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

　　吃完午饭，我们在店里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才离开小店。
　　外面的空气相对于店内的冷爽让人觉得有些闷热，待在太阳底下一分钟不到就会感觉到衣服在发烫。
　　我用手抵在而头上遮住阳光，眯着眼睛想着海岸的方向望去，虽然有着不少的绿荫，但是被太阳直射的时间恐怕也不会长。
　　但是好在自己早有准备。
　　我信心满满的从自己的小肩包里面拿出了一把橙黄色的女式遮阳伞，伞比较小，但总好过顶着大太阳要好得多。
　　“那个，楠枳你要不要.......”
　　可这时身后传来了橘野的询问，我转头看过去，发现橘野不知什么时候从自己的帆布包里面拿出了另一把淡青色的遮阳伞。
　　橘野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伞，然后又看了看我手中的伞，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说完。
　　“看来我们都很聪明嘛。”
　　我笑着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遮阳伞说道。
　　“额，这个.......”橘野张了张嘴，犹豫了片刻。然后她按动了伞柄上的按钮，遮阳伞像一朵花一样自动打开，上面有着四叶草的图案，看面积应该是为今天准备的双人伞。
　　“我这个伞比较大，要不然我们一起撑吧？”
　　橘野试探性的问道。
　　唔，我轻微的纠结了起来。
　　虽然自己不介意跟橘野共用一把伞，但是明明有两把伞却要一起挤到一把伞下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好吧。”我最后同意了橘野的提议，反正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橘野将伞打了起来，我则一步跨到了伞的阴影里面和橘野肩并肩的行走着，因为橘野的手臂放在两人中间打伞的缘故，因此我特意的稍微在与橘野的距离上留出了一点空间以免妨碍到橘野的举伞和行走。
　　“夏天果然是很热啊~”我看着被阳光照得金黄的地面发出感慨声，那股沥青味隐隐约约的萦绕在鼻尖，耳边传来着夏天特有的蝉鸣声。
　　“比城市还热吗？”橘野反问道。
　　“嗯，肯定是城市要更热一些，只不过相应的解暑方式也有不少。”
　　“这样啊.......”橘野发出一声感叹声，我扭头看了她一眼，两人的身高实际上差距不大，因此我能够清楚的看到橘野脸上划过的汗水和微红的脸颊。
　　“城市果然很好呢，怪不得小镇上也有很多人都往城市里面走。”
　　我顿了一下，总感觉橘野在暗示着自己，但是看橘野的表情，好像只是真的在感叹着现状而已。
　　“但还是小镇上让人过得安逸一些。”
　　“那是因为暑假的缘故吧？”橘野说道。
　　“也有可能。”我并没有排斥这种观点，“但是小镇确实要比城市里要安静得许多，风景也好，汽车又少。”
　　“楠枳说话真老气呢。”橘野打趣了一句。
　　“我可是抱着养老的心态回来的哦。”
　　“那楠枳是不打算走了？”橘野扭过头来，十分自然的询问着我，但是琥珀色的眼睛却始终盯着我。
　　“嗯嗯。”
　　毕竟都把房子重新打理过了一遍，自然是抱着长期居住的想法的。
　　“这样啊......”橘野了解的点了点头，像是随便问问的一样，只不过走路的步伐比刚才要轻快不少。
　　看样子橘野的心情不错呢，这是一个好现象。
　　我们并着肩朝着的方向走去，在经过长长的柏油路和绿植的包围后，沿着几次向下的台阶走着，才会最终来到堤岸。
　　沿着海岸线的是一条很长的道路，道路往外是一片金黄色的沙滩，再往外，就是波光粼粼的海面了。
　　海风迎面而来，带着些许的腥味和凉意，远处的海鸥自由的飞翔着，每当他划过海面的时候就好像融入了闪烁着亮光的海中。
　　此时的意外的没有什么人，想着可能是小镇上的人平时都接触惯了，虽然有着凉爽的海风，但毕竟也同时具备了毒辣的太阳，除非是想晒日光浴，否则这样的太阳还是不太想到玩的。
　　我的视线顺着沙滩往前延伸过去，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耸立着的灰色灯塔。
　　它的颜色在白天里同样醒目得就像在黑夜里点亮的灯，看上去就像烟囱一样，外墙是坚硬且年代久远的灰色岩石，待我们走近才更清楚的看到它的基座身上被海水腐蚀拍打后留下斑驳痕迹。
　　“看起来年代很久了呢。”我抚摸着灯塔凹凸不平的外墙，上面吸收着日光的灼热。
　　“毕竟是从以前渔村时代就留到现在的老古董了。”橘野走上前去，在灯塔下方露出的铁门上使劲摇晃了几下。
　　“你在做什么?”我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不记得了吗?以前我们偷偷溜进灯塔里玩的时候就是靠这招把铁门给晃开的。”橘野皱着眉头继续摆弄着。
　　“守塔的阿姆姥爷有时候会因为忘记或者图方便就会简单的卡住铁门而已，用力晃荡几下就会有几率打开。如果没有钥匙，要想进去的话，就只能靠这种碰运气的方式。”
　　“耶，运气不错。”
　　伴随着“咔”的一声，铁门打开了，橘野对我招了招手，示意着让我跟上。
　　灯塔的内部挂着简易的壁灯，但并没有点亮。少量且简陋的一些家具布置按在内部的一个特地开辟出来的空间里，像是一个临时的休息点。
　　“这是他们值班的时候休息的地方，当初阿姆姥爷还老是嫌我们烦呢。”橘野笑着说道。
　　而我只是含糊的发出了“嗯嗯”的声音。
　　我对这些事情的印象不深，就连所谓的阿姆姥爷也没半点影响，我暗自对自己当初没有认真记忆而忿忿叹气。
　　我和橘野走上了螺旋上升式的台阶，它沿着墙壁盘旋而上，向外的一侧有着锈迹斑斑但还算坚固的扶手。
　　灯塔里安静至极，回荡着鞋面踏在水泥台阶上的声音。
　　手心上传来粗糙的栏杆，上面的铁锈轻轻一抹就能擦下来一块。
　　我的心脏莫名的有些鼓动得不对劲，就好像有人在不断的扣打着心扉，与这里的某种东西互相呼应。
　　只可惜我的记忆并没有回应这种期待。
　　“这种感觉真不好……”我低声吐了口气，想要将那种急躁的情绪给一并吐出来，但效果并不好。
　　我知道，这并不由我能掌控得了，或许是过去的时簌楠枳在我的心里留下的痕迹也说不定。
　　灯塔的高度比我想象的要高出许多，起码有五六层楼的样子，不过由于我常有锻炼的缘故，并不觉得太难。
　　台阶随着越上而越窄，最终在只留有一个人宽度的地方打开着一个通往外边的铁门，明媚的阳光冲入幽静黑暗的灯塔内部，照亮了其三分之一的高度。
　　隐隐约约能够听见海浪拍打在礁石上的声音与海鸥的鸣叫。
　　我不禁有些激动与好奇，像是要赶上烟花绽放的小孩，加快了脚步，跨越过了那道光门。
　　来到了灯塔上外露的环形平台。
　　映入眼帘的，是波光粼粼的海洋与远处蔚蓝色的水天相接的地平线，像是蔚蓝色的平面上洒落了数不尽的钻石，折射天空的色彩。
　　下方是海浪拍打在黑色礁石上所激起的白色浪花，耳边传来海浪的呼吸声，就像一曲充满节奏感的小提琴曲。
　　“果然很漂亮啊……”我双手抓着围栏，兴奋将上半身探出平台围栏。
　　我觉得如果我是动漫人物的话，此时此刻眼睛绝对闪烁着亮光。
　　城市的钢筋混凝土建筑以及各种压抑的人工建筑群让我时常感受到一种来着人群以及环境的拥挤感，就算逃离到城中湖也都几乎透露着人工和城市的气味，如今难得见到辽阔的大海，才真正的感觉到一股自由且自在的空气。
　　心中莫名的生出一股冲动，那是来着压抑已久的内心的声音似乎要迸发出来的感觉，胸腔的心脏剧烈的跳动，像是要突破“难为情”“害羞”等情绪的重重阻挠。
　　“啊-----”
　　我将双手卷成扩音器的形状放到嘴边，闭起眼睛，大声且高兴的呐喊了出来。
　　海风迎面吹来，我感觉到自己的长发在撩动着我的脸庞，就像是在回应了我的喊叫声。
　　没有什么特别想说的话，单纯想要释放一股肆无忌惮大声喊叫的冲动，这是每次在城市人流中行走都想来一次的刺激愿望。
　　“啊------”
　　我再一次喊了出来，然后一脸愉悦且舒心的靠在栏杆上，轻轻的呼气。
　　我稍微的向橘野的方向看去，果然她面露着惊讶且疑惑的表情看着我，应该是没想到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吧?
　　但随即她又挂起了好笑的表情。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一面呢，吓我一跳。”
　　“嘿嘿，你要是在城里生活过，一定也会想要像这样大声喊一次的。”
　　吹着海风稍微冷静了一下的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果然事后被人看见也都还是会有些尴尬。
　　“城市的生活那么压抑吗?”橘野趴在栏杆上，向着我的方向扭过脑袋，琥珀色的眼睛里倒映着我的影子。
　　“总得来说，不好不坏。”我并不是很想评价在城市的生活，虽然身处在人潮之中一直感受到拥挤和迫不得已，但是向人倒苦水这种事情还是算了吧。
　　“上面那个是【信号灯】吧?”
　　我抬头看到灯塔的最上方有着一个小亭，里面安装着一个红色底座，套在一个透明罩子里的物体，沿着从平台上延伸到外壁的铁质楼梯上可以过去。
　　“嗯嗯，晚上的时候他就会自动亮起来，在好远的海面上都能够看得见。”
　　“这样啊，对了，橘野你出过海吗?”我好奇的问道。
　　“诶，我吗?”橘野愣了一下，然后皱起眉头，嘴巴抿成一条线，有些不确定的回道。
　　“应该算是出过吧，曾经搭过别人的渔船。”
　　“诶，我也想出海。”我羡慕的说道，扭过身子来眼睛遥望着海的方向。
　　但是橘野听到这句话却呆愣住了，趴在栏杆上的身子微微直起，瞳孔放大，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疑惑的重复了一遍我说的话:
　　“你……想出海?”
　　“嗯?”
　　我歪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这是一句非常不得了的话吗?
　　“啊，没事，就是有些好奇你怎么会想着要出海。”橘野挽着鬓发，语气有些漂浮。
　　我暂时还无法想明白，但是橘野也很快恢复了正常的表情，因此我虽然有些不安，但是也暂时压了下去。
　　“嘛……也没什么理由。”
　　“这样啊……”橘野似乎在想些什么，然后她盯着我缓缓问了我一个问题。
　　“那楠枳，你还晕船吗?”
　　“……”
　　我能感觉到身体突如其来的僵硬。
　　我这才意识到我说了一句蠢话。
　　周围的海风，海浪通通消失不见，就只听见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声和血液在身体里流淌的咕噜声，这样我有些难受。
　　我不知道橘野这么问的是单纯的询问还是另有所图。
　　但此时此刻我必须说出一个谎言，又或者是将选择的结果交付给运气。
　　我舔了舔嘴唇，竟然发现有些干裂，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热的缘故。
　　“为什么这么问呢?”
　　我最终选择了用问题来回答问题。
　　“因为……”橘野刚想说什么，余光便瞥到不远处的沙滩正有人一瘸一拐的向着灯塔的方向走来。
　　她猛的将我拉了过来，然后一起蹲下，将身体掩藏在墙体的后面。
　　“怎么了？”
　　橘野紧张的表现让我感到疑惑，于是乎我想悄悄探头出去，打算瞧一瞧橘野看到了什么，结果她用手把我一头按了下来。
　　“谁在塔上？！”一声中气十足的喊声隔着老远的距离把我吓了一跳。
　　“小心，别被阿姆姥爷看见了。”橘野将将手指立在了嘴唇中央，示意着我不要弄出太大声响。
　　我用手掩着嘴巴，用眼神询问着橘野。
　　“要是被看见我们私自上来肯定要被说教一通的。”橘野小声的解释，“他可是有名的怪脾气呢，听说连男生都会被骂哭诶。”
　　“那怎么办？”我脑中浮现出了一个面容严肃凶狠的冷面老人形象，忧心忡忡的问道。
　　“等着？”
　　“可万一他将灯塔的门关起来怎么办？”
　　我想起来灯塔下的铁门并没有关上，如果阿姆姥爷是因为自己的大喊声给引过来的，那必然会来灯塔查看一番，到时候肯定就会注意到有人进入灯塔了。
　　“唔……”橘野似乎也没有想到这个可能，苦恼的皱起了眉头。
　　“我们跳下去?”
　　“不管是沙滩还是海水都会死人的。”我在胸前画了个叉，拒绝了这样的明显的玩笑。
　　“都怪楠枳你大喊大叫的。”橘野稍微抱怨了一句，但是随即又是想起什么一样，“噗嗤”一笑，低声说道:
　　“现在不是和以前一样嘛……”
　　“诶?”我没有听清楚橘野的后半句，于是忧心忡忡的思考着下一步要怎么办。
　　“那我们该怎么办?”
　　“干脆直接去道歉吧，反正我们也没做什么？”橘野轻松的笑着说道。
　　我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开心起来。
　　我对于听取陌生人长篇大论的教诲和训斥并没有兴趣，倒不如说这会让我陷入长时间的尴尬状态。
　　面对这种跟大人的人际交往还是应该能避开就避开比较好，我自认为与那位名为“阿姆姥爷”的老人家没有太多的共同语言。
　　而且因为刚才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我现在不是很想和认识自己的人见面。
　　“我觉得干脆直接跑吧。”我提议道，与其坐以待毙，我更倾向于主动逃跑。
　　我微微直起身，将脑袋探了出去，看到一个佝偻的身影正缓慢的向灯塔的方向走来，但是因为距离的关系，即使速度不快应该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机会不容错过。
　　“.....诶！！”橘野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但是随即一愣。
　　我没等橘野说完，便拉起她的手往门的方向跑去。
　　脚下的台阶就像变换的钢琴键，一连串清脆且急促的脚踏声在灯塔内部回响着，不断撞击着墙壁，在我和橘野之间相互弹跳着。
　　明明不算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但是却意外的好玩且紧张。
　　我拉着橘野很快的就从灯塔里跑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从左边慢慢走来的阿姆姥爷，于是果断的选择了往右边沙滩的方向跑去。
　　“诶....等等.....”
　　脚下细软的沙粒就像棉花一样，在跑过的路径上留下一连串脚印，温热的感觉从鞋底传来，就好像在沙堆里埋下了一个太阳。
　　“呼。”我在一个较远的地方停了下，微微的喘气，汗水稍微浸湿了衣服。
　　这时我才有时间回头看看橘野的情况，她面色有些红润，一手压着因为跑步而导致快要掉下的草帽。
　　她拎着的帆布包反倒是滑到了我和橘野正拉着的手的中间，看到这个我才突然醒悟，放开了牵着的手。
　　橘野蹲了下来，用手调整了一下自己穿着的凉鞋，看样子是在奔跑的过程中不小心弄到了，嘴上却忍不住抱怨着：
　　“我都说等一下啦。”
　　“没事吧。”我同样蹲了下来，仔细看了看橘野白皙的脚踝。
　　橘野的腿很明显是经过跑步锻炼过的，有着些许明显的线条和美好得令人心动的弧度，脚踝处显露出的色差不仅没有影响美感，反倒有些添加了些许勾人的美妙。
　　我没有考虑到凉鞋跑步的不便，因此我不希望橘野为此而崴了脚。
　　“还好。”橘野动了动脚，发现没什么问题，便站了起来，将帆布包重新挎回了肩膀上。“你突然拉着我跑吓了我一跳。”
　　“嘛，或许是心虚的第一反应。”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真是的。”橘野嘟囔了一句，她用手轻轻将散落的头发挽到脑后，因为奔跑和炎热的天气让她的头发和修长的脖颈有些湿润和发亮。
　　她用手给自己扇了扇微风。
　　我也感觉到太阳灼烧一般的热度，沙滩周边并没有遮挡物，因此我被彻底的笼罩在太阳底下。
　　我忍不住拉起领口，扇动着，企图让风从胸口灌进去，但效果并不好，毕竟不能奢望从全是热气的空气中找到微凉的气息。
　　只有时不时从海上吹来的风吹过脸庞才能感受到凉意。
　　“稍微在走走?”
　　我询问着橘野的主意，难得来一次，虽然有些大太阳，但还并不是那么想回去。
　　“嗯。”
　　橘野点了点头，重新把帽子给带上。
　　“不用打伞吗？”
　　“那得多无趣啊。”
　　我耸了耸肩膀，抬起脚后跟，伸手脱下了鞋，拎在手中晃荡了几圈，踩着细软而温热的沙子走向被海潮起伏冲刷着的边缘。
　　脚踝被海浪抚摸着的感觉凉爽而又舒适，海风轻轻吹起我的头发，让我一时间忘记了刚才灯塔上尴尬而又紧张的情绪，
　　我的记忆里完全没有关于这片湛蓝色大海的印象，但是从内心却好奇而又向往着这面蓝色的镜子，向往着她所掩藏的迷人与危险。
　　或许透过她能够稍微看见掩藏在现在这幅身体之下以前的我的模样。
　　冷静下来的我，又再一次回想起刚才橘野的问题，我觉得那应该不是简单的“是”与“否”的问题，而是有着更深层次的意义。
　　我为我的举棋不定既感到理解而又感到无奈。
　　我永远学不会时簌那般模样，尽管我有在向她靠拢，但刚才在橘野的问题下哑口无言，无法回答的情况让我意识到，我确实永远无法变成她的样子。
　　我的身体里既有她的部分，又有我的部分。
　　想到这里，我竟然真的觉得自己有些高兴以及难过。
　　一时间我觉得自己有些矫情。
　　“那个……楠枳，海祭的时候我们坐船出海吧！我们……还没一起出过海呢。”
　　橘野的声音突然从身后想起，带着既忐忑而又期望的声调。
　　我停下了脚步。
　　这似乎又是一个关于“以前”和“现在”的询问，是对我，还是对“她”呢
　　……应该是“她”吧?
　　毕竟我和橘野也只不过见了两面罢了。
　　我回想着之前橘野的一举一动，她似乎都在试图和时簌对话。
　　如果告诉她，我其实并不是她所想的那个人会怎么样呢?
　　来之前，我曾有过这样子的冲动。
　　肯定会伤心的吧。
　　这样想着，胸口反倒变得胀痛起来。
　　应该说我深刻的感受到了橘野和时簌的感情，即使相隔十年，相隔千里，都依然会想着对方。
　　而现在的我，就是为了延续这样的感情所回来的。
　　这是我所承下的恩情所必须要做的回报。
　　那，以前的“我”会怎么回答呢?
　　出海什么的……
　　“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