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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漫长的相遇 / 第二十六章 夜晚带来的后遗症 1

第二十六章 夜晚带来的后遗症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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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渐亮时,俞纾冉终于到家了。她没有叫醒熟睡中的陈彦,自己冲了个澡后便上了床。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睡梦中,她感觉身子被轻轻摇晃了一下。她半眯着眼睛看着陈彦说:“你干嘛不让我多睡会儿?我太困了!”
  “都几点了,你不上班儿啊?”陈彦说。
  “徐总说我今天可以在家休息一天,昨晚折腾太晚了!”俞纾冉闭上了眼睛说。
  “你昨晚几点回来的?”陈彦问。
  “昨晚回来都半夜了,所以没叫醒你。你赶紧去上班儿吧。”俞纾冉不耐烦地说。
  “你们徐总没事儿吧?你们一晚上都在医院?”陈彦追问。
  “嗯,他急性胃炎发作去医院看了急诊。困死我了,下班再说好吗?我先睡会儿。”俞纾冉说。
  “好吧,好吧,我十点投标,先走了,你好好睡。”陈彦话音刚落,便传来关门的声音。
  傍晚时分,俞纾冉才从昏昏沉沉的睡眠中苏醒过来。她裹了件睡衣便窝在了沙发上,散乱的头发随意地垂在肩上。她一只脚踩在沙发上,腿悬在空中。她看上去神情呆滞,目光没有落在任何一处地方,好像若有所思又好像心绪空洞。
  她总喜欢在闲暇时间窝在沙发上。她觉得这个单人沙发,是这个局促的房间里唯一一件舒适的家具。虽然苹果绿的颜色看上去与整个房间极不协调,但俞纾冉非常喜欢它。沙发是她与陈彦逛旧货市场时淘来。当时,俞纾冉刚刚从家乡回到BJ不久。生活好像开启了新篇章,房子也是陈彦新租的。他们把房间布置的焕然一新。在房间里原有的老式床、书桌和椅子之外,又添置了其他家具——一个餐桌、两把凳子和一个单人的布艺沙发。俞纾冉最中意这个单人沙发,就像她当初在地下室中意那一束仿真玫瑰一样。他们把它搬回家后,俞纾冉一丝不苟地对这个二手的宝贝,进行了一番彻底的洗涤消毒,然后才把它放到了房间里采光最好的位置。闲暇时,俞纾冉总会把身体蜷起来,慵懒地窝在沙发里读书或者神态涣散地听音乐。
  晚霞透过窗纱照进房间,照在俞纾冉雕塑般的脸上。餐桌上的粉玫瑰静悄悄地绽放着,书桌上的仙人球毛茸茸的,好像永远无法长大。
  楼道里不断响起房客们说话的声音和匆匆走路的脚步声,俞纾冉这才意识到陈彦马上就要下班了。她强打起精神简单拾掇了一下自己,准备出门买菜。出门前,她习惯性地给陈彦发了条信息“你几点回家?晚上想吃什么?我准备出去买菜。”
  过了很久,她收到了陈彦的回复:“我晚上聚餐,不在家里吃了,你自己吃吧。”
  陈彦的这条回复,让俞纾冉感觉自在。一方面因为她还处在慵懒的状态中,另一方面她对于昨晚发生的事还没有想清楚,或者说她还不知道如何向陈彦讲述昨晚发生的事。
  她一筹莫展地思索着:我是和盘托出,还是有所保留?陈彦会百分百信任我吗?不,他早上只是无暇过问,晚上回来他一定会盘问我!首先,我应该向自己坦诚——我是否因为徐译在酒桌上的仗义行为而内心波动?还是我早就有了些许心动?徐译胃痛时我心急如焚难道仅仅是出于歉意?我的潜意识里是否对徐译早已产生某种莫可名状的情愫?我对徐译刻意表现出来的冷漠疏远是给自己的警示还是对徐译的暗示?我答应他上楼等待天亮时是否意识到将要发生的事?是否在我内心深处本就期待着他能够对我说点什么?徐译,这么优秀、这么绅士,有谁不喜欢呢?公司的小姑娘都喜欢他不是吗?那多我一个又怎样?反正我也不会和他怎么样的!不,这样很危险!我没资格喜欢他!我不能喜欢他!我可能只是因为感情生活太匮乏,我可能只是渴望关照和温暖。这些应该是陈彦给我才对,其他男人的示好我怎么有资格接受呢!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像审视一个陌生人般审视着自己的内心。她心乱如麻,根本无法沉静下来。徐译像是她毫无起色的生活荒原中的一团篝火,时而隐匿,时而又透出星星点点的火光。火光出现的时候,陈彦的面孔消失了,一阵风吹来,火光被吹灭,陈彦的面孔又清晰可见。
  她心神不宁地拿起书桌上的一本书。书从某一页打开,朝下放着。黑色封皮上写着《自深深处》,那是她读了近半个月还未读完的一本小书。如今,繁忙的工作几乎令她无暇读书,只有周末时间才得以有空翻一翻。为了方便阅读,她总会把没看完的书朝下放在桌上。陈彦很少挪动她的书。只有他需要占用书桌的时候,才会随手把书推到一边。他们从未讨论过文学,也没有谈论过理想。他们之间就像电脑与书的关系,他们占用着同一个空间,却对对方的世界一无所知,或者说他们根本提不起兴趣走入对方的世界。
  为了让自己镇定下来,她干脆压低声音读了起来:“你的沉默是可怕的,并且那不是仅几周或几个月的沉默,而是几年:就是那些和你一样的人——他们平日如你一般轻松快乐度日,几乎难以追上光阴白驹过隙似的镀金脚步,只在寻欢作乐的游戏中落得气喘吁吁——也承认这是漫长的、以年度量的光阴。你这样的沉默是无法用任何借口可以掩饰的。我知道你的双脚是用土而非镀金材料做成的,这一点有谁比我知道的更清楚?当我创作诸如‘恰恰是陶土之足衬托出金像的贵重’的格言警句时,心里想的就是你。但是你为自己塑造的形象绝不是泥土金身,在我看来,你用的材料是有角兽类的四蹄在寻常大路上扬起尘土而成的秽泥,你用这秽泥塑造了一个惟妙惟肖的雕像给我看。因此不管我的秘密心愿是什么,此时此刻,我对你除了鄙视和嘲笑再也没有别的情感。对我自己亦如是。并且,抛开别的理由不算,你的冷漠、你的世故、你的无情、你的精明——不管你选择如何称呼它们,加之我人生崩塌之时与之后的特殊境况,已令我的苦难翻倍增长。”这时,陈彦推门进来了。
  “你怎么又读书,不是说好了安安静静的看书吗?怎么又读出声来?”陈彦说。在他眼里,读书的行为显得神经质,他很反感俞纾冉读书。为此,几年前他们就约定好,她在家只能默默看书不能读出声来。
  “我心血来潮读一下,你嫌听的烦,我不读就是了。”俞纾冉撅了撅嘴说。与此同时,她放下书,抬头望着蹲在门口换鞋的陈彦说:“你们聚餐时间够久的,去哪儿吃的?”
  “双安商场。”陈彦说着将外套挂在门后。
  “那就在你们公司旁边啊!你喝酒了?浑身酒气。我给你冲杯蜂蜜水,解解酒。”俞纾冉嗅了嗅鼻子说。
  “嗯,大家开心嘛,就喝了几杯。”陈彦四仰八叉地斜靠在俞纾冉刚刚腾开的沙发上。
  “给,喝了早点洗澡睡觉吧。”俞纾冉说着,把蜂蜜水递给他。
  “这才几点就睡觉,咱们聊会儿天儿呗!”陈彦吞了口蜂蜜水说。
  “好啊,你想聊什么?”俞纾冉看着他问。他们很少坐下来聊天,大多时候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几句,或者各自忙各自的事情。今晚她对陈彦的提议一点不感到意外。因为自从看到徐译送她回家之后,他总会佯作漫不经心地问些她工作中的事情。所以对于接下来将要进行的聊天内容,她早已了然于心。她觉得接下来的对话与其说是闲聊不如说是审问。
  “你昨晚真是晚,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起先,我还等着你呢,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陈彦说。果然不出她的所料,陈彦的第一个问题就直击主题。
  “我们在医院又是排队、又是检查,又是等结果,时间就折腾久了呗。”俞纾冉随手拿起桌上的薯片,边吃边说。
  “你晚上是不是没吃饭?”陈彦说着自己也拿了片薯片放进嘴里。
  “嗯,晚上没吃。”俞纾冉说。
  “怎么没吃饭啊,不饿吗?”陈彦问。
  “不饿。昨晚没休息好,今天睡了一天,起床都快晚上了。你又不回来吃,我也懒得动。”俞纾冉说。
  “那你多吃点儿,再喝袋牛奶,只吃薯片可不行。家里也没什么零食了,周末去买点。”陈彦说着把水杯递给她说道:“再帮我倒杯水。”
  “你们这个徐总,怎么总是拉你出去开会?”陈彦喝了口水继续说。
  “工作需要,我不是会翻译么,所以出去的机会比较多。”俞纾冉说。
  “你们公司就没有其他人会翻译吗?不是跨境电商公司么,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懂英语?”陈彦说。
  “有些客户最初是我对接的,所以后续的沟通对接也是我。”俞纾冉说。
  “哦,也是。昨晚你们徐总没事吧?怎么喝成那样?”陈彦说。
  “我不是不喝酒么,结果有客户要跟我喝酒。我不喝,徐总觉得难堪,就替我喝了。结果他的急性胃炎发作了,我们就去了医院。做了好多检查。本来医生说要做胃镜,但因为不是空腹没法做,就做了其他一大堆检查,最后还打了点滴,时间就晚了。哎呀,晚上居然还有那么多人看急诊。又是排队,又是等号的,真是累死我了。”俞纾冉说着说着,鬼使神差地撒了谎,这让她自己都颇感惊讶。
  “以后饭局什么的你尽量少参加,那种场合不适合你,你应付不来。你们徐总也是,怎么不叫商务去,偏偏带个不会喝酒的人参加饭局。”陈彦说。
  “昨晚是开完会,那个王总说要介绍新客户给徐总认识。计划外的饭局。”俞纾冉漫不经心地说。
  “哦——这样啊,总之,以后这种场合,你尽量找个理由脱身。别傻乎乎的!”陈彦阴阳怪气的说。
  “知——道——了——“俞纾冉拉长声音不耐烦地回答。陈彦看着她笑了笑。她瞥了他一眼继续说:“好了,不跟你说了,你说的我都饿了。我想出去吃点东西,顺便去公园走走。我都一整天没出门了,你陪我去吧!”俞纾冉说。
  虽然俞纾冉深夜未归的事并没有在她与陈彦之间掀起波澜,但她还是被陈彦审问似的聊天搞得很不舒服,她想趁早结束话题,享受安宁。与此同时,她对于自己内心滋长的那些莫可名状的东西也更加警觉。她想出去走走,透透气,她需要冷静清醒的理清头绪。
  “都快九点了,你还想出去?”陈彦看了看手机说。
  “还早呢,我想出去吃点东西。你去不去,你不去的话,我自己去了。”俞纾冉说着已经从衣架上取下外套。
  “我不去了,今天有些累了。你去吧,不过别去公园了。这么晚了,不安全。”陈彦说。
  “知道了”俞纾冉说着便出了门。
  她在楼下的小饭馆吃了碗馄饨后,径直朝附近的郊野公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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