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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辜负韶华 / 第十二章 一生大笑能几回

第十二章 一生大笑能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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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晴了,雪化了,路通了,又是一番完全不同的景象。
  玉容已经去她姥姥家了,临走时,她还和我打了招呼。
  我只好飞快跑回家里,去催促母亲。母亲在梳妆台前照照镜子,梳梳头,摆弄摆弄发髻,看哪儿不合适了再收拾收拾。
  父亲早已经准备好了,急得他在大街上转了一圈又一圈。我的姐姐孙明馨也是急不可耐的,噘着小嘴、跺着脚叫嚷着:“妈,妈,你快点。马上到姥姥家赶不上吃午饭了。”
  大黄好像也知道我们急切的心情,翘着尾巴围着明馨转了两圈,后腿蹬地,前腿站起冲着母亲“汪汪”叫了两声,似在催促她快点。
  姥姥家还是比较远些的,早先已经被“好心人”丈量过,父亲说是约摸四公里,也是个大数吧!
  这时小,四公里的路程就觉得十分遥远,仿似到了天涯海角一般;后来长大了,心老了,四千公里的路程也就是咫尺那么近,可彼此的心却远在了天涯。
  姨家的表姐,表哥,表妹都来了,再加上舅家的同年表哥,表弟,于是我和姐姐一进了家门口,整个院子都乱成了一团。
  尖叫声,呼喊声,嘻笑声瞬间就连成了一片,相互交杂,尽是些喧嚣刺耳的声音。最小的三岁,最大的十二岁,在从亲戚们手中抓过压岁钱后,很快便浩浩荡荡的组成了一个“买军大队”,向村子里的小卖铺进发。
  就这样,一群小“土匪”疯了似的冲进了小卖铺,直看得老板瞠目结舌。有的拿辣条,有的拿糖块,还有的拿玩具枪、摔炮……
  老板还未反应过来,我们已拿好东西,来到了柜台前结账。
  本以为是姨家的表哥买单,未曾想他说了一句:“把你们的压岁钱都拿出来。”
  唉,亲兄弟也明算账,一切按原则办事,我们只好各自掏出各自压岁钱,付了钱,就又疯似的往姥家跑。
  如此情形,只是“浩荡的潮流大军”中的冰山一角,在路上又几逢往小买铺冲刺的伙伴们,他们或两个结伴而行,亦或是三五成群…总而不似我们这般人多势众罢了!以致于后来,小卖铺的老板也是司空见惯了。
  表哥是我们的“领头羊”,他一马当先,怀揣着摔炮,边走边摔,一口气从小卖铺冲到了巷子口。
  我们就跟在后面跑,边跑边捡漏。红砖路上总会有些泥巴,我们期望着他扔到泥巴上面,这样摔炮接触不到硬地,它就不会炸响,然后我们再捡起帮他炸响。
  到了巷子,他就摔不得了,整个巷子还都是泥泞,融化的雪水还尚未干,墙角落里仍存着些许没有消融的积雪。
  我们仍健步如飞,跟着表哥的脚印走,步步踏在了干地上。但最小的舅家三岁表弟却不如此幸运了,他根本跟不上我们的脚步,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只听“哇”的一声,我们便知是他哭了,众人皆回头望了望,踌躇不前。还是表姐“心善”,连忙折了回去,抱起他幼小的身子,又忙去追赶我们,结果跑得急,没注意脚下一块拦路砖,连同小表弟两人都摔了个人仰马翻。
  泥巴和污水无情地沾染在了他们的棉袄,棉裤上。小表弟哭得更响了,表姐两眼圈也红了,眼泪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我知道她是怕挨阿姨的吵。
  哭声惊来了院子里的舅妈和阿姨,在他们的斥责下,众人低着头慢吞吞地走进了院子。
  最惨的还是表哥和表姐,众人当中,当数他们年龄最大,点子最多。
  阿姨不停地数落他们,什么领着我们乱跑了,乱花钱买不该买的东西了,没看好小表弟等等。
  表哥还好,最委屈的莫过于表姐了,我们本想围上前给表姐“申冤”,碍于阿姨阴沉的脸,怕自个“引火烧身”,终是止住了脚步,只好在心中默默地为她鸣不平了。
  被姨吵了一炮,还不算完,表哥表姐,还有表妹朱艳秋又被残忍地没收了压岁钱,十块,二十,最多五十。
  随后更“残忍”的一幕发生了,舅妈收了表哥李洪磊,表弟李浩磊的压岁钱。而我和姐姐孙明馨“自我觉悟”比较高,主动上交给了母亲。
  “为什么把我们的钱收走?”表哥最先提出了抗议。表姐心有不甘,也喊了起来。李洪磊和李浩磊为了维护“自身权益”,也“人云亦云”起来。慑于母亲的威势,我和明馨不敢明目张胆,只得在边缘小声附和着。
  “怎么是你们的钱?这都是钱换钱。我也不要你们的钱,留待开学了给你们交学费。”
  姨夫笑咪咪的走过来了,他的神情与走路的姿势与电视上常演的过来打圆场的十分相似。
  他捏着瓜子往嘴里填,随口对着众人道:“大过年的,磕一个头,给十块钱。你们谁磕。”边说着,边作势往口袋里掏。我以为只是说笑,没成想,还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沓崭新的钞票。紧接着,他又伸出手指沾了沾口水,慢条斯理地一张一张数了起来。
  姨家表姐朱丽秋,最是恨恨,满肚子委屈,悻悻然走进了东屋,打开了电视,把音量调到最高,借此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人不可无傲气,但不可无傲骨。说的就是我这位表姐朱丽秋,说什么她也不会去磕头。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也已有人“蠢蠢欲动”,毕竟古往今来,皆是“众赏之下,必有勇夫。”
  我是最好面子,当然不肯为了这区区数十元,而折了我的“斗米腰”,剩余几人也可能各有各自的“小算盘”吧!虽然也已经意动,但皆都未付诸之行动。
  姨夫见状,把手一挥:“算了,算了,没人磕头,我还把钱装起来。”
  话音未落,只听扑通一声,小表弟跪在了地上,有模有样地磕了起来。
  我们都被逗笑了,包括正在洗菜的舅妈,还有烧锅的姥爷。
  姨夫笑了一会儿,却把钱装进了口袋里。众人见状,皆不满地嚷了起来:“姨夫耍赖,姨夫耍赖。”
  最终,姨夫只得给了小表弟李浩磊十块钱而草草收场。
  母亲,阿姨不再管我们了,已近中午,都去厨房帮忙做饭去了。
  于是我们又开启了抢遥控器大战……
  众人叽叽喳喳,喳喳叽叽,像群麻雀一般叫个不停,最终少数属于多数,“弱者”服从“强者”,决定权落在了姨家表哥朱永杰手里。
  “啊……动画片。我要看动画片。”
  “我也看。”
  “我要看武侠片。”
  ……
  众人一同看电视这是一段令人极其动心的回忆。多年后重念拾起,就如同在秋日的树林间,拾起一片片枯黄的树叶,当你拾到那片黄中还带着片片绿丝的树叶时,就会想到这段回忆,因为它们蕴含着一种眷恋和依依不舍之情。
  只可惜岁月难再重头,过往不复存在。年幼时与他们欢乐的场面虽时常浮上心头,但心头更多的还是那两滴晶莹的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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