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东风起

　　李念然此时忽然明白，眼前带着自信，带着些许无奈的张承芳，绝不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创业者，应该有一定的经验，或者说，已经有深厚的经验基础。
　　“芳，你安排嘛，我听你的。”
　　“不是，咱们两姐妹，商量着来，一个人，总有优缺点的，对待事务上，也总有考虑欠缺的地方，所以啊，我们的思想和行为都是可以互助互补的。”
　　“嗯嗯嗯！”李念然只能小鸡啄米，满眼的小星星密布。
　　“那，那什么时候开始啊？”
　　“这个礼拜六，咱们去八神庵，去...再去趟黄龙寺，寻大和尚。”张承芳听到问话，不知怎地，思绪似是缥缈了起来。
　　她不可察觉的叹了口气，心里想着，“起山，你魂归它处至今，已是三年多了，属于你的，我定要给你拿回来。”
　　“十五年前花月底，相从曾赋赏花诗。今看花月浑相似，安得情怀似往时。”
　　张承芳讷讷的念了一首让李念然惊讶得的诗来。
　　只刹那，无酒已醉，寥瑟间，冷雪花枝寒，皆是红尘人。
　　回到宿舍，两人看见萧红坐在自己的桌前，对着镜子，描眉弄唇，那几乎已成血色的大口，让李念然惊呼了一声：
　　“萧红，你这是干嘛，有人追求啊？”
　　“嘿嘿！”萧红傻笑了一声，看了两人一眼，又对着镜子左右上下看了看，方才站起，“两位美女，怎么样，好看吧！”
　　“你这不是好看哎，是好不堪啊？”李念然走了过去，“是不是有人追吗？”
　　萧红并没把李念然的话放在心上，“有个臭小子，这两天，总是送早饭，应该，应该是吧，你说呢？”
　　“恭喜，恭喜！”李念然双手抱拳，说的极是真诚，“不过，你这妆会把人吓跑的，如果是晚上...”
　　“那，那，我以前也没弄过这麻烦的东西，你看...”
　　“去洗脸呗，本姑娘委屈下，给你凑合凑合...”李念然撇嘴摇头。
　　“真的，好好好，马上去，你等着啊，别睡觉了...”萧红生怕对方反悔，立时跑到门口拿起盆狂奔而去。
　　“念然姐，你看，等下是不是也帮我画下？”上铺的张苒半撑起身子，两眼带着渴望，看着下面的李念然。
　　“啊，你也有了啊？我滴个妈妈乖乖？”李念然心中醋意满满，狠狠的说道：“一群骚蹄子，都发起春来了。”
　　她在宿舍里转了两圈，看着还未动身的张苒，“快去洗洗吧，也恭喜你了！看样子，以后要收费啊，自备化妆品。一次10块钱，”
　　她又看了一眼慌忙起身下床的张苒，坐在张承芳的床边，用手指在对方的胸脯上画了两个圈圈，思索着说道：
　　“我说姐姐，要不咱们在学校里面整个化妆室吧！”
　　“想的真多，你去做啊，我们事情还多呢！”张承芳淡淡的说着，似是心事重重。
　　“不是啊，咱把这几个丫头教会，让她们去啊，给她们工资。”李念然贴近对方的耳朵，哈了口气，惹得娇花轻颤。
　　“这样，你，拟个计划书，给你三天时间，就当先锻炼下吗，怎么样？”
　　“好咧，姐姐！”李念然毫不吝啬地在对方的脸上亲了一口，哼着小调起身，背着手来回的踱步而行，眉间思绪如织，开始构思计划。
　　“哎，对了孙静，别睡了，起来！”李念然走到床边，两手扒着上铺的床沿，看着像小猫一样蜷缩着午休的孙静。
　　“我靠，这娃，还睡个觉还嗦手指啊。”她愣愣的看着对方睡觉的模样，顿时母性大发，忍不住轻轻的拉了一下被子，把孙静露出的一只脚盖住，悻悻的走了回来。
　　孙静眼睛微微睁开，咬了下嘴唇，却又闭上眼睛。
　　女人心思，虽小而锐也。
　　整个中午，李念然如同老狐狸看到了两个小嫩鸡一般，很是认真的给两人化了妆，并认真的讲解了不同脸型，不同场合下的化妆技巧。
　　“要叫我说啊，你们几个就应该好好学学，以后有机会，咱们姐妹自己整个美容室，且不说挣学费，那是小意思，锦衣美食，名牌包包，是小花钱，等咱毕业，说不定房子，豪车每人都有了呢，还要家里人操什么心啊！”李念然似是无意的自言自语。
　　“能行吗？学校知道了，会不会...”已经画好了妆的萧红，大嘴被勾勒成了樱桃小嘴，暗黄的皮肤也成了嫩白嫣然之色，只要不大笑，那一定是绝世容颜。
　　萧红问了半句，脑子就拐了个弯，扭着身子接着道：“念然姐，你看我这还是自己吗，咋就这么好看呢？”萧红眉上春意荡漾，却心虚异常。
　　“不是，你TM就是那祸国殃民的妲己。”李念然口吐芬芳，但在萧红听来，那可是犹如天籁之音。
　　“嘿嘿，嘿嘿，多谢念然姐，以后要多向念然姐学习才是...”萧红对镜自顾，口里却是恭维话飞满天。
　　“唉！我说，你们愿不愿意一起做啊？”
　　“不是啊，念然姐，我们不懂这个的嘛！”萧红回了一句，让李念然心里拔凉，却又不知道再怎么劝说。
　　“你太急了！”张承芳拍了拍挽着自己胳膊的李念然，她指了指正在匆匆赶去教室的人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的环境，都有自己的保护罩，平白无故的，让别人进入一个陌生的圈子，怎么可能呢？”
　　她说着，又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个印刷室，“你看那老板娘，只要是路过她门口的，见到了就笑脸相迎，每天忙的孙子一样，为的是什么？”
　　张承芳冷哼了一声，继续道：
　　“是利益，是与自己切身相关的利益，有风险吗？有啊，但只要把环境、行业和客户等匹配到位，就是大赚特赚，这偌大的学校里，不要小看这一间大约只有二十几个平方印刷室，我估算啊，一年至少二百万以上的利润。”
　　“我靠，姐姐你真是有心啊，我怎么就从没有想过呢？”
　　“不是你不想，而是你心思在别的地方，相对来说，还是很纯粹的一个小处女呢！”张承芳斜看了对方一眼。
　　“那是！纯粹点不好吗？”李念然得意的晃了晃头，一脸的嘚瑟。
　　“好，也不好，但人总归要长大，总归要面对这不纯粹的社会。”张承芳说着，顿了一下，继续道：
　　“礼拜六我们去办完事，礼拜天，带她们去找几个好点的美容室，让她们感受下什么是暴利。然后你再和她们说开店的是，不要提一年能给她们带来多少收益，要谈每个月，每周，甚至每天，你要记着，千万不能急，提提就放放，有心者，自然会找你。”
　　“两位姐姐，我们先走了哦...”
　　身后传来萧红的声音，三人先后侧着身从她们身边走过，张承芳看着走在前面的三人，“这个孙静，有些不一般，你以后好好注意下，说不定是我们的一大助力。”
　　“孙静？”李念然眉头一皱，看了张承芳一眼，又看着走远的小个子女生，心中疑惑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