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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湖海雄心 / 第二十六章 朝旧臣

第二十六章 朝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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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风道长把柴宗让搂在怀里驾着骏马不一会就来到南城门。那南城门被重兵把守着,出入人员都要经过严密检查。城门左侧立一中年男子,约莫三十五岁左右,书生装扮,长须飘飘,鼻梁高挺,目光有神,相貌倜傥,一副儒将风范,此人正是潘美,他是赵匡胤最信赖的大将,因此让他镇守这京城要塞南城门,此人心机缜密,文武双全,性情柔和,颇有好名声。
  墙脚下,一根纤细的草芽钻破石土,探出半身腰来,摇摆不定。潘美凑上前去,见那草下的石块并无一点裂纹,遂暗暗称奇道:“我只听过水滴石穿,还没有见过一粒草种能把这坚如铜壁的石块穿透”。
  “将军,你看!是王将军的马”,一个兵卒喊道。潘美顺着那兵卒的手指看去,见一道人怀里搂着一孩童骑着王彦升的棕色战马朝城门奔来,他识得那道人正是清风道长,再细看那孩童却是柴宗让,心想如今皇宫内外已经被赵匡胤控制住了,尤其是皇上和诸王不得离开宫室半步,这清风道长不涉俗事,如今怎么又身携曹王,意欲何往?没等他想清楚,那马已经离城门不足几十步,那马看见前方兵士披甲带铠,登时长吼一声,向前冲去。这本是一只骁勇善战的骏马,估计是误认为前面是敌阵了。清风道长见马缰控它不住,跳了下来,在马背上轻轻一抚,那马便温顺下来。
  清风道长把柴宗让放了下来,心想估计又少不了一场打斗,柴宗让活动下脚步,道:“道长,这马的性子好烈,你没吓着吧”。清风道长拍着柴宗让的臂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柴宗让又道:“道长前面有重兵把守,我们还是绕道而行吧”。清风道长道:“若有若无,心中有路便能过得,走吧”。
  一个叫赵泗的兵头前不久在周世宗的下葬庆陵的时候,见过曹王柴宗让,此时他认出柴宗让来,心想这柴宗让分明就是逃匿,自己立功的机会来了。他一时忘乎所以,竟喊道:“快拿下叛贼柴宗让!”,引枪便出。众人皆愕然,潘美尚在思索到底放还是不放柴宗让出城,不料赵泗竟如此放肆。更出乎意料的是,那棕色骏马好似发了疯似的,后蹄蹬地,丹眼浑瞪,一头把赵泗撞开数丈,银枪嘡的一声落在地面上。
  好烈的马!潘美颇为惊愕,旋即缓过神来,吩咐兵卒道:“快把赵泗扶下去”。潘美大步走上前去,那马却对他俯首贴耳,潘美捋顺它的鬃毛,心想:这不习人事的畜生都护着柴宗让,莫非是柴荣显灵还是神灵的庇护,王彦升的坐骑一直是桀骜不驯的,这下怎么就在我面前俯首,那墙脚的小草难道就是代表柴宗让?他没有再想下去,他走到两人面前,朝柴宗让弯腰算作行礼,因为他认为此时再行跪拜之礼就无疑站立在赵匡胤的对立面上,清风道长也弯腰还礼。潘美道:“道长和曹王意欲何往呀?”清风道长说:“如今朝廷重蹈前代诸朝的覆辙,太后恐世宗子嗣不能保,老道本不渉俗事,只是这宗让孱弱多病,本来就自觉有缘,加上太后嘱托,愿觅一清净之地,替之疗养,以传我衣钵”。潘美默默颔首,道:“赵太尉早有厚待周室之约,不如我替道长在这汴梁城内觅一清净之所,如此赵太尉也好有所照应,曹王与太后也不至于骨肉分离”。
  “潘将军,还不把叛贼柴宗让拿下”,原来赵泗伤的并不是很重,他推开两个人架着他的兵卒,一瘸一拐向潘美走来。柴宗让用稚嫩的声音道:“你们才是叛贼,我上不叛君兄,下不叛民众,何叛之有?”潘美本来就觉得赵匡胤利用周室对其的信任而反夺周室的江山,就是不忠不义之举,被柴宗让这么一说,更觉愧疚。熟料赵泗横眉怒对说:“如今由不得你了,来人把他们绑了”。潘美呵斥赵泗不得无礼,赵泗这才惺惺退去,心中已有怨言。
  潘美道:“大师,自唐末以来天下四分五裂,战乱不断,民生凋敝,百姓思安,潘某人不材,尚思匹夫之责,常常感怀天下苍生,经历大小战役百余次,从不杀害无辜,道长是得道高人,胸怀绝非我等可以揣测,历朝历代王朝更易,实难避免血腥,韩通将军已经殒命,实是因王彦升之贪功心切,主上有言在先,善待周室,太后既然有托于道长,道长就自便吧,我这南门绝不阻挡,不过这乱世七八十载,百姓再也经受不起叛乱”。清风道人道:“将军胸襟广阔,实是难得,你告诉赵匡胤,这天下从此太平了,老道走后,若有人诬告,将军当陈以实情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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