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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真少主杯酒揽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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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驶入关内。
  马车外只有一个瘦高的仆人和一名年迈的马夫,马车内只有一名早早白了青丝的青年俊郎,眉眼之间凝聚着说不出的疲惫。
  入夜的北关城内萧然,有不少镇北守军披甲挂刀街巷巡逻,也有看不见的夜鸦关内关外惊鸣,自然也有郁郁不得志的醉酒之人摇摇晃晃在大街上横行,少不了被十几双眼睛盯上。
  有少年手拎一壶浊酒,拦路醉酒人。
  胡子邋遢看不清面貌的醉酒人摇摇晃晃的站定,眯起狭小的眼睛看着拦在身前面目俊美的少年,当即想要下跪,却被那俊美非常少年抬手拦下,他笑嘻嘻的摇了摇收拾那壶浊酒,“这位大哥,可否赏脸?”
  胡子邋遢的醉酒人也没有坚持,只是接下那壶就随处找了个旮旯往地上一坐,沙哑难听的声音响起:“有酒无肉,总归有些遗憾。”
  俊美少年也不见从哪里拿出刀子,毫不在意直接在自己胳膊上割下一块血淋淋的肉来,道:“这便有肉了。”
  醉酒人看着那脸上毫无异样的少年,抬手点了止血的穴道,冷声问道:“少主此次前来,难道就是在这里拎酒割肉消遣属下?”
  俊美少年自然是钟离弋轩,他大大咧咧的将手臂上的一块肉丢给一旁蜷缩在地的野狗,早就感受到二人身上恐怖威压的凶狠野狗装着胆子嗅了嗅那块新鲜血肉,最终还是没有勇气一口咬下去,反而是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跑了。
  “呵呵,原来连野狗也嫌弃我。”钟离弋轩脸上依旧带笑,实则伸出右手一推一拉,那不知跑了多远的野狗就这么硬生生的被他隔空拽了回来,在空中直接炸成了一堆肉沫。
  自称属下的醉酒人脸色无异,也不见他喝那浊酒,而是本本分分的将自己所见所闻的说与身边的小主子听。
  钟离少主没有打断醉酒人的话,而是抬头看着满天星辰,北地与南方不同,夜里的景象也显得萧索凄凉,不过头上的星辰倒是比南边阔然许多,北极星更加兴旺,他不太研究星象,只是在掐算着时辰。
  那个人,差不多要到了。
  钟离少主终于打断醉酒人滔滔不绝的密报,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忽然又停下手来自嘲的笑了笑,也不在拍灰,“你且随我走一趟。酒就拿着吧,不是什么名贵,到时候喝不喝本少主不会强迫你,这个死士你当不当也不无所谓,任你来去潇潇,如何?”
  毫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一处偏僻宅院门前,主仆三人一同进了那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小宅,小宅内部并不像外面所见的破旧衰败,反而有着江南庭院一步一景的奇趣,假山流水,楼阁亭榭,都有惊喜。
  这宅院,显然是其主人为这名早早白了华发的中年俊郎精心打造的。
  可这白发男子瞧也不瞧一样,径直走进宅院里屋,驱散两名仆人,坐在那低调却昂贵的紫檀雕花木椅上,隐隐中带着金色,竟然是那有市无价的紫金小叶檀。这就不仅仅是名贵了,在央国特别是边境战地,哪怕是将门子弟也不许用紫檀木做大件,撑死也只能拥有一两块把玩的小件,而那带了金色的紫檀,哪怕大将也不能私自拥有,除非天子馈赠。只要查出,那便是抄家的大罪。
  谁人敢在此地用此木?
  钟离弋轩悄悄的和门口两位打过招呼,年老的马夫只是微微欠身表达敬意,而那年轻一些的瘦子竟要五体投地的跪拜,钟离弋轩没有阻拦却也没有给和老人一样的好脸色,他推开房门带着醉酒人一同进入,醉酒人踏入门坎后身形忽然消失,显然早就有了安排。
  钟离弋轩进屋出乎意料的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坐在椅子上满头白发的男子,男子脸色过于苍白,显然身体积弱太久有旧疾缠身,可这丝毫掩盖不了男子一身潇洒独特的气质,特别是那一双不似常人的紫眸,让男子整个人阴美无双。
  只是这双眼眸中流露的不是潇洒风月,而是毫不掩饰的讽刺和恨意。
  钟离少主对此视而不见,只是笑着从纳戒中取出当年名震天下的西楚第一大魔修沈诏墨的兵器——书墨笛,双手送到了男子面前。
  男子冷笑着没有收下。
  钟离弋轩反常的没有生气没有动怒也没有强迫,只是小心翼翼的将墨笛放到男子手边的桌子上,竟跪了下来,这一跪不仅让男子眼眸猛然一缩,就连暗中观察的醉酒人也露出了震惊之色,只是他身在暗处,很快就聪明的将全部目光放在那体内气息混乱的魔修身上。
  他在猜这个人是谁。
  能够让曾放言将相不跪,君王不跪,天地不跪的嚣张少年心甘情愿下跪,心甘情愿低头。
  “师父。”
  钟离弋轩跪在地上看着那个思慕已久的男子,男子坐在那困了他十几年的椅子上,一头白发眼神淡漠的看着地上一身褴褛的少年,手中不由自主握住那失而复得的墨笛,一瞬恍惚。
  钟离弋轩眼底闪过一抹惊喜。
  “师父,你能原谅弋轩吗?”
  男子一双紫眸微凉,冷笑道:“若是让钟离熙悟那老贼看到唐唐少主跪在我着亡国贼面前,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呢!”
  钟离弋轩迷茫慌张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这一刻他身上所有的嚣张无情全部打碎,浑身止不住的颤抖道:“师父!你明明知道弋轩心中所想,不过是那……”
  “住口——!”男子毫不留情的打断他的话,那个在外嚣张跋扈,喜怒无常的似乎被一物降一物,立刻息音不敢再说半个字,他颓然的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屋檐和门外三人亦是胆战心惊。
  白发男子亦是曾经西楚魔修的沈诏墨微微叹了口气,一双紫眸软了下来,他伸手摸了摸眼前少年的脸,盯着少年迷茫的眼睛,眼瞳里同样充满了迷茫和无力。
  “真的是越来越像我年轻的时候,这张脸也被你硬生生磨去了阴柔,棱角分明,可惜你生在钟离家……”
  他猛的抽回手,柔声又道:“弋铉,你若是太累了就放手吧,我不信少了你,钟离老贼没有办法。”
  钟离弋轩惨笑一声,拂袖而起,嗔怒道:“沈诏墨,你可知我这次遇到了谁?”
  沈诏墨淡然道:“谁都没用。”
  钟离弋轩坐在沈诏墨身边,似有恢复了少主那般的性子,道:“是呀,谁也没用。我这次留在外面,你却偏偏不远千里来寻我,谁又能劝的了。”
  沈诏墨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眼角,钟离弋轩则亲自帮忙按压,此时能够看到他们的也只有那名醉酒人,似乎久思不解少主人脸上显露出的柔情。
  沈诏墨有了困意,道:“有情有义固然好,可我宁愿希望你是个无情无义的钟离少主。”
  钟离弋轩低眉道:“这事儿,强求不了。”
  沈诏墨忽然道:“弋铉,回山我给你画眉吧,长大了总要打扮打扮,赏心悦目,自己心底也开心。”
  钟离弋轩像是得到宝贝一样笑着点头,道:“好,好好。”
  身体虚弱的沈诏墨已经睡着了。
  钟离少主将沈诏墨抱到床上盖上被子,然后便离开了这处宅院,他身后跟着从出门便陷入沉思的醉酒人,被他一个停步逼得撞了一下,才悠悠然醒来,憋出一句话。
  “那人是,魔修沈诏墨。”
  钟离少主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他蹲在地上一提起那个名字眼中皆是温柔,原本千杯不醉之人也开始涌上些许醉意,他大大方方的承认道:“他是我这辈子最喜欢的师父。”
  醉酒人解酒喝道:“看得出来,你喜欢他很久很久,可少主你们不可能在一起的,只要你一天是钟离弋轩,一天就不能在一起。”
  钟离弋轩笑嘻嘻的抢过那壶浊酒,灌的满身都是,他指着自己的脸问道:“那你说,我不是钟离弋轩还能是谁?你说呀,猜对了本少主赏你,大大的赏你!”
  醉酒人欲言又止,最后两个人搂着肩膀喝到了天亮,钟离弋轩着急赶回君狼身边也没与这个不说正事寡言少语的死士多说什么,只是留下了三个锦囊,让他自己回去慢慢斟酌。
  醉酒死士看着少主人离开,拆开了三个锦囊。
  第一个开篇二字,家事:
  “八年前的京都,许家上下老小八十一口,皆数被当朝天子斩杀于午门,血流遍地,尸骨无存,许家三百年家室付诸一炬……”
  醉酒死士面无表情的炬而毁之。
  第二个开篇依旧二字,过往:
  “天子最宠爱的小公主鲤央喜爱梅子糖,曾亲手给全成流民吃糖。”
  “许家余孽毁面北逃,下落不明。”
  死士微愣,犹豫再三毁之。
  第三个开篇无字。
  “去京都,打磨个两三年。”
  “入皇城,当死士,无家无国,无爱无恨,许你只尊鲤央公主一人,权当报恩。”
  “如果不愿,毁掉锦囊远走高飞,钟离弋轩保证无人打扰许公子清宁。”
  死士掩面留信,朝着钟离弋轩消失的方向单膝一跪,密音喝道:
  “死士厉,唯尊少主一人!”
  有少年轻轻叹道:“世间为情一字,刻骨铭心,最难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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