷亚诺·斯瓦迪是个天才（这里的天才都不用加双引号，因为他是名副其实的天才），他十一岁从法兰西第一生物学学府——索邦大学的BMC（分子细胞生物学）硕士毕业。不止这样，他的硕士方向还同时研修了生物信息学与建模，免疫学，遗传学，生化与分子生物学，细胞学，生物工程，微生物学，系统生物学与生物物理（M2才有），求学期间他还参与了该校和海德堡大学的一个交换国际项目。没错，学霸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他简直是学生中的“学神”。在生物学的各个研究方向，一般学霸需要几年甚至几十年才能做出一点学术成果，我们的“学神”斯瓦迪先生通常只需一两个星期就能完全突破。
　　在老师和学生当中万众触目的斯瓦迪先生，于海德堡大学当交换生期间，遇见了苏菲·玛丽亚。玛丽亚那年十四岁，如果不是在斯瓦迪面前，她也是别人口中的“天才”。在接连数月的共同学习研究的时光里，苏菲不禁对斯瓦迪心生爱慕，两人也很快确立了关系。在这段共处的日子里，苏菲将斯瓦迪的日常起居生活照顾的很好，他们还开始了同居生活。斯瓦迪很喜欢这个体态丰韵，相貌可人的学姐，一度认定了苏菲就是他的一生所爱。
　　本是两位学霸郎才女貌的故事，谁也不曾想到这段感情会发展至能让人类历史记载的地步。笔者作为一个普通人，一直认为人类历史是我的历史，但我的历史不会成为人类的历史。不然我怎么好意思自称普通人呢？
　　在结束了海德堡大学交换生课题后的第一天，斯瓦迪回到索邦大学。他那时正准备去B栋教学楼取回自己做的生物模型，就在通往B栋的天桥上，有个全玻璃外墙的培育温室。里面的每一株植物的习性斯瓦迪都十分了解。他曾数千次经过这里，这次他边快步走着边撇眼往里看了一下，玻璃温室里多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倩影。倩影的主人长着一张俏丽的东方脸庞，她就是刚考入索邦大学生化与分子生物学硕士的日本留学生，名为原山常。常也是一位“天才”，那年十岁。
　　斯瓦迪后来没有到B栋取自己的生物模型，当天晚上还错过了与苏菲·玛丽亚的约会晚餐。期间他一直在培育温室里。他走向原山常作了自我介绍，与她在一棵巨大的基因变异麦克道尔蔓绿绒之下攀谈，近两米长的巨叶包裹着他们的笑声。直至夜深他站在原山小姐的宿舍楼下，目送她回到了寝室。
　　糟糕，等斯瓦迪稍微清醒过来，他明白自己精神出轨了。虽然才过去一晚上，他确定自己已经爱上了原山常。但自问又还爱着玛丽亚，两边都很爱，怎么办？如果要和她们其中一个成为爱侣，那必然会失去另外一个。不如向两人坦白，然后请求她们共伺一夫？斯瓦迪虽然知道自己很聪明，能在一番周旋，加上使用一些心理控制的伎俩后，或许能做到这一步。但他又认为这样对苏菲·玛丽亚和原山常都很不公平，毕竟他是爱她们的嘛，怎么会让她们受这等委屈呢？要是自己能够分身就好。于是我们的天才实施了严格的作息管理，瞒着双方与两人交往。与此同时他开始了一项神秘的科研项目。
　　在神秘的科研项目实施初期斯瓦迪又爱上了一位二十七岁的分子物理学女研究员和一位年近四十的专攻量子力学理论的已婚中年教授——这位教授是个举止优雅的男同志。通常的研究项目斯瓦迪都能够在一个月内攻破，而这次的研究他足足用了大半年。在这半年里他的“真爱”人数不知不觉升至六人，为五女一男。这让他每天只能有3小时的睡眠时间。要不是研究项目最终成功了，斯瓦迪的时间已经不够用了。
　　研究成功的当天傍晚，六位服装一样长相一样甚至连记忆都一样的斯瓦迪前后脚离开了属于他们的独立研究室，奔赴向六位不一样的爱人。那天之后，爱人们都得到了他时间充足的陪伴。斯瓦迪的这项研究被他命名为“生物绝对克隆技术”，是一项基于量子层面扫描复制生物体的技术。其恐怖程度堪称连灵魂都能扫描。原本这项技术一直被“斯瓦迪们”隐藏着，他们定期联系，交换信息，有时候甚至互换身份。他就这样同时和不同的爱侣生活着。随着时间的推移，斯瓦迪仍然是那个花心的斯瓦迪，“斯瓦迪们”的人数从最初的六人发展壮大至一千七百八十一人，他们成立了“斯瓦迪联盟”，联盟管理着全部斯瓦迪从研究成果上获得的巨额财富。每位联盟成员分别对应着他分布于世界各地的一千七百七十九位伴侣。为什么少了两位伴侣呢？因为斯瓦迪931号和斯瓦迪677号最后走在一起了，这两位被众人推举为“斯瓦迪联盟”的正副盟主。
　　虽然斯瓦迪的人数越来越多，但这个秘密难以置信地直至超过半数的斯瓦迪自然死亡才被“斯瓦迪联盟”公之于众。因为这实在太过难以置信，“斯瓦迪联盟”还出资拍了一部纪录片来解释此事。结果这部纪录片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部实验电影，各个斯瓦迪在新闻频道上的现身说法还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被公众解读为电影宣传。直至大家知道真有其事，这项技术才在社会的一片哗然声中被各国政府宣布为禁用科技。除非出于极端的军事用途或者科研目的，绝不允许任何人使用。
　　军事使用通常是将指挥官用绝对克隆技术扫描，然后传送至数光年以外的战场再“打印“出来，但无论战果如果，被扫描的本体都会遭到立刻销毁，因为军队里不能够同时拥有两位同权的军事领导人。而科研项目就管理得相对宽松一点，但在科研结束以后克隆体也一定会被抹除。。
　　很不幸，我就身处于一项被允许使用该技术的科研项目之中。“古人类基因普复原研究”立项之后很快就被认定为是人类打赢基因入侵战的重点科研项目，得到了地球99.99%政府机关对使用“绝对克隆技术”的正式授权。
　　所以现在的我是我吗？我又是哪个我？不管是哪个我，我现在都想骂一句：该死的雷亚诺·斯瓦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