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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江东年少 / 第二十一章 郑君草,松烟墨

第二十一章 郑君草,松烟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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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玄一愣,进而大笑,指着周瑜:“周瑜你呀,是真的傲!”
  周瑜也跟着笑:“学生也不知为何,就是感觉如此行事,更为舒服。”
  郑玄收起笑容,转而担忧:“公瑾,你可以傲,因为你有傲的资本,不过日后对待敌人,万万不可有轻视,傲视的心!”
  周瑜正色:“学生明白,不过学生有一问?”
  郑玄示意他说,周瑜笑,看着郑玄继续说道:“不知先生是哪一类人?”
  郑玄一愣,周瑜自问自答:“先生乃是一类人,不过先生并不愚蠢,而是以避世的方式,来迫使自己不参与乱世,先生入秦,一为学问,二为离开世俗。因为先生不愿意看到,大汉禄祚运尽罢了。”
  郑玄被他触及伤感之处,长叹一声:“公瑾善识人心啊,你说大汉还有救吗?”
  周瑜见郑玄仿佛失去灵魂了一般,不忍但还是说出真象:“瑜不是愚蠢的人,如果大汉有救,瑜定会扶汉。”
  郑玄摇摇头,站起身来:“再会吧,周郎。”
  周瑜急忙站起,唤下人进来,躬身站在一旁,下人端了个盘子,上面有数十锭黄巾,还有一块黑墨。
  周瑜说道:“承蒙先生不弃,倾囊所授,瑜无以为报,仅以些黄白俗物偿还,还望先生不要拒绝。”
  郑玄笑笑,拿起那块黑墨,问道:“这是何物?”
  周瑜叹了口气:“依先生的脾气,拿起了墨就不会收下钱财了,罢了,撤下吧。”下人把墨块留下,端着钱财走出去了。
  郑玄很是高兴:“虽然我不配为你的老师,但你竟然如此知道我的脾气,讲讲吧,以周公瑾的性子,这块墨必有不凡。”
  周瑜讲述道:“这块墨,是我堂爷爷的至宝,当时他担任太尉之职,皇城中,巴结的人不计其数,送的礼品也是数不胜数,可是我堂爷爷生性清廉,不肯接受,都一一退还。唯有一人前来拜访,我堂爷爷,大开府门,宴请这个人,并且彻夜长谈。这个人也很是敬佩我堂爷爷,临走就送了他这块墨,他说‘太尉厚待,在下无以为报,此墨出于颍川,是用松烟烧成,这是最后一块,赠予君子,不辱此墨!’”
  郑玄仔细打量这块墨,似有松香,虽其貌不扬,的却是绝世好墨,问道:“这位奇人是谁?”
  周瑜笑道:“正是君子陈太丘,陈寔。”
  郑玄欣喜:”可是那位遗盗的陈寔(不知道的自己查一下),倒是久仰了,那我就愧受了。”
  周瑜笑道:“先生且莫客气,先生乃是真正的君子,先生不受,世间无人可得!”
  郑玄也是笑着:”周郎啊周郎,我可不敢当啊!“
  两人欢笑着,走出周府,周瑜一连送了十里,郑玄劝道:“周郎啊,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莫再送了!”
  周瑜又是不舍了:“老师真的不在周府多留几日?”
  郑玄摇摇头:“周郎,你我朋友相论即可,我也不留啦。”
  周瑜扯住郑玄的袖子:”您永远是瑜的老师,瑜不敢逾越,此去经年,不知何时相见,先生可否给瑜留个念想?“
  郑玄沉吟片刻,自己两袖清风,别无长物。忽然瞥向路边,指着一株草说道:“周郎切莫挂记我,玄别无长物,玄惟爱一物,便是此草,赠与周郎,望周郎早日建功!”
  周瑜并无丝毫的不悦,反倒深施一礼:“瑜谢先生赐草,敢问此草何名?瑜必定以此草勉励自己,争取早日建功立业!”
  郑玄大笑着离开:“此物,赠君草,周郎立世,还需谨慎为人,切莫目空一切,傲视天下!就此别过。”
  周瑜拜倒,高声说道:“学生谨记老师教诲,望老师一路顺风,早日求得自己的大道!”
  远望去,郑玄消失在眼界里,周瑜收起自己的感伤,吩咐人将这株郑君草搬回去(应该是离得太远,名字传错了)。
  回到家中,周异找到周瑜:“瑜儿,郑子离去了?”
  周瑜已经不再是六岁的顽童,深知礼数:“回父亲的话,老师西行函谷,求学问道去了。”
  周异点点头,赞叹道:”郑子真乃奇人也。那瑜儿你有什么打算吗?”
  周瑜反驳道:”孩儿已经是大人了,请父亲称呼瑜的字。”
  周异大笑,揉乱周瑜的头发:“黄口未退,就自称大人了?也罢,公瑾,你有什么打算?”
  周瑜不满父亲的行径,自己更喜欢衣冠整洁,急忙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不知父亲为瑜作何打算?”
  周异回答:“自然是随父入京了,京城中的高洁之士,不计其数,汝必当受益匪浅。”
  周瑜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儿不愿随父亲入京。”
  周异不解:“为何啊?”
  周瑜回答:“而今宦官当道,官场险恶,有识之士只求自保而隐退,而有钱的商贾则卖官卖爵。朝堂之上,再无高洁之士,尽是虎狼之师了!”
  周异听了这话,仰天长叹:“连稚童都能看出大汉朝堂的腐烂了吗?可怜我大汉的国祚啊!”
  周瑜只能宽慰:“父亲不必伤感,或许会有转机。”
  周异摇摇头:“唉,不说这个了,你到底有何打算啊?”
  周瑜躬身:“父亲,儿想效仿先生,访名士,游天下。”
  周异摇头:“你才多大啊?做学问就在家老老实实地做,不要好高骛远。”
  周瑜依然躬身:“儿以为只有走出去,才能看得远,而且而不会遍游九州,只是在家边上,淮扬一代游历罢了。还望父亲答应。”
  周异见他打定了主意,也不好拒绝:“那你的安全谁来保证啊,你才十二啊。”
  这时,周瑜的堂伯周忠走进来:“此事就按公瑾说的办吧,明日我去拜访鲁家,就带着他一起,反正我也辞官了,就陪着公瑾吧。”
  周瑜大喜:“侄儿多谢伯父!”周异见堂兄跟着也就同意了。
  次日一大早,伯侄二人收拾完毕,准备出发,周瑜身穿一身白色的华服,碧玉的发冠,白色的丝带,单眉细眼,面容好似含光的美玉,不论是谁见到都忍不住赞叹一声,好一个美少年!
  周瑜的母亲很是担忧,为周瑜整理衣装,埋怨着:“跟你父亲入京多好啊,干嘛要出去闯荡。”
  周瑜宽慰母亲:”娘,没事的,不是还有伯父在嘛,而且男儿本当自在四方!“
  周忠笑道:”说的好,弟妹放心,有我在,瑜儿不会受到伤害的。“
  周异缓缓走过来:“瑜...公瑾啊,在外面要听你伯父的话,不可以忤逆你伯父,知道吗?”
  周瑜有些哽咽:“父亲,孩儿明白。”
  周异含笑走过来,摸摸他的头:”瑜儿要乖,来,瑜儿外出游历,怎能没有利器防身,这是父亲我早年求段颎前辈好久,他才赠给我的剑,今天便宜你小子!”说完,把剑扔给周瑜,转身回府了,也许是不想让周瑜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
  周瑜强忍住眼泪,他明白段颎的身份,周家很难高攀,父亲求的此剑一定艰辛,但是却眼睛也不眨的送给自己。周母却感觉好笑:“你父亲这人,脾气又直又臭,也就是跟你能这样说话。”
  周瑜默然不语,眼泪流到腮边,周母轻轻帮他擦掉,轻声说着:“瑜儿小时候,你父亲总说我惯着你,宠着你,其实他心里巴不得我一直宠着你,不过你是周家的希望,所以你父亲才一直严格教育你。在外面,没人宠着你了,自己做事情,要多考虑几分,不必惦念着我和你父亲。放胆去闯吧,希望有一日,这世上的人听到你周瑜的名字,都会为之一震。母亲也就安心了。”
  周瑜泣不成声,扑到母亲的怀里,周母强忍着不舍,拉开他:“堂哥,瑜儿就交给你了。”
  周忠答应一声,带着周瑜离去,周瑜不敢回头,让自己的马跑得飞快,仿佛这样可以斩断一切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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