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归一决

　　老者已经闭眼喃喃自语。
　　没有回应云湛，片刻后面带笑意睁开眼，那种微笑是脸皮上支撑出来的微笑，自己曾经在青要山见到山中的猎户猎杀即将得手时会漏出这种笑。
　　“封存的往事你知道多少”老者似乎提起往事确实滔滔不绝。
　　他站起来拍打身上的灰尘轻盈地活动身体：“前辈指的是三十年前两族的大战？”
　　老者长叹一声：“归一决也是自那时现身于世...
　　妖族在丰富的资源中发展近万年，衍生出中两个庞大的势力，太蓬、三足乌。
　　一山难容二虎，更何况这种顶尖实力，为了抢夺资源，死伤已是常态。
　　三十年前两势力的首领，约战大漠决一死战，若谁胜出，那么败的一方必须臣服于另一方。
　　三足乌与太蓬的代表青鸾在大漠厮杀了几十天，双方都出动了的顶尖战力在旁掠阵。
　　天地共震。
　　斗到第二个月时，三足乌明显精力不济，反观青鸾仍神材依旧。
　　为了这场关乎生存权的决斗，三足乌动用了上古秘术归一决。”老者哽咽了一下，似乎了为遮掩什么，又继续说道。
　　“老朽忘了，那时是叫归一决并没有上禁忌之列。
　　三足乌顿时灵力暴增，甚至超越化身境。
　　青鸾被击败。一时三足乌族威震整个妖族，这个时期的三足乌成为妖族的第一。”
　　他的眼中眼中闪耀光辉，但自己却看穿了那只是一瞬间的辉煌，一声长叹后暗淡了下来。
　　“三足乌整个势力都沉浸在欢喜癫狂时，想不到归一决竟然还会反噬。
　　得胜而归的族首也因为无法承受归一决的反噬，身体爆裂而亡。
　　因为族群的兴盛，三足乌很快又推举了新族首，但各部落趁虚而入，尤其是青鸾联合太蓬中的金鹏共同寻仇。
　　威名赫赫的三足乌就此失势。
　　三足乌族群追查归一决的出处，最终查到人族头上。
　　时隔百年不碰面的两族，终究没有逃过一劫，开始了那场浩劫...”
　　云湛愣了一下“归一决，我见过！”
　　“在哪见的？”老者追问。
　　云湛想了想“就在夫子昭的家中，我见他在研究归一决，但他见我立刻收起来了。”
　　“夫子昭！”老者眼中冒着火光。
　　自己虽然炼体术品级不高，但记忆力却是超群，看过一遍的文字或者符号都能倒背如流。“一定不会错的，但也没想到那东西居然真的是人族拿来故意陷害三足乌的。”
　　老者喘着粗气“看着吧，人族的夜也快来临了，我倒是希望他们能撑住，否则我的族人该找谁报仇呢！”
　　镇江府灯火通明。看似井然有序，如平日一般。淼江封祭的消息已然封锁起来。
　　青云学宿。
　　夏沫在宿舍门口犹豫了半晌，心中小鹿乱撞。
　　“臭云湛，那晚后三天了不见踪影，练武场也不去了，难道他真的想被流放大漠！”夏沫看着宿舍前来往的人群，想打听他的下落。
　　管不了这么许多了，上去问问。她鼓起勇气走近学宿。
　　“老师，请问炼体一班云湛在么。”
　　学宿老师一脸诧异“你找云湛？”
　　嗯，夏沫面容绯红，支吾了半天问道：“他在不在？”
　　“这小子每天神秘的很，常好几天不回来住，好像他经常在城南的一处院里住。”
　　从门口出来，正好与若楼打个照面。
　　“夏沫？你怎么来这了？”若楼惊奇。
　　“见过云湛么？”对于若楼，夏沫一直很反感，虽是同门平日里几乎没有来往。
　　若楼把夏沫拉到一边，说话时刻意压低嗓音，“听说那小子被抓进镇江府大牢了...”
　　啊。夏沫面色慌张，此时也忘记跟若楼话别，匆忙走了。
　　望着夏沫的背影，他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微笑。“云湛跟我抢女人，这下看你怎么办。”
　　镇江府衙
　　虎背熊腰的府兵走进来通报：“府君，小姐来了。”
　　夏广极为诧异，随即摆手：“快让我那闺女进来。”
　　满脸宠溺的看着进门的夏沫：“我的好闺女，怎么来府邸了？”
　　“女儿这不是想你了嘛！”夏沫像只温顺的小猫。
　　“你啊，这是有事要找爹爹吧？”他从桌上拿起一颗灵果，细心的为夏沫剥皮。
　　夏沫语气委屈：“你是不是抓了个人。”
　　“什么人？”夏广谈笑间把剥好的灵果递给她。
　　“武堂炼体一班云湛。”
　　夏广扭过头表情凝重看向身旁的西子选：“有这事？”
　　西子选一面看着夏沫，一面看着夏广有些为难：“前日确实抓过人，不过...”
　　夏广轻咳了一声，他不敢继续说下去。
　　“有话就说。”夏广不耐烦的抿了口茶水。
　　“人是东长老杜江抓的，认准了那人是妖，手续是南长老若梁办的，这件事一直未禀告府君，只是前几日跟你提过有江边有一只小妖...”
　　“武堂中的儿郎们都是镇江府千挑万选出来的，武堂里能有妖，那岂不是所有人都成了妖了？”夏广一拍桌子，瞬间被强横的掌力分为两节。
　　夏沫赶紧附和道：“武堂之内怎会有妖，一定是弄错了。”不过云湛是妖她是自然知晓的。
　　一旦这件事被坐实了，下半辈子基本上就得在地牢里过了。
　　夏广厉声斥责道：“赶紧把人放了。”
　　西子选走下台阶，双手抱拳道：“府君不可，镇压在地牢中的还有那头妖三足乌，经过测验他已有三百余年的修为，况且此时夫子长老已经练成秘籍，若此时调遣地牢恐生变故。”
　　嘶—夏广倒吸了口气，神情焦灼。
　　三足乌虽然失势，可他不能也不敢冒险，这本是上一任府君留下得烂摊子，误抓了三足乌。
　　若不是地牢中有囚牛所制的困神阵，这头三足乌一定是看不住的。
　　“若是纵虎归山，恐再遭三十年前那场祸患，还望府君三思。”西子选跪倒在地，字字铿锵。
　　他心里自然有数，三足乌三百年恐怕已经步入洗髓境，斗他个初入育丹境还是胜有余力。
　　夏沫笑眯眯：“爹爹，三足乌是过去的辉煌，以后大千世界还得看我们这些年轻人。”
　　西子选这次倒是没说什么，他清楚这位大小姐在夏广心中的地位。
　　“呵呵，不亏是我女儿，就是儿郎也不容多让。”
　　夏广对女儿虽然对女儿宠溺，这并不会影响对当下时局的判断。
　　使归一决时，就是那头三足乌亡命之时，一旦中间出了岔子被这头三足乌逃脱了，回去以后再起战火恐怕这后果不是自己能承受的。
　　“沫儿，等两天，爹打包票那小子也不会有性命之忧，现在地牢是最安全得地方，咱们镇江府精锐都守在那。”
　　“那…两天以后一定要把他放出来。”夏沫将信将疑。
　　随后夏广喝来下人：“来人护送小姐回府。”
　　待到夏沫走后，他阴沉着脸，拿起新端上来的酒杯猛灌了一口：“子选，去查查此人的底细，若是真有问题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属下领命。”西子选徐徐后退，作礼而去。
　　“哼，我夏家的女婿可不是好当的。”
　　镇江府地牢中
　　云湛双手合十，呼吸声愈发沉稳，这本妖族的内功其实更为适合。
　　身上的经脉涨地有些难道，小臂上两处印记缓缓地扩张，只有第三处印记不太明显，毕竟刚入炼体三重，按照这种修炼方式，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迎来第二次突破。
　　“你现在的气息紊乱，一个月内不可再用妖族心法了。”老者沙哑着嗓子从神游状态醒来。
　　这无疑给他晴天霹雳，一个月以后试炼早就结束了，虽然自己已经炼体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