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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尖尖的山坡。
斜斜的坡面上到处是嶙峋怪石,四周惨雾弥漫,阴风阵阵。
坡下是由鲜血汇聚而成的血海,颜色妖艳刺目,腥气冲天。
尖尖的山顶上,柳如风下脚的地方只有巴掌大小。
似乎稍不小心就会失足,掉进山坡下的血海里。
突然。
平静的血海起了异样,血水开始沸腾。
接着血水里开始冒出一件件白森森的物事。
渐渐的。
那东西的轮廓开始清晰起来。
那是一具具骷髅头。
霎时间,一具具人形骷髅从血水里爬出来,骨骸上沾满了血。
没一会功夫,漫山遍野的骷髅,如蚂蚁般密集,爬满了山坡的四面。
正在向柳如风的位置爬来。
柳如风看到这骇人的一幕,脸上神色惊恐之极,浑身不寒而栗。
眼看这些人行骷髅就快要抓住自己的脚踝,他吓得心胆俱裂。
迫切的想要逃离这个恐怖的鬼地方。
一迈腿,发现脚根本动不了,像是被人绑住了腿。
想张口大叫,又发现喉咙被人扼住了,压根发不出声。
顷刻间。
沾满鲜血的骷髅兵抓住了他的四肢。
他急忙闭上眼睛,双手急挥,拼命的挣扎。
“啊!”
柳如风尖叫一声,从噩梦猛地中惊醒,额上冷汗淋漓。一阵山风吹来,凉意透体。
“原来是个梦啊!”
柳如风长长舒了口气,坐直身子,用手扶着额头,只觉脑袋嗡嗡作响,整个人昏沉沉的,非常不舒服。
静坐片刻后,缓过神来的他才睁眼看了看周遭。
只见处身之所是一个峡谷,身上的衣衫被刮破了不少处,打着赤脚,鞋子也不见了。
他抬头望着蓝天,白云悠悠,暖日当空。
突然间。
他脑海中的记忆被山风吹回了昨天。
当他想起双亲的音容笑貌时,心中酸楚不已,鼻头一酸,热泪情不自禁的落下,模糊了双眼。
眼看太阳偏西,时候已不早,方才止住心中悲伤。
当即站起身来,赤脚沿着河道而行。
河道蜿蜒曲折,崎岖不平,行进的速度略显缓慢。
夕阳西下,天边彩霞绚丽。
青山披翠,绿草如茵,山花烂漫,水声哗哗,山风习习,幽香醉人,鸟语悦耳,谷中环境幽美。
忽然,心中往事如风飘而来。
以往每当这个时候,一家人正其乐融融,欢声笑语的吃着晚饭,在凉亭中吹着晚风,赏着夕阳。
而此刻。
物依然,人已非。
那些温馨美好的画面就像一根根尖针,刺痛着他的心,折磨着他的神经。
一股令人窒息的悲痛陡然侵蚀了他的内心,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
泪眼模糊中,只觉眼前美好醉人的景物,一瞬间变得萧瑟凄凉。
他神色黯然,双拳紧握,嘶声呐喊。
“爹!娘!凌叔!你们放心吧!我就算是粉身碎骨、肝脑涂地,也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
夜幕渐渐降临,月亮也从云层里钻了出来,斜斜的射下朦胧的光辉,周围繁星满布,星光璀璨,空气中的温度也在慢慢下降。
柳如风此时情绪平复了不少,借着星月微光,徐步前行。
行到半夜时分,远草丛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声,他吃了一惊,登时警觉起来,深恐又遇上那几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人,便即站定凝神静听,隐隐约约间听到几声低吼,心中稍宽。
暗想应该是林中的野兽,自己手中又无兵刃,且不知林中情况,只好悄步绕道避开。
月色蒙蒙,凉风习习,荒山寂寂,孤影独行。
柳如风抬头仰望星穹,只见碧空如洗,星河灿灿,月影偏西,不禁叹了一口气,心中郁闷无比,喃喃道:“已经后半夜了,走了这么久,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到底还要多久才能走出这破地方。”
在此之前,他已翻过好几座大山,期间也碰上不少野兽,都被他巧妙的化险为夷。
已不知过了多久,朝阳从天边冉冉升起。
阳光染红垂天云翼,从林间斜斜射下,映的林子里一片橘红。
路旁繁花带露,娇艳欲滴,花瓣上晶莹的露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柳如风足不停歇穿过林子,来到坡顶。
他伸袖擦了擦额角的汗珠,放眼眺望,只见山脚下不远处有个镇子,几百户人家的规模。
迎着朝阳,迈步朝山坡下奔去。
来到镇上后,在一家包子铺前停了下来。眼睛直勾勾的瞅着,白雾氤氲的蒸屉中的包子,喉结蠕动着,不断咽着口水。
他实在是又饿又困。
铺里的红衣少女笑吟吟的,目光友善的打量着他,微笑道:“你是不是饿了?”。
柳如风扒开额前乱发,点点头,眼中目光闪烁,垂着头嗫嚅道:“我……我……”
他本想说“我肚子特别饿,能不能给我个包子。”
他出身官宦之家,从来不曾这般低声下气的向人索要食物,一时之间,颇觉难以启齿。
那红衣少女嘴角轻轻扬起,温柔的笑了笑,伸出纤纤嫩手从,蒸屉中取出一只包子,递到他面前,柔声道:“给,拿去吃吧!”
柳如风伸手在胸前擦了擦,双手从红衣少女手中接过包子,欠身施了一礼,谢道:“多谢姑娘!”
红衣少女只是抿嘴一笑。
突然之间,身后有人喝道:“小叫花子,滚开,别挡大爷的道。”
话音未落,只觉右腿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脚,身体登时失去平衡,砰的一声,脸先着地,重重的摔在街旁,啃了一嘴的泥,样子很是狼狈。
手中包子滴溜溜的滚落在街心。
柳如风缓缓爬来,随口吐掉嘴里的泥土,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额角的位置蹭破了皮。
他拍了拍脸上的泥土,面色平静的看了三人一眼。
便转身走到街心,拾起沾满泥土的那个包子。
放在衣服上随便擦了两下,也不在乎干净与否,塞在嘴里啃了起来。
忽有人嘲笑道:“小叫花就是小叫花,就算包子上面沾了屎,他也同样会放嘴里。”
说话之人是胸前有一道刀疤的汉。
这人大约四十来岁,身高体胖,肥头大耳,浓眉阔目,塌鼻梁,满脸都是麻子,胸前有一条长长的刀疤,长相十分凶恶。
而跟他一起的还有一个矮胖汉子,身材看起来比较结实,年龄与他相差不大。
另外还有个高瘦身材的汉子,二十来岁,黄脸皮。
这两人也跟着附声大笑。
街上路人好奇的停下脚步,远远的站在一旁观看。
刀疤汉子没有再理柳如风,而是转身拿一个包子吃了起来,向棚里的老者道:“刘老汉,你欠我的两万枚灵币该还了吧!”
刘老汉争辩道:“刀疤,我欠你的不是五千枚灵吗!怎么突然之间变成了两万枚?”
刀疤冷笑道:“你以为我的灵币是那么好借的,其余的一万五是利息。你要是灵币不够,那就先把本金还给我,剩下的一万五,我可以通融通融,多宽限你几日。”
刘老汉脸色有些难堪,嗫嗫嚅嚅道:“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一下子也凑不了这么多灵币,你看我能不能先给你五百,剩余的四千五过两天再给你?”
刀疤瞬间沉下脸来,一把推倒了蒸屉,包子掉落一地,厉声道:“刘老汉,你.他.娘.的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刘老汉见刀疤动怒了,眉角一跳,忙过来陪笑道:“不敢!不敢!小老儿怎敢戏弄于你。”
刀疤抬腿一脚将刘老汉踹倒,伸出又粗又长的肥手,抓住红衣少女的手腕,粗暴的拽到胸前,目露凶光,道:
“刘老汉,你今天要是敢耍我,我就拿你这如花似玉的宝贝闺女来抵偿,让你知道知道我刀疤的厉害。”
红衣少女万没料到刀疤会对自己突然出手,被他大手这么一抓,失声尖叫起来,急呼:“爹,救我!”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脱刀疤汉的束缚。
“真是个漂亮的美人儿!”
刀疤低头一脸淫笑的盯着红衣少女的胸部肆无忌惮的看着,伸出粗大的手掌缓缓的向她脸颊摸去。
刘老汉连滚带爬的抢到刀疤跟前,哀声恳求道:“刀疤,求求你!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要的灵币我马上凑起给你。求求你放了我家雪舞!”
“好啊!“,刀疤用戏弄的目光看着刘老汉,微微一笑,”不过……现在我变注意了,要想赎人的话……可就得要两万灵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