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再赴湖滨城

　　湖滨之所以叫湖滨，是因为这座城就建在瀚宁大湖旁边，甚至有一部分直接建在了湖上，成了湖滨中的水市。水市通过错综复杂的支柱与架子立在水上，一直延伸到连通瀚宁湖瀚河，因此，瀚宁湖是活水，一直清澈透明，也是湖滨的水源。
　　瀚宁湖十分广大，站在湖边一角，都无法分辨它与海的区别，在地图上能清晰的看出，不想其他的湖河，被画成一个点或一条线。湛蓝的湖水倒映着天空中的云彩，像一面柔软的镜子，将世界分成上下对称两半。如果没有水中的鱼泛起涟漪，人们都不会想到这是水而是光滑平整的青金石板。体现瀚宁湖浩瀚的，是它庞大的蒸发量形成的水汽云雾，人置于其中时，会感觉深入水中，周围的景物渐隐渐现，看不真切。它蒸发出的水雾，让整个水市都显得空灵神秘。
　　沈川庐站在湖滨城门外，心里感慨万千，曾经羡慕的生活如今如此的接近，却并不令人兴奋激动，而是无限的迷茫、彷徨。张毅檀、秦荧的未来都会在这里，而他自己的未来究竟在那里？他不知道，他还能去哪。
　　加入战队？加入冒险公会？也许这是别人该考虑的事情，觉轮不到他这个小人物来选择。在这时，给自己找个事干都如此的奢侈，可能张毅檀的建议真的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但现在，湖滨能找到的熟人也只有秦荧了。
　　那就试试看吧。沈川庐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湖滨学院。
　　已经有不少人进进出出，虽然距离开学日还有几天，但为了适应学校的生活，还是有人来看看宿舍和教室。学院中心是一座巨型大厅，这几乎包揽所有实践课的场地，其中有供对决的圆形场地，也有实验室和温室。四周零零散散的建着各种教室，而且越靠外围的教室，课程就越是细化，靠近中间的则是一些必修课。
　　此外，还有连片的宿舍楼建在校园外边，十分有湖滨的特色——就是总要布置一些流水在旁边增添自然气息。沿水而建一直是湖滨的建筑传统。最为特别的是一座钟塔宿舍，巨型钟表上指针的运动，证明这宁静的地方仍有时间的流动。
　　这里的人流不多，寻找秦荧并不是很难。但现在沈川庐依然没看见她的影子。
　　“你是这的学生吗？是找不到宿舍楼吗？”一个十五六岁的学生过来问道。他穿着一套干净的蓝色衣服，看上去很轻薄，与沈川庐大不一样，至少干净许多。沈川庐仅仅穿着一套十分朴素的衣服，就是一件灰色长袍。
　　“哦，那倒不是，找个人而已。”沈川庐解释道。
　　“对了，其实这里也是可以听课的，常来啊，教室里有很多空座位的。”这个学生十分热情，虽然总去蹭课也不太好，但沈川庐也不好拒绝。
　　“好啊，有空我回来的。”
　　“有空常来。”
　　送走了这位同学，沈川庐又默默等待起来。看起来这人是一个法师，还背着一柄长长的法杖。
　　这是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穿着洁白的长袍，正前往宿舍。沈川庐定睛一看。正式秦荧在往宿舍走着，于是走上前去。
　　“秦荧！”
　　秦荧听见有人叫她，惊讶回头：“沈川庐，你……你怎么来了？”
　　“我……”沈川庐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好，支支吾吾起来，但随即道明了来意，“你知道学院比赛吗，张毅檀提起的，你来吗？”
　　“我倒是听说过，但是最近开始的是十二到十六岁，我和张毅檀才十二，就算你有十六，但那也太难了吧。”秦荧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以往这种比赛，绝大多数是十五、六的学生来参加的，而低年级的学生很难在比赛中打出成绩来。世界上少有十二岁赢得比赛的天才，这样贸然参加，未免太自信了。
　　沈川庐根本无法开口，因为张毅檀拉着他比赛是在知道他是黑烟鬼这个前提下，但秦荧对此一无所知，总不能告诉她这个“惊天秘密”吧。
　　“还有，就算你有十六，也未必使他们的对手吧。那帮人也是有天赋的。”秦荧道。
　　沈川庐内心委屈，我好歹也算是杀了十几个土匪，怎么就被看扁了呢？但这事没发提，只好搪塞：“我在去跟张毅檀说说，看看他是不是还这么心血来潮。”
　　“好吧，我先回宿舍休息啦。”
　　沈川庐悻悻的离开，算是做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现在沈川庐最先要干的，不是找张毅檀理论，而是解决住的地方。不过目前来看，城外郊区的房子就不错，风景还可以，也不贵，因为目前也没有一个固定的工作，所以他就选择了这栋房子。这里距离湖滨城区有一段距离，因此还需要一个坐骑。
　　作为湖滨城唯二的马场，湖滨骑场的宾客买家络绎不绝，为这座马场提供了不菲的收入。在这里坐骑通常被有需求的军队以及公会光顾，还有不少运输货物的商人，也有像沈川庐这样只为买一个代步工具的个人。普通的骑乘马是最便宜也最受人青睐的，但沈川庐对于运输能力太弱的坐骑实在提不起兴趣，他看上了一头驮鹿，体格健壮昂首而立，鹿角宽大的像雨伞，甚至能遮风挡雨。
　　沈川庐找上了正在给这头鹿喂食的人，问到了价钱，就立刻将它买了下来，并且买了一些草料，就将这头驮鹿牵走了。
　　沈川庐骑上驮鹿，拴好缰绳，就指挥着它，再次返回石心镇寻找还未到来的张毅檀。
　　到了石心镇，沈川庐将驮鹿拴在一旁，就在广场上寻起张毅檀。很快，就确定了一个看上去无所事事的人。那人就是张毅檀，旁边也拴着一匹马，上边装着行囊，似乎很快就要出发去湖滨。
　　“张毅檀！”沈川庐挥起手招呼道。
　　张毅檀听见呼唤，立刻就往沈川庐那边望去，随即跑了过来：“你怎么过来啦？我这边正等着行李装好呢，要去湖滨了。”
　　“嗯，我也去湖滨。还有，那个什么比赛我反正同意了，但秦荧让我告诉你，以你俩的年龄，就算加上我赢面也太低了，所以让你再考虑一下。”
　　“不是吧，加上黑烟鬼都赢不了，这学院里都是什么牛鬼蛇神？”
　　“我没告诉她……”
　　“唉，她还不知道啊，这确实很难办，一时绝对是接受不了的。”张毅檀叹了口气，遗憾的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先瞒着她，等比赛时，你就悄悄的干掉一两个，怎么样？”
　　“那我怎么把这事圆过去？”
　　“就说你的法术是暗系的，能召唤黑雾，千万不能让她看见你的本体，最好藏在黑屋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做。”
　　沈川庐佩服，还是张毅檀狡猾，连自己给怎么做都先好了。
　　张毅檀接着说：“你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控制好你的力量，别整死一个两个的。”
　　“这我没问题，最近它安分了不少，有几次变身我都能控制住，意识也是自己的。”
　　张毅檀松了口气：“那就好，我们还是去参赛，对了你要是也去湖滨，那就路上再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