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调离前台

　　大部分人和动物一样，感觉遇到一点点威胁的时候都会先向对方发起攻击。
　　就是和木林森的那几句简短的对话，让我离开了前台。
　　第二天一大早，我照常买完早餐进到公司，就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走进1008的门，准备照常开始工作，整理一下资料和桌面，看看时事新闻。她也很早的到了，但我感觉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氛，她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盯着电脑看，我也没有和她打招呼。大家各自做自己的。
　　早上我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竟没想到老板刚走进办公室，木林森马上起身过去倒水给老板。
　　老板一般是在10点多会到公司，因为老板一般都是晚上走的晚，早上来的晚。
　　自从我接替这个前台打杂工作后，给老板端茶倒水也是我份内的事，虽然老板嫌我土，但也没说过什么，我每天都是勤勤恳恳的做完该做的事。
　　这天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却被木林森捷足先登了。
　　木林森拿茶杯，洗茶杯，再到泡茶折腾了好一会，泡完茶后并没有很快出来，而是进去好一会才出来，而且还红着眼睛，似乎哭过一般，我开始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以为是别的什么事情让她哭了，谁会想到她的眼泪是留给我的。
　　她从老板办公室出来没几分钟，老板就把杜成则叫了进去，不一会的功夫，杜成则出来找我，说找我谈谈。
　　杜成则这个人前面没有详细介绍，他是兰州人，年纪不大，当时也是二十六七岁，可是工作已经四五年了，身高一米八几的大个儿，也是大眼睛，戴眼镜，身体微胖，看起来比较壮的小伙子，人看起来有点懒洋洋的，还有点江湖气息，说话一般是含沙射影，不喜直接，看得出来是相当有职场经验了。
　　后来从别人嘴里得知，原来BJ最初的销售总不是他，是比他早很久的几位，他来了没多久，因为深得老板的喜爱，接替了原来的老大。
　　的确，职场的溜须拍马比死心塌地的干活要管用，俗话说就是职场情商高的人能立于不败之地。
　　他把我叫到大会议室，就在1008内，和办公区域只隔着一扇门！
　　小王：“你和木林森什么情况啊，这个事情怎么这么复杂了呢，你看你一下子把人家木林森得罪了吧。人家木林森都哭了呢，说你欺负她。”
　　听到这句话我一下子好气，憋不住的火冒三丈，哭笑不得的表情，但是不能发火，毕竟面对的是商务部老大，压抑住怒火继续听他说。
　　他边说边在脸上露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似乎是在安慰我，又似乎在取笑我，亦或者说他是在讽刺木林森的演技。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应是迟钝了些。
　　他说：“小王，你要么去仓库吧，跟着老王学学怎么管理仓库，怎么发货，他那边也正好需要人手。”
　　我说：“我怎么欺负她了？明明是她，怎么看都不像是我欺负她呀，她哭什么呢，我没有和她吵架，也没有说什么。怎么恶人先告状呢？”
　　俗话说，有理走遍天下。此刻在我看来是无理横行霸道，有理诉说无门。
　　杜说：“我们都知道情况，小王，你也不要纠结了，就按照我的安排，去仓库，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的，我们看得出你很努力，到仓库我们还是要沟通的，要常见面的，现在就去收拾一下东西，到仓库报道吧，别瞎想，好好工作。”
　　听到这话我也很委屈，无奈......只好去仓库，第一次感觉到当时张丽走的时候的那种酸楚。
　　才进公司第三个月，没钱回家，不然当时一气之下可能就打包回家了。
　　最初来BJ的时候拼的是一腔热血和好奇，没有问薪资待遇，只知道是BJ，有地方住，吃喝不愁，没有考虑太多。
　　公司给我们每个月八百元的薪资，前六个月不交社保，每个月需要扣除400元住宿费。算下来也就是每个月仅有400元的生活费了，扣完生活费，第一个月的四百元不够吃饭，因为当时不知道这种算法，没当回事，结果一毛不剩，第二个月的400元也差不多添置了两件衣物，也没有了，调离前台是第三个月低，当时已经是BJ的12月份了，天气很冷，已经下过雪了。
　　工资还没有发，当时日子很难过，吃饭的钱都没有，那几个男孩子早就和家人伸手要了。
　　我知道家里情况，不好意思要，也不想给家里打电话说这件事，那时候还没有钱买手机，偶尔用公司的电话打一个电话给爸爸，在公司不好意思说家乡话，就偶尔说一两句普通话，结果被思想陈旧的爸爸狠狠的批评了一顿，叫我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那时候在老家的人眼里出去几天就说普通话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所以贫穷的地方之所以贫穷，就是穷在思想上，说普通话这么被提倡的事情在家乡都要被说成不懂事，想想都觉得很滑稽。
　　那时的我可能是因为年幼，刚满19岁，初入社会，很单纯，还保留着学校的那副纯真，自然自尊心比什么都强，后来索性就不打电话给爸爸了。其实每天都很想妈妈，妈妈去了XJ打工，我走的时候都没有和妈妈联系上，现在想想那段时间真的是蛮苦的，每天感觉是度日如年。
　　在商务部的人看来，仓库是最不值一提的部门，因为它就是一个放机器发货的部门，工作环境也远比不上高级甲级写字楼。
　　我被调到仓库这件事，表面上理解就是被贬了，我自己似乎也感觉大家开始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感觉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心里挺不是滋味，但只好服从。
　　公司仓库就在太平洋大厦的隔壁住宅楼的2楼，距离1008很近，走路三分钟的距离。
　　走的时候和也是没有一个人和我打招呼，包括和我一起来的小伙伴们，一句话都没有和我说，赵建军和王和平在此之前已经被调离了BJ，去了上海和天津，留下的姜俊林和姬鹏飞在商务部，每天都是低着头在电脑前，也不知道做些什么，而宋彦武和刘晓则是在技术部搬砖。
　　小伙伴不与我打招呼我可以理解，因为大家都是菜鸟，没有发言权，连大声喘口气都要环顾四周，能憋则尽量憋住，最好大家都无视对方的存在，做一缕看的见的但可以尽快被忽视的炊烟最好。
　　这是当时1008的现状，压抑的工作氛围，一群年轻人的状态似八十岁的老年人，有气无力，懒洋洋，犹如沉睡的病猫一般.无人敢声。
　　上午十一点左右的样子，我拿好茶杯便去仓库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