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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挚友的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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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的暖风吹过他的发梢,拂过他的脸庞,暑气却停留在他身边,久久不散,电脑主机上的显示灯忽闪忽闪的。他穿着一身皱巴巴的居家服,完全看不出是一个严肃的科研人员,他趴在电脑桌上,背后打开的窗户“呼呼”地朝房间里灌着热气,一只不识像的蚊子在他耳边干扰着他的午睡,“嗡嗡嗡......”“啪!”一声清脆的响声,他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把那讨厌的小东西赶走,“嘶,打的有点重,好痛。”他左手捂着脸,一副痛苦的样子,右手无意间蹭到了鼠标,电脑屏幕亮了起来,他眯了眯眼睛,打开的文档里显示着他刚写完不久的论文。
  他抹了抹眼睛,强打精神,再次仔细检查了一次论文的内容。“嗯,没有什么问题,可以提交了。”鼠标移动了一下,点击了一下“上传”。“林诚教授,是否确认提交名为《反物质研究做出重大突破——反物质持续生成存在突破口》的文件?”电脑上弹出一个提示窗口,他单击了一下“Yes”,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他是林诚,国家人才培育计划中的翘楚之一,是在国际上有一定话语权的物理学著名学者,现在在人类国际联合防卫队(HumanInternationalJointGuard,简称HIJG)中从事反物质相关的研究。反物质是一种由反粒子组成,作用形式与普通物质一样,但与普通物质接触后将会湮没,并且猛然放出能量的物质。他伸了个懒腰,没好气地把窗户关上,打开手环在上面划了几下,“这次的论文应该也是要一个多月才会经过委员会的审核吧。”
  “空调开启,请设置温度。”智能家居的提示音响起。“22℃”他输入一个值,走到沙发旁,随意地躺在沙发上,他虽然闭上了眼睛,但是脑子仍然在高速运转:反物质的持续生成会不会破坏宇宙的平衡?反物质的持续生成并湮灭会产生一个巨大的能量场,而这些能量是通过什么途径来转移到反物质上去的?......我们所处的宇宙究竟怎样与其他宇宙连接在一起?不同维度之间可以互相影响吗?......他的脑子就像一台计算机,不停地估计着可能性,无数纷乱的物理概念疯狂地在他的脑海里翻腾,激起无尽的浪潮,名为“思想”的鱼儿在脑海里窜来窜去,一刻也不肯停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环振动了两下,“已经到晚餐时间了,该起床了。”电子音响起,他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看了一眼时间,“该吃晚饭了啊,啊,脚好麻啊,睡太久了吗......”他拖着发麻的脚走向厨房,“是否需要智能引导?”一个柔和的女声响起,他摇了摇头,摆了摆手,在水龙头上轻触了一下,掬起一捧冷水,清水化作涓涓细流从指缝间流出,像那时间,怎么抓也抓不住,不怎么平静的水面上倒映着他的容貌。他再次掬起一捧水,洗了洗脸。“呼,真凉快,清醒些了。”几滴水珠沾在他的衣襟上,他毫不为意。突然,一阵悦耳的歌声从手腕处传来,他低下头看了看手环,一个熟悉的名字越入眼帘。
  唔,是秦恒啊,怎么了这是。秦恒是他小时候的玩伴,如今的同事,也算是挚友了。他赶忙按下手环上的接听键。“林诚,晚饭吃了吗?”他笑着回答:“还没呢,怎么,大忙人要请我吃饭?”“哎,你这次还真猜对了,赶紧的,我这就开车去接你。”他挂掉了电话,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卧室,脱下皱巴巴的“居家服”,在柜子里找了一套休闲装换了上去。他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满意地点了点头,自语道:“陈澄,你眼光真好,帮你老公我买了这么一套好衣服,真适合我。”陈澄是他的妻子,出生于四川,毕业于南京大学,她的研究目标与基因突变有关,可惜由于工作原因,他与她时常分开,但即便如此他们之间的感情也绝非常人能比。
  他走出家门,抬起手臂在手环上进行了几步操作,大门上方传来了齿轮转动的声音,“咔哒”的一声传来,智能机器人发出电子音,“已进入智能看守模式。”他走到电梯门前,电梯门无声地打开来,柔和的灯光洒在他的身上,与衣服的颜色没有一丝违和感,他按下“1”的按钮,低下头又看了一次自己的着装,“叮!”电梯门打开来,他沿着通道快步向前走着。
  不久,他抬起头,看见远处停着一辆眼熟的黑色的轿车,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戴着一副墨镜,身穿白色T恤衫随意地倚在车门上,显得十分的“酷”。他朝着那个人挥手,“来了。”“哟,来了啊。走,今晚去吃那家挺好吃的餐厅。”秦恒打了个响指,发出“嗒”的响声。他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秦恒熟练地扣上了安全带,打开悬浮窗口,点了几下,“开启通风口。”“这天气,真够闷的,才等了你......额,不到十分钟,车里就能热成这样。”秦恒顺口埋怨了几句,右手打开了空调系统的按钮。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你这毛病也该改一改了啊,离开车就关空调,怎么说呢......环保是好事,可这反复开关反而浪费能量啊。”“啊,会吗?嘿嘿嘿,下次会注意的。”秦恒挠了挠脑袋,车钥匙向右一拧,发动机启动,打开了自动驾驶系统。车辆慢慢启动,他问道:“你刚刚说哪家店啊,我记不得了。”“你等会到了就知道了。”秦恒略带神秘地回答道。他的目光从车上晶莹剔透的玻璃小挂饰转向车外移动得越来越快的景物,他觉得时间的概念仿佛已经模糊,只有他所处的空间在快速变换着。
  沉默了好一阵子,他再次询问道:“话说,秦恒,你上次去太空是什么时候来着?”“个月前。”秦恒想了想,“那次去火星只是验证了原有的几种猜想,但当时没有新的发现,有些仪器在火星上突然失灵,怎么修都修不好,导致我在搜寻的范围内花的时间成倍地增加。”他张开了嘴巴,还想说些什么,突然,提示音响起:“即将抵达目的地。”汽车摇晃了一下,停了下来,秦恒解开了安全带,推开车门,顺手拔下了车钥匙。他在下车的一瞬间,只觉得暑气扑面而来,他看向餐厅,木制的招牌上刻着一个极具古典色彩的名字“墨兰轩”,炎炎夏日里,餐厅旁的树木上的叶子也耷拉着脑袋,整个世界仿佛都无精打采的,路边的行人少的可怜,都低着头快步走着,似乎想要赶快摆脱炎热的酷暑。
  他尾随着秦恒走进面前的墨兰轩。秦恒摘下了墨镜,推开了店门,好凉快啊,这是他的第一反应,凉爽的感觉与店外的酷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客人们坐在位置上有说有笑,但为了避免影响其他人用餐,每个小包间都设置了隔音屏障。隔音屏障是由四条圆柱体的共振器与天花板上的共鸣器组成的,在它们的相互作用下,局部的空气会发生波动,通过复杂的原理来达到阻碍声音传播的效果。为了不影响客人聊天用餐的舒适度,以及美观的需要,四根“柱子”藏在沙发下面,难以引起客人的注意。这个餐厅并没有想象中的豪华,但简单的摆设却显得十分精致,淡黄色的灯光营造出了温馨的气氛,窗边的位置上摆着几盆文竹,也许是暗示着“文雅”吧,和店名倒挺般配的,都挺有古韵风雅的感觉啊。他默默地在心里想着。店内放着优雅缓慢的轻音乐,一只可爱的灰白相间的猫咪趴在柜台旁的椅子上蜷缩成一团,一派和谐温馨的景象。。
  女服务生微笑着躬身表示欢迎,“欢迎光临墨兰轩,二位有什么需要?”秦恒出示了手环上的预约码,“请问是秦恒,秦先生吗?您的位置是26号。”随后,女服务生说道。秦恒点了点头,带着他来到一个靠里边的包间,两人坐了下来,秦恒拿起桌面上一本厚厚的菜单递了过去,“呐,看看,想吃什么?”他微笑着接过菜单,一页页地翻开。“嗯......水煮黑背鱼,你也一起吃吧......刀削面,吃不下大份的,要小份的......一杯红茶。行,就这样吧。”他点了点头,“啪”的一下合上了菜单,递了回去。秦恒看了看,打开手环,戳了几下屏幕,点开一个软件。一个淡青色的窗口弹出,“云吞,一杯加冰的原味奶茶......你点的是,水煮黑背鱼小份刀削面,一杯红茶。”秦恒专注地看着屏幕,选中了几个方框,一个指纹图样的标识出现在屏幕上,手指按了上去,“支付成功。”一个声音响起,秦恒向右划了一下,窗口闪烁了一下消失了。
  秦恒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压低了声音,“你应该也听到‘那件事’了吧?”“‘那件事’?什么事啊?”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向秦恒投去疑惑的目光,看着秦恒严肃的样子,他挺直了腰杆,询问道。秦恒像是有点惊讶,略带着一点失落,叹了口气,用一种悲伤的语气说道:“也是,也是,你整天呆在实验室里研究,也少看资讯,不知道也挺正常的。咱们HIJG的主席斯洛克在美国纽约市受枪击,凶手在偷袭后饮弹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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