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果然不是人

　　我看见那老头儿竟然回头朝我诡异的笑了一笑，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他的牙齿特别尖利，就像是那种兽牙。
　　奇怪的是，他朝我一笑，没说什么，我却分明听到他说道：“这酒挺好喝，我拿走了，反正你家这个喜事也办不成。”
　　我被他吓得心里直突突，以至于都没有注意他说什么，或者说，我根本不相信，眼睁睁的看着他，拎着酒桶，拐过我家房山头就不见了。
　　我心里乱七八糟的，胡乱吃了点饭，下午就开始去小卖部买啤酒，赶着牛车拉桌子，拉凳子，这些活儿不能指望别人，就得自己提前忙乎。
　　抽空我又去找了大平子，让他后天过来帮忙。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晚上，爹娘给姐姐和姐夫电话，让他们明晚上回家来。
　　姐夫是县城周边村上的，两个人结婚后，就在县城边上开了个洗车店，日子过得还行。
　　娘想让姐姐她们把外甥带回来，但是姐说：“外甥辰辰还得上课，他就不回来了。”
　　娘虽然想外孙，但是娘也明白，孩子上课耽误不了。
　　一切就这么安排妥当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镇上，把所有的鸡鱼肉蛋都买了回来，还买了两条香烟。
　　母亲给我点了两千块钱，一沓钱被母亲攥得湿漉漉的，这是临时出去借的，为了这桩亲事，我家欠了一屁股债。
　　我心里很是难受，有一种负罪感，低着头接过那沓子钱，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干，别让父母再为钱发愁。
　　我从镇上回来，还不到中午，就想趁着这个机会上山去转转，看看能不能采点松茸。
　　昨天下了一场雨，估计松茸会冒出来不少。
　　我们黑省这里，最值钱的就是松茸。
　　这一年能有多少收入，全看这一年能采多少松茸了。
　　松茸价格很高，但是很难采到，高手一个松茸季，也就是能采个三四万块钱。
　　差一点的，也就一两万，更多的人也就是几千块钱，甚至有的人，只能采到几百块钱。
　　松茸难采，但是人们天天去采，谁都不死心。就像我们这个经济压力大的家庭，哪怕是几百块钱，都是一个极大的缓解。
　　今天，天空还是阴得厉害，母亲劝我不要上山了，在家歇歇，但是我哪里能待得住，带着塑料布就上山了。
　　刚爬上山顶，天就阴得漆黑漆黑的了。
　　那乌云低的伸手就能够着，让人心里慌慌的，刚才还满身是汗，现在浑身凉透了。
　　我赶紧掏出雨布披在身上，然后开始抓紧找松茸，此时，就在头顶不远的地方，哗啦啦滚动起了一串雷声，我心里发毛，抬头看去，吓得差点昏死过去。
　　只见云彩里露出一只眼睛，正在盯着我。
　　我真的没撒谎，也不是眼花了，我真的是看到了一只眼睛。
　　那一刻，我吓了个半死，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什么都不顾了，正好旁边有个石头窝子，我一头就扎进了石窝子。
　　就在那一刻，大雨就像水泼一样下来了，接着咔嚓一个炸雷在不远处炸响，随后，我就感觉到，那雷似乎像是追着什么炸一样，从远处向这边追过来，接着好几棵树都被拦腰炸断。
　　我吓坏了，站在石窝子里一动不敢动，使劲裹着雨布，雷声就像跟前放炮一样，耳朵被震得嗡嗡响。
　　忽然，一个火红色的光影划过，然后就一个毛绒绒的东西钻进来，钻到了我的雨披里面，然后后脚站着，前爪搭在我的身上。
　　我被吓一跳，仔细看看，竟然是一个狐狸，虽然狐狸不是很大，但毕竟是野兽，我还是有点忌讳，就想把它赶出去。
　　但是，发现那狐狸眼神里带着祈求，双爪抱起来，像人一样对他行礼，看样子是躲雷的，我动了恻隐之心，就没把它赶出去。
　　这时候，我就感到雷悬在自己的头顶不动了，似乎是伸手就能够到，围着他的周边轰隆隆的响着，像是一个大铁球在水泥地上滚着，又像是什么人嗓子里黏了一口痰。
　　我从小就听说过，雷劈人的事儿，一直以为那是瞎话，但是今天算是真的经过了，他的脸色煞白，两条腿肚子直抖。..
　　而那条狐狸就更紧张了，两个小眼珠惊恐地望着头顶，浑身的毛都乍了起来。
　　看样子，那狐狸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几乎要撑不住了，它似乎觉得留在我身边并不保险，突然身子一动就蹿了出去。
　　就在那一瞬间，一个声音叫道：“回去！”接着，那小狐狸猛地摔了回来，重重摔进了我的怀里。
　　也就在那一刹那，轰的一声，一道火光划过，接着我面前一棵柞树咔嚓一下，应声折断，巨大的树冠带着风声，鞭子一样抽向地面，生生的把眼前的虚空撕裂，抽得大地簌簌颤抖，一截树枝带着风声，从我耳边飞过去。
　　我直接被震得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醒了过来，愣了半天神，四周看看，小狐狸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头顶的雷也散去了。
　　我拍拍身子，这才站起来，顺着山岗往前走，刚走了没几步，前面的小路上，迎面走过来一个老头儿。
　　这个老头穿着一身棉袄棉裤，山羊胡子，尖下颌，脸上一双女人眼，手里拎着一个酒葫芦。
　　竟然是昨天那个老头儿。
　　老头儿看着我笑了：“小兄弟，还真是有缘，咱俩又见面了。”
　　我见了他一声不吭，我搞不清他到底是什么人。
　　昨天那诡异的一幕，我至今难忘，要是说这个老头儿没点说道儿，打死我都不信。
　　就说现在吧，天气还挺热，他一个老头儿穿着棉袄棉裤，到山上来干什么？
　　我又特意观察了他身上，还真是干干索索，一点都没湿，这说明了什么？
　　要是普通的人，肯定湿透了。
　　我越想越不对劲儿，心里开始打鼓，在这一片大山上，遇到这么一个不知是人还是鬼的家伙，万一他要怎么着我，恐怕我就交代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我冒出了一身的冷汗，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小兄弟，刚才那场雨挺凉的，要不你喝口酒暖暖身子吧。还别说，你家的酒真是好喝。”
　　我心里道：“废话，还用你说？我们梨树村的纯粮小烧，那是全省出名的。”
　　但是，我没接茬，只是默默地望着他，心里琢磨着待会要是动起手来，怎么能跑出去。
　　“你别害怕，实话告诉你，我的确不是人，不过也不是鬼，我是你刚才救那个狐狸的爹，那是我的女儿，原本她今天是要渡劫的，可是临末了了，她又害怕了，就躲到你怀里了，也得亏你救了她，要不然，可惜了她八百年的道行了。”。
　　800年？
　　特么的，果然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