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多谢公子好意！不过不用了，我们一行都是女眷，公子留步吧。”吕漫说着，把白猫抱起来，和书琴朝马车走去。
　　而吕漫一眼都没有看那名男子。她知道对方是官府的人，正在查马车上那颗人头的下落，但是她仍然保持着镇定。
　　快到马车旁，她又回身朝目送他们的小姑娘挥了挥手。
　　那名男子随他们走到车前，还是想要把他们留下来，因为吕漫的医术实在是很诡异，而姑娘的神秘气质也吸引着他。
　　“在下，大理寺于奇，恳请姑娘留步。”
　　“抱歉。”两个姑娘从于奇身边经过，径直上了马车。
　　旁边的随从走到这名男子旁，“于大人，要不要将他们留下来？”
　　“不急。重案未破，他们出不了城。”于大人道。
　　他回头看着吕漫和书琴上了马车，马车渐行渐远，他忽然觉得很失落，因为这个女子，给了他一种心动的感觉。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突然遇到了温暖的港湾，那种感动让他有些失神。
　　他忍不住转头望向远处那辆黑色的马车……那里面坐着谁呢？
　　马车离开之后，于大人对随从说：“安排一个小队，盯住他们的落脚地点。”
　　“是的，大人。”随从转身去做安排，很快有一名小队长领命离去。
　　在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落了一块石头似的沉重起来，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如果白猫的新主人是这个案子的凶犯，自己会不会网开一面？
　　吕漫的马车不急不缓地来到了城门前，只见城门紧闭，驻守的士兵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师父走下马车，找到一个管事儿的士兵问了几句，匆匆返回来。
　　马车朝着另外一个街坊走去。他们来到了南城一个小院，院子干净整洁，但却没有人生活的痕迹。
　　师父说：“我们暂住几日，顺便我教你们一点基本功。”
　　他给三个姑娘重新化了一下妆，并且交给他们每人几两银子，让他们出门购买几天的吃食和用品，顺便打听一下消息。
　　天黑前，他们几个人陆陆续续回来，带回来各种食物和几个消息。
　　梁娴带回来的是一堆女性衣服，一些点心和酒肉，还有一个关于命案的消息，命案目前尚未锁定凶手，目前由大理寺一名副千户在主持办案。
　　这名副千户于奇，是武当派掌门王海童的亲传弟子，去年进了大理寺，因为屡破奇案早早就晋升为副千户。
　　这个于奇应该就是刚刚大街之上吕漫遇到的那个男子了。
　　吕漫和书琴则带回来一个米面粮油，还有几把宝剑，几个暗器之类的东西。
　　她们带回来的消息是，城门会封闭五日，只进不出。今日已有几名偷偷翻越城墙的江湖人被弓箭射杀。
　　“师父，我们被盯上了。”吕漫交代了自己打探来的消息之后，郑重其事地告诉老乞丐。
　　所以我教你们的第一课，就是跟踪与反跟踪。”
　　“跟踪的第一要义是，宁丢勿露。如果跟丢了对方，那了不起就是任务失败。万一被对方发现，可能丢掉的是自己的性命。而且暴露了，即使没有性命之忧，恐怕对方也已做好防范，任务是无法完成的了。”
　　“反跟踪就是由队友对跟踪者实施跟踪。相当于将计就计。因为你跟踪的对象是一个专业特工，所以难度比跟踪更大。所以距离已经要够远，要安排自己的行进路线，可以安排一些购物活动掩盖真实目的，必要时要多人交替跟踪。”
　　“甩掉跟踪者，你们掌握着主动权。诀窍是出其不意，突然加速减速，进入女衣店换装，利用街头混乱等等脱身。”
　　“实在甩不掉尾巴也可以回来，我们这次是一次训练。”
　　“你们三个人分三批出门，书琴第一个出门，到处逛街，多买一些女性衣服，引着他们多走一走，不要在一处停留时间太长。梁娴第二个出门，负责跟踪那些跟踪书琴的人。吕漫第三个出门，负责跟踪那些跟踪梁娴的人。我最后出门。一切小心。”
　　师父讲完这些，开始打开她们买回来的酒肉，准备吃喝。
　　“师父放心吧！我们一定不会出问题的！”三人点点头，简单吃了一口东西，便各自回去准备了一番，便开始行动起来。
　　傍晚时分，三个姑娘便陆陆续续从小院中出来，到街头闲逛。
　　书琴走路慢慢悠悠，似乎对周围一切都不在意似的。她刚出胡同口，就发觉后面跟上来一个卖货郎。
　　片刻后，梁娴出来直奔东市，他们早约好了一间女子成衣铺门口。
　　吕漫出来时已经天色渐暗，径自往那方向行去。
　　这一路上，有一个男子始终跟在身后不放。
　　两人一前一后向东行去，到了天府成衣铺门口，吕漫就看到了追踪梁娴的那个伙计。而且能看到那个伙计跟追踪吕漫的男子有几次眼神交流。
　　根据之前的约定，书琴、梁娴、吕漫三人将在这里开始拉开距离，再转三个街区就分道扬镳，把三个追踪者引导到城市的四面八方再甩掉。
　　吕漫在一个胭脂摊前停留，问了几款胭脂的价钱，买了一种。在付钱时，不经意间看了一眼追踪她的男子，居然是于奇，换了一套江湖人的打扮。一个副千户，不应该去查案子吗？
　　跟踪前方那个伙计比较容易，但要再甩掉跟踪者难度有点大了。
　　前方的伙计，买了一个冰糖葫芦，边吃边慢慢悠悠走，像是一个普通人。他走路有一点内八字，靴子内侧的磨损还不明显。还有一个特征就是会时不时按压自己的左肩，可能是有轻微的肩周炎。
　　吕漫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正准备撤退，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递给她一个胭脂盒。“姐姐，后面那个大叔送你的。”
　　吕漫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张纸条，写着三个字：“碧玉楼”。
　　他这是暗示他已经知道我出身碧玉楼吗？
　　如果不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或者他仅仅想让我出卖碧玉楼？
　　想到这里，吕漫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又摇了摇头，转身朝前面快步而去。她过了街角，转进了一间酒肆，之后化妆成厨娘从后门离开。
　　于奇晚了一步走进酒肆，却发现吕漫不翼而飞。
　　晚上他们陆陆续续回到小院。
　　吕漫回来得最晚。她已经习惯出门开车用导航。这个城市没有路牌也没有出租车，全靠自己摸索着回来，每个小院都是相似的。
　　她是靠着记得院子门口有三棵老榆树才能确认是她要找的院子。
　　她一进院子，书琴就抱住她。
　　“姐姐，你吓死我了，怎么才回来啊？”
　　“傻妹妹，外头多凉啊，快进屋。”
　　师父和梁娴正在屋里说话。
　　吕漫还没有坐下喘口气。门口传来敲门声。吕漫站起来开门，见门外来了一队官差。
　　“都不要动，我们搜查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