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应天

　　应天的目光在两柄剑之间游弋，仿佛此刻他只是从两柄剑中挑选一柄称手的，大咧咧的模样，说好听是天生大心脏，遇事不慌乱，但更多的人是想这小子十足十的愣头青。
　　“这把好看！”
　　应天晃了晃左手的玲珑短剑，全然不顾风天娇阴沉似水的脸色，十分干脆地说道。
　　“呵呵呵！”林珑笑得直接趴在了马背上，能让风天娇吃瘪的机会可不多。
　　“嗖！”
　　风天娇抽出腰间的软鞭一卷便将应天手中的天骄剑夺了回去，但应天的右手臂却留下了一道血淋淋半尺长的豁口，伤口边缘的皮肉都翻卷起来，细密的血珠像沸水中的气泡一样冒了上来，眨眼间便将整个右臂染红。
　　“风天娇！”
　　林珑大怒，平日里风天娇虽然任性自傲，却也不会这样蛮横。
　　“走！”
　　风天娇却是不理，径直长剑入鞘策马而去，就连剩下的战奴都不挑选了。
　　林珑自是干瞪眼。
　　应天紧握的拳头渐渐松开了，直勾勾盯着右臂，也不觉得痛似的。
　　“天娇并非有意，你不要放在心上。”林珑罕见地严肃。
　　应天摇了摇头。
　　“把剑给我。”
　　应天握着剑刃递还了玲珑剑，林珑接后剑光一闪便斩断了应天的锁链，接着头也不回地继续挑选战奴去了。
　　应天望向那些被林珑挑选的战奴的目光有些发呆。
　　“海哥哥，就这些了，谢谢！”林珑领着战奴正大光明地从海涛面前走过，捂嘴嬉笑。
　　“啊！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海涛鼻孔朝天，根本不看林珑，心中打定主意回去要是被问起来就说自己根本不知道林珑和天娇来抢战奴的事情，这样追究下来顶多就是押送不力，要是被知道战奴是当着自己的面被领走，回去还不被老头子撅死。
　　林珑自然知道海涛打的什么主意，忍不住撩拨起来，双手合成喇叭靠近嘴边朝四下大喊，“海哥哥，谢谢你送给我的战奴！一百个太多，十个就够了！”
　　留给海涛一个潇洒的背影......
　　海家军将士全都将头埋进了胸口，身子哆嗦不止。
　　少郎将，请多保重！
　　应天垂落的右臂鲜血淋漓，滴落在街市的道上，直延伸到一座浩大的府邸前，一座三丈余高的石碑耸立在府邸门前，其上刻字，居上最为显眼，林山之虎。
　　大魏军部设五虎上将，统领魏国兵马，分别是奋威将军山隆、广威将军海青天所衔山海军，振威将军林山虎、扬威将军风秀吉所领风林军，建威将军火毅统率的赤焰军。
　　府门前一长衫老者正踱着脚步不时张望。
　　“荣爷爷！”林珑下马喊道。
　　“小姐，你可回来了，将军他在里面等着你呢！”
　　“父亲回来了？”
　　“恩，赵国割让三城求和，将军奉旨撤军了。”老者是将军府管事，服侍林家五十余载，长发灰白，梳洗整齐，和光奕奕。
　　“父亲可说什么事找我？”
　　“好像是道院的事。”
　　“老规矩，这些战奴你先安排一下，还有把他的伤口包扎处理下。”林珑指着应天交代了几句便直接进府了。
　　荣老仔细打量了一番战奴队伍，便吩咐道，“老弱的遣送府外静待安排，其他的先跟我来吧！”
　　十个战奴最后只剩下三个被留了下来，除了应天外，另外两个竟然都是还未成年的孩童，此刻畏惧得低着头跟着荣老，根本不敢斜视。
　　别人挑战奴皆是挑少壮劳力，林珑倒是奇怪，挑的都是一些老弱幼小，应天在其中也算独一个了。
　　荣老倒是没有因为应天三个人战奴的身份而嫌弃厌恶，领着三人穿过府邸，但一路上三人的落魄装束还是引得林家上下的注视。
　　林府的一处书房，林山虎正俯首提笔，大魏赫赫有名的振威将军此刻华衫端坐，却更像几分道院师长。
　　“珑儿，最近父亲不在府里，你没惹什么事吧。”
　　“哪有！”林珑边替父亲研磨，边看父亲着笔。
　　“道院三年一次的科考又要如期举行了，你怎么个想法？是参加科考还是直接保送云霄？”林山虎提笔沾墨又道。
　　“虽说筑基期的院生可以直接保送仙门，但珑儿还是想试试！”林珑眼光一亮，如暗夜星辰，有些跃跃欲试。
　　“那就去试试，父亲自然是支持的。”林山虎似乎早已料到女儿的心思，“尘世的力量和仙门相比还是太渺小了，我大魏之所以能在十国称雄，五虎军自然是功不可没，但更多的是依仗身后的云霄宗和天师门的权势。父亲希望有一天你能成为我大魏的柱石！”
　　“珑儿才懒得想那么多，只要能陪在父亲身边便足够了。”林珑感受到父亲言语的肃然有些不适应。
　　“你这丫头。”林山虎摇了摇头，“对了，你把那些战奴怎么安排了？”
　　“老弱的我让荣爷爷遣送到杂院去帮忙了，其余的都被集中训练，父亲还没告诉我训练这些战奴做什么用呢！”
　　“时候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林山虎的笔顿了顿。
　　“可恶的是每次都被天娇插上一脚！”
　　林山虎目光微凝。
　　“对了！父亲，今天我带回来个很有意思的战奴，而且他也是炼气士。”提到风天娇林珑自然又想起应天。
　　“恐怕只是个炼尘期小子吧。”
　　“要是筑基期战奴哪里还轮得到我来抢啊！”林珑翻了翻白眼，“还有我想把他单独留下。”
　　“身份核实之后没问题你想怎样都行。”林山虎宠溺道。
　　“荣爷爷自会和兵部要的。”
　　应天正呆呆看着身上崭新的林府家丁服，荣爷爷安排洗浴之后原本脏兮兮的身子也清爽了好多，乱糟糟的头发也整齐披在脑后。
　　“你这小战奴生得倒也不赖！”荣爷爷笑呵呵打量着应天。
　　应天清秀空灵，只是身板太瘦弱。
　　“荣管事，兵部送来的战奴资料。”
　　屋外传来呼喊。
　　“直接转递给小姐。”荣管事回道，但眼神如利刃般扫视着应天三人，“我家小姐心地善良救你们脱掉战奴的身份，你们心底最好不要存什么坏念头！不然我可不绕你们！”
　　三人似乎承受不住低头不语。
　　另一边，林珑接过家丁送来的战奴资料，当前一页抬头便是应天，附有画像。
　　“应天，十七，燕蓟城人士，自幼被农户收养，因是应天河随波飘来故取名，十六岁代替农户亲子参军。曾供读于燕国东海郡清河府柳山道院......”
　　燕国蓟城，文相司空清华的府邸。银发如雪的司空清华负手望着窗外，听着暗谍的汇报。
　　“禀文相，两颗钉子嵌进铁板了。”
　　（写了两章，明天看能不能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