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好吧，那就不重要吧。”
　　好像神智被剥离了一段时间的沈胤变得要冷静一些了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头绪呢……
　　“是吗？”沉梵突然站了起来“要不我们打个赌吧。”
　　感觉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我拒绝可以吗？”
　　不过沉梵选择性忽略了这句话
　　“你如果猜中了你吃掉的东西是什么的话呢……嗯……那我就告诉你一件有趣的吧是，但如果你猜错了……”
　　沉梵对着沈胤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我要拿走你身上的某些东西。”
　　沈胤似乎预料到了这一部分，并回以更加诡异的微笑
　　“我接受。”
　　“好！那就没有后悔的机会喽？”
　　说着从一滩难以描述的混沌中抽出一把猩红色的长刀
　　“你只有一次机会。”
　　空气随着刀刃吐出的丝丝雾气变得逐渐浑浊，从窗外渗入的阳光被莫名扭曲的不成样子，似乎是混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看也没有必要这么严肃吧？你是想拿走我的生命吗？不过我倒是没意见。”
　　“你只有一次机会。”沉梵依旧保持着单手握刀的姿势，神色没有丝毫的改变
　　“两个字，「混沌」。”
　　“哦？这就是你的答案吗？”沉梵轻蔑地笑了一声
　　“好吧……如果你要的是标准答案的话…那我猜很大可能是「（内容物不存在）」。”
　　某人的脸上滑过丝丝惊讶的神情
　　“「你」还挺厉害的嘛，但是我不认可这个答案哦？只写答案是得不了分的宥~”
　　沉梵又立刻摆出一如既往饱含嘲讽的微笑
　　“啧——”沈胤似乎有些无奈“其实我也觉得这个答案很离谱啦，不过不管怎么想我都没办法用理论来推理吧？所以我也只好用感性来猜测了，不过性情大变……这到底算什么呢？我觉得我现在很奇怪唉？”
　　想要说什么，但又什么也不想说，某种奇怪的感觉像虫子一般爬上了沈胤的大脑……
　　准确来说，是「渐变」？
　　“好吧~虽然是蒙对的……但我会告诉你的。”
　　沉梵随手把刀丢到一旁
　　“现在的「你」不是你，这个你明白吧？”
　　“呵，这个恐怕不用你说，我自己更清楚。”
　　“哦——那你也应该知道自己很快就会死吧？。”
　　这两个人就像在比谁笑得更变态一样……
　　“那请问你方便告诉我到底会以怎样的方式死去呢？话说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沉梵稍微顺了顺自己的头发，随后让自己的身体稍微缓和了一些
　　“你知道有一种很有意思的病吗……好像叫异手症来着？”
　　“你的意思是我会控制不住自己最后自杀么？”
　　沉梵并没有作出任何回答，只是看着眼前有些异样的家伙。
　　沈胤沉吟了几秒，又继续开口了：
　　“已经够久了吧？不然可就不能说「很快」咯？”
　　“「你」不是很聪明吗？想想看啊，你会怎样在短时间内死亡……”
　　就目前来说，自己应该，不…绝不可能会有自杀这么蠢的想法，还有，他没有回答我的第二个问题，所以实际上自己并没有死……？
　　等等……我真是有点蠢过头了……
　　“我就在想啊……如果想要救一个人的话能做到什么程度呢~”
　　沈胤周围的空气逐渐变得凝重起来，似乎想要将呼吸与身体一并压制住一样。
　　难道自己……误判了？
　　“正所谓……”
　　又是那种抽风了的怪笑……
　　“不惜一切代价，可不能怜惜被拯救者的生命哦？”
　　*砰
　　气压瞬间将沈胤毫无征兆地压在了地上，沈胤眼中闪过了几缕黑色的光带此后就再无机会与沉梵对视。
　　“真是的……搞的自己很重要一样……在我面前耍聪明的话可是会死的很难看的呦。”
　　那他之前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请记住，这个世界由实实在在的「物质」组成，就算你编造了整个故事，无法控制世界之前的你就是一条谁都能杀的野狗，懂？”
　　但沈胤并不怎么在乎这种羞辱，他只是很疑惑自己在沉梵心中的地位究竟是怎样的，而又为什么会让自己误判呢？
　　沉梵把脚狠狠地踩在了脊椎的位置，并故意扭转小腿让沈胤的脊椎达到了错位的地步。
　　沈胤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关节正在嘎吱作响的同时一并撕扯着自己的肌肉纤维。
　　但他并没有进行任何的抵抗，更没有哀号。
　　“我不记得这招会让人说不出话啊？我还稍微降低了一点点压力的哦——”
　　“呵呵……本来……就不是原来的……”
　　虽然只是一句调侃的话，但却意外的说对了某个部分？
　　“对啊…本来就不是原来的——”
　　沉梵的脚轻轻的抬起，随后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圆弧，精准的命中那条被扭曲的不成样子的脊骨。
　　*咔咔咔
　　骨头……碎了？
　　这回真是痛到感觉不出来了……
　　但有一点沈胤十分确定，自己的身体已经没办法再动一次了。
　　“这招叫什么来着？…好像是竖劈？”
　　沉梵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甚至连笑都懒得笑了。
　　“好啦~结束结束~”
　　被甩出去的刀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沉梵的手上，不过它似乎变得更加鲜艳了，或许……更嗜杀了？
　　“在杀了你之前，我要不要先介绍一下我的好朋友呢？”
　　沈胤的耳里充斥着杂乱的话语声，并渐渐覆盖了他的五感与意识。
　　“其名为——”
　　「恶鬼」
　　猩红的刀刃瞬间刺穿了沈胤的心脏，彻骨的冰寒也随之涌入，如恶鬼般肆无忌惮地撕扯着他的身体，之后，便没有然后了。
　　…………………………
　　如喝水般随意的结束了生命，双方都是。
　　…………………………
　　如梦初醒
　　为什么感觉自己有一段记忆莫名其妙不见了？
　　“呦，终于复活了？”沉梵非常随意地贫了一句
　　沈胤从沙发上坐起，观察般地看着自己的手，仿佛并不属于他一样。
　　“那个……你没干什么奇怪的事吧？我感觉我好像少了点什么？”
　　“嘛……谁知道呢？”
　　这是……承认了？
　　“怎么？你管的着？”
　　从话语中听出来一点不耐烦的意思
　　“那我之前在干什么？这我总管的着吧？”
　　“呵呵。”
　　这个冷笑是什么意思啊？？？
　　“算了…扯这些干嘛，”沉梵的心情换的很快“跟我出去逛逛。”
　　沈胤很确信这不是个问句，这特么是个祈使句……
　　但沉梵却自顾自地走了出去，丝毫没有要等他的意思，只不过是在要出门的时候头也不回的甩了一句“快点儿”就离开了沈胤的视线。
　　呃……真够随性的
　　然后沈胤就像条狗似的跟上去了（谁叫他怂呢）
　　浅绿色的草地和明朗的天空，还有如蓝宝石般镶嵌在其中的湖泊……似乎时间并没有流动过
　　只不过在湖边伫立着一个修长但却很矮小的影子正对着沈胤发笑
　　这个距离确实看不清楚沉梵到底有没有在笑，但总感觉那种戏谑的笑声已经钻进脑子里了……
　　非常不情愿的凑了过去
　　“这片湖……很好看吧？”
　　“呃……确实，感觉像地中海一样看不到边啊……”
　　“是嘛……”沉梵突然把头转向沈胤“你想不想去湖中心看看？”
　　看起来兴致还蛮高的…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不过自己确实也有一点想去啦……
　　“嗯。”
　　“那现在就去吧。”
　　话音刚落，湖底似乎传来了一阵很奇怪的声音，就像有什么东西要从水里钻出来一样？
　　于是以木桩支撑，并用木板搭路的平板桥在湖面上浮了出来，随即又如同积木般拼接成了一座绵延到视线之外的木桥。
　　“这……是怎么做到的？？”
　　沈胤有些惊讶
　　不过沉梵没有理会这个问题
　　“抓住我的手。”说着伸出了手
　　……啊这
　　“为什么啊？有必要么……”
　　“不然你会掉下去哦？然后就再也上不来了……”
　　明明沉梵没有在笑，但还是然沈胤觉得毛骨悚然
　　在犹豫了几秒后，沉梵主动抓住了沈胤的手
　　……？！
　　有点冷…………
　　“你不会是不敢握我的手吧？”
　　嗯……确实——
　　不过沉梵出乎意料的没用体术干扭断他关节之类的事
　　然后被十分抢用的拉着走上了桥
　　……他刚刚是不是在冷笑啊？
　　………………
　　沉梵在前面牵着沈胤，而沈胤倒也十分乖巧的跟着走
　　就这样不知道走了多久……
　　看不到岸了——
　　沉梵突然停了下来
　　“好了——这里就是湖中心啦。”
　　沈胤机械地停下脚步，然后站在原地看了一会
　　“其实………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好看……………………”
　　耳边突然飞过一个清脆明快的响指声
　　……欸？变成黄昏了？
　　欸？桥只剩下脚下的部分了？
　　“现在呢？”
　　确实…………很厉害呢
　　主色调从天蓝色变成柔和的黄昏暖色调了，还有点粉粉的红色？
　　此时的水面如同鱼鳞般映射着黄昏那略带娇嫩的金黄色，虽然很常见，但依旧很美……
　　“啊——好美………”
　　沈胤甚至高兴地忘掉了自己的手正在沉梵手里
　　“如果我说这是以西湖为原型做出来的你信吗？”
　　“可是我记得湖心有一个亭子啊？”
　　沈胤似乎忘了自己正在和沉梵说话
　　“呵呵………你喜欢鸟吗？”
　　沉梵冷不丁地转移了话题
　　“鸟啊……没什么感觉呢。”
　　“我听说……有一种鸟没有脚。”
　　“啊？那它怎么活？”
　　“它一生只有一次落地的机会……那就是它死的时候。”
　　沉梵悄悄放开了手
　　*扑通
　　“啊！！！你阴我！！！！”
　　“呵呵，现在你成了那只落地的鸟了哦？”
　　沈胤现在才想起来……
　　自己不会游泳……
　　啊！！！！！
　　沈胤在水面上疯狂挣扎
　　“要不你站起来试试？”
　　沉梵又摆回了那副嘲笑脸
　　沈胤试着站了起来，水只是没到了胸口的高度……
　　这真是……羞辱人……
　　“你觉得‘西湿’怎么样啊？”
　　双关烂梗……
　　“啊，都不起说错了，是「西尸」。”
　　？！
　　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
　　一直纤细修长的手突然抓住了试图抱住木桩向上爬的沈胤
　　艹！
　　另一只手绕上他的脖子，极度强硬地把他掰了下去
　　没关系……水还不算深……
　　等等……
　　原本的小水池顷刻间变成了万丈深渊
　　………………
　　还真是………………「西尸」………………
　　咕噜咕噜咕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