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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我们开车离开张家河村，一路闲聊。陈老二觉得，张世钊夫妇看上去也是挺通情达理的人，怎么之前这么不好打交道呢，把两家的关系搞得这么僵？
我笑道：人家肯定算是开明人，要不然也培养不出两个大学生，你说是不是？
陈老二答道：是这么个道理，那你说说，之前为何感觉不出来呢？
我只好解释道：这也不难，俩孩子在中间传话，有时并不理解大人的用意，两家大人又是要脸面的人，彼此都放不下架子，俩孩子夹在中间，又不会说和，可不就把关系弄僵了，搞得似乎没有商量余地了吗？
陈老二细细一琢磨，觉得还真是这个理，夸赞道：今天要不是你出马，这俩孩子的幸福可能就要变成不幸了。
我摆手笑道：也不能这么说，人家俩孩子自由恋爱，是他们前世修来的缘分，只是我们这里的规矩，还时兴要给彩礼，如果大家不要彩礼，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两个年轻人情投意合，直接把两床被子抱到一个被窝，搞什么裸婚，过自己的小日子，可不就没那么多事吗？
陈老二开玩笑说：如果年轻人都搞裸婚，那你就要失业了呀！
我也笑道：这也无所谓，我本来也是副业，如果年轻人图省事，我也替他们高兴，毕竟这么大一笔彩礼，对大多数家庭来说，还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陈老二深有感触地说：可不是吗，我娶这么个儿媳妇，把我好几年的储蓄都掏空了；要是还有个儿子，过几年再娶媳妇，那我真不想活了，这条老命都要搭进去了。
我同情地说道：可不是吗，像你这样，还有一定的产业和积蓄，要是普通人家，娶个媳妇借东家问西家的，真不容易。
陈老二笑道：一个儿子的不打紧，熬一熬，咬咬牙关也就挺过去了，关键是有两三个儿子的，那才要了老命。我们村已经出了好几个光棍，就是那些兄弟多，又是单亲家庭的，当父亲或母亲的，将几个小孩拉扯大已经不容易，哪里有这个本事给他们都娶媳妇，只能听天由命了。实在没招的，就只好打光棍了。
我听了，叹口气，表示无奈，这种现象越来越多，有什么法子呢？
陈老二接着说道：以前大家都盼着生儿子，生了一个不够，非要生两个，生了两个的，又想生个女儿，结果又生了个儿子，你说可笑不可笑？
我问道：这有啥可笑的，以前是觉着人前风光，现在都要躲起来哭。
陈老二笑道：可不是吗，那些两三个儿子的，现在到了结婚年龄，整日里愁眉苦脸的，看见人家娶媳妇，都不好意思去喝喜酒，生怕人家说到伤心处呢！
我夸赞道：还是你老兄有福气呀，一儿一女，刚刚好。儿子现在也结了婚，女儿读书也好，就等着享福吧！
陈老二嘿嘿一笑：还不是多亏老弟你帮忙，了却我心头大事，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我们一路说笑着，不知不觉便到了县城。
陈老二问道：现在咱们还去我姐家里说事？
我想了想，说道：算了，还是外面找个饭馆，叫他们一起来吃饭，顺便谈谈事。
陈老二说道：咱们还是到酒店找个包厢吧，把刘盛也叫过来，小饭馆我怕我姐他们嫌弃，又该说我不会办事了。
我答应道：就按你的意思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