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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婉灵双目被毁,灵士猛攻营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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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靖国寺和无极观还能有此等优秀的后辈弟子,原本以为两位大师从不涉朝政,没想到一样具是虚伪奸诈之徒。”慕容绝认出来了慧玄和张择的身法,好一阵讥笑。
  “胆敢辱及师门,出家人本不杀生,今日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慧玄再次使出一记‘赤焰暴击’,慕容绝蔑笑着从舰船上飞身立在夜鸦群上,赤焰火球砸在甲板上,顿时在舰船上留下一处烧焦的黑洞。
  慕容绝祭出了手中的‘阴符’,释放出浓烈的黑雾,萦绕在舰船四周。婉灵在孤舟上冷眼观察,发现慕容绝的实力因为一块玄铁石而变得无比强横。舰船上的灵士傀儡,在那块玄铁石的操控下,战力得到极大提升,完全不惧怕白日间的阳光,也不畏惧‘赤焰真火’与‘无极之水’的猛烈攻击。她眉头紧锁,右手握住剑柄,双目凝视前方,就像在盯死人一般,杀气腾腾。
  在黑雾的阻挡下,火球与水龙无法透过黑雾,击中舰船上面的灵士,船身更是完好无损。慕容绝见对方久攻不下,便开始从容反击。‘阴符’释放出一道黑色雾气,雾气的开端处形成一只黑色龙头,张开一张血盆大口,冲向前面那一叶弱小的孤舟。
  慧玄和张择见敌方攻来,急忙结阵全力抵挡。可惜‘阴符’煞气过重,两位小师傅苦力支撑,竟渐渐不敌这黑龙王的压迫之力。
  危急时刻,张择扭头冲慧玄喊道:“玄子,将军尚未出手,咱们可不能败下阵来呀。”
  “阿择,不如试试咱们的‘双龙合璧’如何?”
  “好!”
  说罢,两人一手相互合掌贴在一起,另一掌心催动‘赤焰真火’与‘无极之水’,形成两条巨龙。两条巨龙翱翔于九天,相互缠绕融合,最后生成一条金色巨龙。金色巨龙口吐一道金光,目标正是慕容绝手中的‘阴符’。
  “哼,不自量力。”
  慕容绝口中念起咒语,手中‘阴符’摇身一变,变成一把通体流淌着地狱熔岩的黑色斧头,随着慕容绝的手势而飞出。那把斧头与金光相互碰撞,在空中激发出一阵巨大的气浪,方圆五百里的云彩,都被气浪齐刷刷地拦腰截断,成为粉末。空气中的水分瞬间被抽离干净,连云朵和风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成为真空状态中的一点点白色冰晶。
  气浪散开的同时,发出一道剧烈的闪光。婉灵双眼刹那间被那道无情的闪光所灼伤,身体更是被随之而来的剧烈冲击波穿透脏腑,直挺挺地倒在孤舟上。目窍流下两道血痕,婉灵却不敢用手触碰脸上的伤口。灼烧感从前额蔓延至整个头部,感觉脑浆都快要被烤熟了,疼痛感更是无法形容。
  婉灵死死地咬住后槽牙,愣是没有发出一声惨叫。慧玄和张择仍在顽强抵抗,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伤势而影响到二人的运功。婉灵嘴角不停地往外渗着鲜血和口水,浑身颤抖痉挛,手指因疼痛而变得畸形,身体佝偻蜷缩着,一直在咬牙喘气。
  虽然‘双龙合璧’阴阳相和,另金色巨龙威力剧增,但慧玄和张择二人已是强弩之末。而‘阴符’化成的那把黑色斧头,实力依旧不减,反而愈战愈强。最后斧头突破层层金光,直劈龙头,从头到尾切了个透心儿凉。
  金龙金身被迫,慧玄和张择遭到猛烈反噬,双双倒在孤舟上,口吐鲜血。两人尚寸些许意识,回头看时,发现将军早已晕死过去。
  “玄子,咱们...咱们要把...将军......”张择艰难道。
  没等慧玄从木板上爬起来,慕容绝的斧头就劈头盖脸地飞来。张择见状,拼劲最后一丝气力,掀起江水,用水幕挡住了飞来的斧头。都说水火不容,可他们二人身上的水火却是相辅相成。见张择身受重伤,慧玄不忍他独自承受,也使出自身的赤焰之火,让真火沿着水幕烧上黑色斧头,一直顺着江面烧到了慕容绝的舰船,迫使慕容绝不得不收回‘阴符’。
  慧玄内力耗尽,此时正在燃烧自身躯体中的纯阳之气,来催动‘赤焰真火’。可是天快黑了,一旦太阳下山,他便只有气绝而亡的结果。
  “阿择,快带将军离开此处!”
  二人配合默契,趁慕容绝的舰船被困在火中,张择单手推动江面,孤舟犹如离弦的箭一般,疾速驶离那片江域。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支红羽箭翎向慕容绝疾驰而来。紧接着,又是几只凌厉箭羽,将慕容绝脚底的夜鸦射落了一大片。
  慧玄回头看去,原来是其余队员们终于赶到了。他又高兴又绝望,高兴的是终于有人来接应将军突出重围了。绝望的是,他不希望自己的战友们前来送死。可是此时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身体瘫软在木板上,感觉体内的力量在不断流失。
  张择爬到慧玄身边,伸手握住他的手,说:“玄子,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张择缓缓将自己的内力通过腕脉输送给慧玄,希望他能够坚持到最后。张择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嘴角却含笑而合。
  当战船靠近孤舟时,仇复看见了躺在木板上的婉灵。等不到靠到近前,便纵身跳入江中,直接游过去爬上孤舟,俯身察看三人的伤势。见张择还算清醒,赶紧把他和慧玄运上战船,让党三石救治伤势。
  仇复回身来到婉灵身侧,见她双目被伤,一身血迹,全身缩在狭小的孤舟内,心疼不已。伸手想要触摸已被烧成炭木的眼部,仇复的食指和中指不住地颤颤巍巍。手指在接近面颊的那一刻,他收起了手指,转而扶起婉灵的肩膀,抱起她的身躯,走进战船船舱。
  再次走出船舱的仇复,像是换了一个人。他走到罗圈圈身边,低声道:“此地不可久留,我们回营寨要紧。将军伤势严重,急需上岸治疗。”
  于是在箭羽的掩护下,战船调转方向,迅速撤离战场,返回水师营寨。慕容绝倒是不急于追击这艘战船,他更大的目标是若江南岸的江陵城。等天黑了,‘阴符’的威力将无人能敌,现在不妨就让这伙人再多活几个时辰。
  夜幕下,一艘战船悄然驶入营寨。潜藏在暗处的程大钱和程小钱迎上前来,接应白虎队一行人。看见担架上重伤昏迷的三人,程大钱火速叫来营中所有军医,为其诊治。可惜的是,慧玄因内力耗散殆尽,入营之前便没了气息。而婉灵,眼球被灼烧坏死,不得不挖出坏死的部分。同时也意味着,婉灵将终生失明,无法再上战场。
  船舱内的气氛十分凝重,大伙看着将军头上包裹的纱布,纱布上渗着两个血洞,心中戚然哀伤。仇复早就泪雨婆娑,紧紧攥着婉灵的手,伏在榻边暗自啜泣。
  漆黑一片的林木中,张择跪在慧玄的坟冢前,眼眶湿红,独自留下来陪慧玄说话。
  “玄子,你走了,就没人陪我睡觉了,也没人陪我练功‘双修’了。没了你,我这心里空落落的,好生孤单。师父常说,好人早死,是因为功德圆满,提前超生转世去了。希望兄弟你能早日修成正果,位列仙班。”
  张择又放了几捧黍稷,抽了抽鼻子,擦干脸上的泪水,行一祭拜,然后便起身离去了。
  “将军,不好了,北凉舰船来了!”一名士卒奔进营帐喊道。
  “家父还未归还,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将他们阻挡在营寨前。”程大钱站起身来说道。
  “好!白虎队愿意听凭程将军差遣。”圈圈抱拳拱手言道。
  “如此甚好。我不会对你们下达任何命令,你们各凭本事支援即可。”
  程大钱兄弟二人匆匆走出营帐,利用水寨构建起层层工事,熄灭所有灯光火把,使整座水寨融入夜色之中。江上战船铁索连环,排列于江陵水寨正中央。中军和后军分列两侧,以策应支援前军。水兵士卒手持一人多高的方形盾牌,立在连环战船之上,严阵以待。白虎队拿出了所有的火药罐,布置在中军两翼,与强弩弓箭手一同藏身于盾牌之后。
  天边传来荒凉的夜鸦叫声,慕容绝仍旧驾驶着一群夜鸦,下方行驶着一艘破损的舰船,如幽冥般出现在江陵水师面前。摇响手中的铜铃,舰船上的灵士纷纷苏醒,眼睛泛着红光。江面上分散漂浮着些许圆形物体,当舰船触碰到这些圆形物体时,内力的生石灰遇水变会燃烧起来,再加上其中还有火药,圆形物体直接爆炸,火苗瞬间蹿到了舰船木板上。
  这些圆形物体名叫‘鬼雷’,是水师中一位军医无意中发现的。将水放进生石灰里,就会燃烧发光发热。那名军医受此启发,在生石灰中加入火药,装填进涂有生漆的纸篓中,一旦船只将纸篓碾压破碎,江水变会渗入纸篓中与生石灰会和。而火药是单独用涂有生漆的纸篓封好,只要生石灰燃烧,就会熔掉外面的纸篓,火药遇高温光热,变会自行燃烧爆炸。
  有些‘鬼雷’并未收到船只挤压,水兵士卒们就用暗箭将其射穿,同样能够引爆内里的火药。慕容绝的战舰在与婉灵一战中,就已千疮百孔,破败不堪。如今哪里承受的了‘鬼雷’密布的爆炸,舰船行进的速度明显减缓,但还是撞上了横在前方的连环战船。
  又一声铃响,灵士如洪水倾泻般冲向中央的连环战船。第一排的水兵士卒们奋力用盾牌抵住灵士的冲击,后排士卒抄起长矛长枪,就往灵士脸上招呼。可恨灵士无死无痛,即使脑袋脖子被刺穿,仍旧不停地疯狂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往水兵士卒身上招呼。
  这时,两翼的弓弩手在没有照明的情况下,向冲击中央战船的灵士放箭和发射火药罐,竟也精准命中。只可惜都是些普通兵器,即使命中灵士,也无法令其停止后退,更无法将其彻底消灭。连环战船上开始出现缺口,灵士洪流突破了第一道防线。
  白虎队员们见前军压力巨大,便抽身前往支援。赵翼快箭连发,肖小俊手中连弩不断。铁炊饼抡起一双流星锤,拍得灵士脑袋跟拍西瓜似的,脑浆四溅。张择挥动双掌,内力催动水龙,从脚下击倒灵士,然后徒手锤爆灵士身体,眼含杀意。罗圈圈耍着两把菜刀,把灵士的脑袋和四只统统砍掉,只剩下躯干在地上孤零零地躺着。
  见此举有效果,圈圈大声呼喊道:“快,砍掉脑袋和四肢,他们就动不了了!”
  江陵水师闻听此计,纷纷照做,果然有效,就是费劲一些。如此,中央战船总算是稳住了阵脚。
  慕容绝眼见灵士被阻挡在第二道防线处无法向前推进,再次祭出‘阴符’,变成那把黑色斧头。斧头旋转着飞将出去,正好砍在了正在指挥的程大钱身上。程小钱感觉到一股潮湿温热的液体溅到了自己脸上,伸手沾了沾脸上的液体,粘稠而血腥。他脑袋一片空白,慌忙伸手向右摸去,却摸不到哥哥了。
  “哥哥,哥哥!你在哪儿?”程小钱抹黑呼唤道。
  “......在...地上......”
  一个微弱的声音在他右侧的地面上响起,程小钱听出是哥哥的声音,立马附身下来摸索,结果他摸到了一把冰冷的斧头,上面同样沾着粘稠而血腥的液体。
  “哥哥!你受伤了?!我这就背你去找党三石,他一定能救哥哥。”
  程小钱正要上去扶起他哥哥,那把斧头像是被人隔空控制似的,硬生生地从程大钱身上抽离出来,撞倒程小钱之后,飞身横扫一大片水兵士卒,连张择的水龙都无法阻挡。程小钱晕倒在地上,昏迷之前,嘴里还在不断呼唤着哥哥。
  好不容易稳住的前军连环战船,此刻又一次出现了缺口,灵士顺利攻至第三道防线。此时侧翼的中军和后军,已经将灵士合围在中心区域。若不是有那把黑色斧头助阵,灵士一时确实无法突破他们的包围圈。
  麻沸散的药效似乎消退了,婉灵被眼部的疼痛感惊醒,伸手触摸自己的眼睛,手指从鼻梁根轻轻滑到眼窝,手指好像陷进了洞中,隔着纱布,再也摸不到眼部凸起的那部分。她知道自己或许今后再也无法重见光明,只是失落了一会儿,她便不再伤感。
  仇复一直守在婉灵身边,婉灵刚才的举动,他都看在眼里、心里。忍住心中痛苦的情绪,仇复用平和的语调说道:“将军,你醒啦。”
  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她从来都心思通透,想来以心以智谋事。她的听觉,更是在失明后变得尤为敏感突出。
  “外面为何有战场厮杀声?”
  “回将军,慕容绝带领他控制的灵士,正在大举进犯江陵水师营寨。程老将军尚未返回,程大钱他们已经率军与敌军激战。”
  听到慕容绝打到了跟前,婉灵咕噜一个翻身,想要起身。可是失明后,重心平衡跟着消失,婉灵一个踉跄即将跌倒。这时,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婉灵摇摇欲坠的身躯。她也下意识地用力抓住了对方的胳膊,双脚才站稳在地上。
  “仇儿,快带我去前方。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眼睛,要如实把战况描述给我听,这样我才能做出下一步的判断。”
  “嗯!将军放心,仇复从今日起,与将军寸步不离。”
  两人站在山坡上,仇复将不远处的战况一一描述给婉灵听。婉灵捂住仇复的手掌,由轻微变为沉重,她在脑海中思考着破敌良策。可能是伤势未愈,急火攻心,婉灵觉得头痛欲裂。身体因伤本就虚弱,加上头痛,她根本就站不住,羸弱地靠在仇复肩上,苦苦支撑。
  仇复知道婉灵伤势严重,此时不易指挥战场。可他不能任凭白虎队的弟兄们死在乱军之中,又希望将军能够想出妙计良策。内心极度矛盾,欲言又止,犹豫再三,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慕容绝在何处?”婉灵的声音显得苍白无力。
  “在正北方子时方向,悬空一仗高。”
  “你带我到距离前军后方的空地处,告诉慕容,就说我要单独见他,请他停止进攻。”
  “这......好吧。”
  仇复搀扶着婉灵来到那处空地,然后只身冲进阵中,高声喊道:“周将军有令,要单独会见慕容绝!还请蜀国国君就此停手,与将军岸上一会!”
  随着铃声的消失,包围圈中的灵士全都停止了攻击,像断线的木偶,倒在原地不再动弹。慕容绝到底是一国之君,尽管手段卑劣,但还是要顾忌身为君王的颜面。
  “周婉灵,你很有胆识,朕毁了你的双眼,你竟还有胆来见朕。就凭这点,朕佩服你。”
  “蜀帝过奖了,我不过是一介武将,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本就是宿命,又怎会痛惜一双眼睛呢。”
  “你单独约见朕,所为何事?”听到周婉灵唤他一声蜀帝,慕容绝心情好了许多,也有耐心同她说话。
  “不如你我单独决斗,我若输了,任凭蜀帝堂而皇之地进入江陵城。若您输了,则要退出江陵水师地界,不得再犯我国疆土。您看如何?”
  “朕可以给你这个机会,毕竟能死在朕的手下,你也不冤。那么为公平起见,你身边的这个小子,是不是该屏退一边呀?”
  仇复不愿离开婉灵,哪怕只是短短的几步之遥。
  婉灵知他担心自己,笑着贴到仇复耳边安抚道:“你且放心,刚才张天师千里传音给我,他与慧能大师已经赶到,你就放心吧。”
  听到两位大师的消息,仇复内心抑制不住地喜出望外,但表面上依旧平静如故,微微点头,便走到不远处的一棵红杉树下等候。也不知道为何,他真的相信了婉灵的说辞,眼睛偷偷四处张望,寻找两位大师的身影。
  打发了仇复走远,婉灵拔出腰间佩剑,摊手言道:“蜀帝,请。”
  其实根本没有收到什么千里传音,婉灵只是借此骗仇复就此避开。她此时能够依仗的,也唯有自己的金刚血脉了。与慕容绝面对面近距离对战,婉灵自知没有丝毫胜算,就看到时候是谁的速度快了。
  她将仅存的一丝内力灌入右手腕,强作镇定自若,双脚迈开一步宽距站定,摆出了迎战的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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