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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白走到悬崖边，低头看去，下方深不见底，有着片片烟云雾霭缭绕，一块石头扔下去都听不见回声，让人很难想象有多深。
别说陆炎飛，换成元魄境修士掉下去，也只能粉身碎骨。
恐怕只有会飞的元丹境修士，才能活下去。
“活该。”
莫白啐了一口，忽然感觉心中一松，那份执念终于放下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莫白感觉法力运行变得更加顺畅，眼前这片天地豁然开朗。
微微一笑，扭头看向阿猫。
“谢谢。”
“莫白兄弟，我跟你说，其实……告辞！”
阿猫突然脸色变换，话锋一转，撒丫子就跑。
莫白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见一位黑袍老者凌空飞来，赫然是那魔月宗七长老李不凡。
这时莫白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抱拳行礼，脸上挂着笑容望着李不凡，“七长老好。”
“老夫的确很好，尤其是，看到你小子成长这么快，哈哈，元气境五重，该拜师了。”李不凡很满意地上下打量着莫白，不断点头。
莫白讪讪一笑。
有这么一位元丹境高手罩着，的确方便行事，可问题是李不凡明知道陈昊被他杀害，却不仅不报仇，反而要收他为徒，这就很让人纠结了。
究竟是李不凡压根不在乎自己徒弟死活，还是说，他觉得自己天赋异禀，舍不得？
后者还好。
如果是前者……莫白可不敢就这么拜师。
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晚辈惶恐，奈何晚辈还是外门弟子，贸然拜您为师，岂不让您落人口舌？这样不好，不好~”
呵呵。
“你小子还挺能替老夫着想。”
李不凡眯眼一笑，直勾勾盯着莫白，冷幽幽的眼神如同两把刀架在脖子上，直叫莫白遍体生寒，激灵灵打了个寒战，腿脚下意识地往后挪了半步。
呼吸间，已是有些沉重。
老家伙该不会恼羞成怒，要杀人灭口？
那可真是求生无门啊，莫白元气境五重，是断不可能抗衡李不凡的，任何的阴谋算计，在绝对的实力碾压下都会粉碎，更别说李不凡一看就人老成精，心眼堪比蜂窝。
要不，跟他虚与委蛇，先拜师？
“你小子不必紧张，老夫虽然看见了你杀死陆炎飛，却不会轻易告诉沈清影那老妖婆，同时也会尊重你的决定，要从外门一跃成为精英弟子，不是没有捷径，更何况你实力足够，只要老夫引荐，在这次宗门大比上你能绽放异彩，各大长老届时会争着收你为徒。”
李不凡循循善诱，目光始终盯着莫白的眼睛。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莫白点点头笑道：“承蒙前辈厚爱，真到那时，我当然会选择拜您为师啊。”
哈哈。
“好，很好，跟我走吧。”
李不凡一把将莫白夹在腋下，带他朝魔月宗方向赶路。
悬崖边百米外的一片灌木丛中，露出一颗脑袋，小心翼翼左顾右盼，像是在顾忌什么。
不一会儿，她跑到悬崖边，望着深渊抽泣。
“陆哥哥……”
“该死的莫白，居然杀害了陆哥哥，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汪~
倏地，不知道从哪跑出来一条狗，冲着苏祁云张口扑过去，一身灰毛在风中凌乱，血盆大口冒出阵阵腥风。
分明是一只土狗，却有着元气境六重的修为。
苏祁云脸色煞白，深处双手往前一推，惊叫道：“不要啊！”
嘭~
狗头拱在苏祁云肚子上，把她顶起来，朝着悬崖下飞了去，很快就被云雾遮掩了行踪，只剩下一到绝望的呐喊在回荡。
一个扛着劈柴刀，身披麻布衣的少年走来。
笑呵呵地揉搓着狗头。
“阿狗，你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汪~汪~
……
紫枫山。
一片片紫色枫叶在风中飘落，铺满山岗，远远望去像是一片紫色海洋，随风起波澜。
魔月宗坐落于紫枫山之巅，一座座宫殿巍峨耸立。
“七长老。”
“李长老……”
沿途不断有人向李不凡问好，大多他看都不看一眼，只有少数，才会微微点头示意。
不多时，来到藏经阁旁，一座偏殿门口。
一个面色红润的白胡子老头坐在台阶上，靠着石柱子昏昏欲睡，任由飘落的紫色枫叶盖在脸上，他恍若不知。
可别小瞧这位，也是魔月宗长老之一，五长老韩作武。
李不凡上前两步，拍了拍对方肩膀。
“老韩，醒醒。”
见韩作武没动静，李不凡眉毛一挑，捏住一根胡须用力一扯。
嗷——
韩作武猛地惊醒，跳起来就抡拳头，看清眼前是李不凡这才收敛法力，怒冲冲瞪着他。
“你个小李子，又拔我胡子，找揍啊。”
小李子？
莫白捂着嘴，尽量控制自己不能笑，起码不能当着李不凡面笑出声音。
李不凡两眼一瞪，没好气道。
“我说老韩，你够了，我今天来，是叫你帮忙给这小子造一份卷宗，立一块命牌。”
“谁？”
韩作武脖子一歪，有些吃痛的咧咧嘴，骂骂咧咧道：“他姥姥的，怎么落枕了？”
莫白：“……”
李不凡：“……”
就这睡法，不落枕才怪。
韩作武嘟囔几句，歪着脖子认真打量着莫白，忽然瞳孔狠狠一缩，像是见到了怪物。
“我说小李子，你该不会是要收他为徒？”
韩作武语气不善，带着几分忧心忡忡。
见李不凡点头，他叹了一口气，附在李不凡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李不凡笑道。
“不妨事，你就帮个忙就行了，回头叫这小子去魔月秘境走一遭，等他出来，你们几个老家伙保不齐要争着收他为徒呢，我也就占个先机罢了。”
唉。
韩作武叹了一口气，很快帮莫白录好卷宗，以一滴心头血立下命牌。
人在，命牌在。
人亡，命牌碎。
根据韩作武的说法，莫白趁机找了一下，发现陆炎飛的命牌还在，这家伙居然没死？
命还真大。
临走，韩作武叹道。
“小李子，不是我说你……好自为之。”
说罢，大有深意地深深看一眼莫白，而后又坐回到门口台阶上，靠着石柱子迷上眼睛，很快便发出轻微鼾声。
李不凡摇摇头，笑道。
“小子，你可得加油啊，不能让老夫被老韩这老家伙看扁喽。”
啊？
“前辈，他说什么了？”莫白也有点好奇。
他总觉得，这位五长老看自己时的眼神，很有问题。
就好像……
好像在看一具尸体，带有一种冰冷的审视目光。
“也罢，既然老夫打算收你为徒，自然要跟你说明白些，也好让你早点有个心理准备，出了事可就晚了。”李不凡语重心长地说道，“老韩精通易理，术数推演颇有心得，他说啊，你，早夭。”
“什么？！”
莫白瞳孔一缩，本能地一个后跳。
李不凡见状安慰道。
“你也不用担心，命数非定数，人为可改之，否则也不会有人定胜天的说法了。”
可莫白不这么想。
五长老看见的，并不是他，而是前身，那个已经死去的同样叫莫白的家伙。
毕竟，他相当于借尸还魂。
看面相，算命理，如果真的能窥得天命，那么这位魔月宗五长老的手段，还真是高明，不得不防啊。
这些莫白自己清楚，却不能告诉李不凡。
哪怕此刻的李不凡没有表现出任何恶意，有些秘密，也只能烂在肚子里。
“多谢前辈开导，我会注意的。”
“魔月秘境是一处古战场，传闻是万年前魔月宗一位大能前辈发现的，里面危险重重，却也存在诸多机缘，只有天赋卓越之辈才能进入，老夫给你争取到这个名额，你可要珍惜，更要在秘境中小心行事，哪怕最卓越的天骄，也有陨落的危险。”
“明白。”
“半个月后宗门大比，也是魔月秘境开启之时，你且留在宗门好好练功，夯实基础，切勿贪功冒进。”李不凡幽幽说道，“万丈高塔平地起，根基扎实，未来才能走得更远，你天赋不错，老夫希望你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李不凡带着莫白来到他的山头洞府前，拔出刀，开始演练。
“老夫现在传你魔月九刀的前招，好好看，好好学。”
一道道月牙刀影闪烁，流畅丝滑的线条在空中摇摆，李不凡使出来的魔月九刀很完美，起码以莫白现在的眼力，看不出任何缺陷。
哪怕是集中精力，两眼通红之时，能看见每一次出刀轨迹并牢牢记住。
那些轨迹，也并无任何断痕。
“不愧是元丹境长老，这才是真正的魔月九刀啊。”莫白暗暗捏紧拳头，自己也要努力修炼，争取尽快到元魄境，乃至元丹境。
看望前招，莫白意犹未尽。
现在的他，已经学到魔月九刀第四刀，虽然陈昊施展出来的并不完美……
“前辈，能让晚辈瞻仰一下完整的魔月九刀吗？”
“你小子……贪多嚼不烂啊。”
“不会的，晚辈只是想看看，长长见识。”
“好吧，老夫就满足你，但只有这一次，下不为例。”
李不凡轻哼一声，旋即扬起长刀继续施展第四刀、第五刀……
直到第九刀施展出来，一道弯月旋风划破天穹，飞出数百米才散去，天空中的一朵云，都被那一刀震散开来，这还是李不凡演示出来的效果。
若是实战，百丈之外取敌首级也是信手拈来。
再看莫白两眼猩红，四肢颤抖，嘴角也在不停地哆嗦，像极了有大病的模样。。
“年少轻狂，贪多嚼不烂啊。”
李不凡知道，肯定是莫白强行记忆魔月九刀，精气神消耗过甚f所致，不过他并未帮忙，让年轻人吃些苦头也是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