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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湖海雄心 / 第十一章 不打不相识

第十一章 不打不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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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连成告别帅利子等人,策马北行,一路上竟是荒败之像,近百里不见人烟,遥见前面有数十座山丘连亘数里,最高者不过数十丈,细细辩来那山丘之上多为绿柳,不似平常垂柳千娇百态、脉脉含情,枝干却遒劲有力隐隐泛着黄色,毕连成心想这大概便是黄柳,在江南倒是见不着。果然道旁半截石碑上留有柳坡二字。道路丈把来阔,穿坡而过,两边土石坍落不少,血迹斑驳,惹来许多蝇虫。他勒马缓行,见着黄柳摧折不少,却无一具尸身。
  约莫行到尽头,是一片荒芜之地,一股血腥气味涌入鼻中,就听两边林中有叮叮当当的金石打磨声响,他忙止住行会不要进前,自己却翻身下马踏上坡去。就见一胡服将军,头戴毡帽,意气风发,挥舞一杆长枪,在一青石上抒写,毕连成心中不禁赞叹,原来契丹胡种也有这般英俊后生,旋即又想到:,追了这些里,遇见这伙胡蛮子,当真可是捡着大便宜了,杀了这胡将军,好给尹大哥一个惊喜。他想到此处,一个纵身便向那将军面门抓去,那将军一个鹞子翻身避开来掌,不忘银枪送出,毕连成迎枪而倒,身子侧过猛然挺起,去捉拿那枪身,那将军毫不慌乱,臂膀一宽,那银枪疾转,枪头竟刺向毕连成手掌,一连三刺。
  毕连成亦是三躲,脚尖一点退出数步,道:“有两下子”,脚尖又是一点,双掌劈出,那将军双手握枪,舞出一团枪花,竟御住那两片掌气。毕连成心中却是高兴,心想若是杀了泛泛之辈,也不见得什么功劳,杀了敌方一等高手,那才是痛快。他心中既想,拳脚上力道更盛,一双肉掌,当真如刀斧,拦腰斩断两棵黄柳向那将军掷去,那将军马步后移,蓄势凝劲,银枪环刺,噌的声贯入木心,木屑炸开,枪劲却不减,直扎向毕连成。那将军横刺纵槊恰如绣娘穿针引线,毕连成连攻数次,竟没占到什么便宜,心想我若是用刀胜了他,也没什么颜面,不过对这蛮夷之人要何面子。那将军见他迟疑,收了银枪,虎目生光,道:“如今天下大乱,阁下空有一身武艺,不去杀胡蛮饮匈奴血,为何来杀中原大将”。
  毕连成呵道:“契丹胡种,算什么中原大将”,那将军朗声道:“我乃是郭威大帅帐下破奴将军柴荣”,毕连成道:“休得冒充我汉家兄弟,那胡酋长刘知远早已退兵了”,柴荣道:“是我部自愿留下来打扫战场”,振臂指着那青石壁道:“义士请看”。
  但见那石壁上镌刻着:“茫茫九州华夏天,胡奴猖獗破龙门,山河崩、四海溃,五湖儿女齐聚义,誓将一统九州天,不灭胡奴不为家”,勾如吴钩,撇若利刃,如秋风落草,没有高深内力当不可为。毕连成大受鼓舞,直叫好好好!直奔坡下,柴荣尚是弄不明白,一眨眼的光阴,就见毕连成提着一口宝刀立到跟前,柴荣眼前一亮,就见那宝刀青铁泛光,寒气逼人,刀尖却是一个拳头大小的狼头,威慑鬼神。
  东侧柳林晃动,一众士卒从坡下涌了上来,领头的金甲小校见毕连成握着狼头刀当然以为是契丹人。据传契丹始祖出世之际,正逢恶虎袭击,幸得狼群庇佑,将契丹始祖围在中央,逼得恶虎不能靠近,恶虎无奈退去,契丹始祖才得以平安降生,自此契丹族便视狼为守护神,对其极为尊崇。
  那群兵士动作敏捷,转眼间数十杆银枪将毕连成与行会两人围住,柴荣振臂一挥,道:“不得胡来”。毕连成却开怀大笑,茶棚所见官兵都体态臃肿,拙手笨脚,这些兵卒却精神抖擞,生龙活虎,光复中原有望,当然高兴。那金甲小校道:“你笑什么”,毕连成不答,狼刀扬起,向那青石纵出,刀声嗡嗡,青石铮铮,“十年埋恨怨,朝夕卧尝胆。血刃灭羯氏,岂乏忠义肝。心念苍生重,徒愿中原安。兵败龙城鬼,泪湿英雄衫”,已刻在青石之上。柴荣备受鼓舞,道:“当年五胡乱华,中原惨遭涂炭,刘聪、石虎残暴,我汉族同胞死伤无数,武悼天王冉闵与陈武帝陈霸先当真是我汉室英雄”。毕连成道:“兄弟,所言甚是”。柴荣道:“义士武艺冠世,一腔热血更是振奋人心,若是中原人士皆是如此,雄汉盛唐怎能不复振,小将不敢请教义士尊讳”。
  毕连成道:“将军言重了,我乃是江南人士,江湖都称茫山居士毕连成”。毕连成纵横江湖,铲奸除恶,正义盖天,柴荣自是知晓,此番见他相貌伟岸,武功卓绝,颇为叹服,一把握住毕连成的手掌,无比激动道:“毕居士侠义盖天,小将今日真是无比荣幸”。毕连成道:“将军严重了,毕某不过一介草民……”
  那铜甲小校情绪却异常激动,道:“毕叔叔,你果真是毕叔叔,哎呀,我是韩通呀”,毕连成道:“那太好了”,却见行会两眼通红,流出泪来,走向那小校,激动道:“你果真是通弟”,那小校满脸疑惑道:“你是谁”,行会道:“我是你兄长韩大桐”,韩通稍加端详,一把抓住行会,跪倒在地,道:“果然是兄长,是兄长”。行会也是腿一软,跪倒在地,两兄弟抱成一团。柴荣挤挤眼角,道:“你们兄弟相聚当真可喜可贺,可要好好聊聊”。韩通稍作收敛,站起身来,道:“对了,要紧的事忘了,牺牲的英烈都埋葬好了,契丹兵的尸体正准备火化,却来了一和尚要替亡灵超度”。柴荣道:“超度便让他超度,何需请示”,众士卒道:“那和尚还要替契丹人超度,引起众弟兄们不满”。
  毕连成啐了一口唾沫,道:“岂有此理……”韩通道:“正是,契丹贼人残杀我兄弟同胞……”柴荣道:“毕大侠,过去瞧瞧那和尚去”。毕连成道:“什么大侠长大侠短的,瞧得起我的,称呼声我毕兄”。柴荣哈哈道:“好,够爽快,毕兄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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