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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隐秘的情敌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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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的工作中,俞纾冉陪同徐译出去见客户的次数渐渐增多,每次会议结束后,徐译都会送她回家,渐渐地俞纾冉卸下了先前的拘谨和不自在,他们相谈甚欢如朋友一般。徐译谈吐风趣幽默,又颇有几分睿智,俞纾冉觉得与他交谈受益匪浅。徐译像是命运之神在俞纾冉的生活里投下的一枚石子,让她犹如一滩死水般的生活泛起了粼粼波光。在日常工作中徐译似乎有意无意地安排他们一起出去的机会,他们谈论的话题也总是机缘巧合般从工作谈到了感情。
  徐译总在无形中向她透露自己的感情状态,很快俞纾冉便对徐译交过几个女朋友,如何分手,以及他的择偶标准、婚姻观等了然于心。俞纾冉总觉得这是某种暗示,但每每心里产生这样的念头时,她总是严厉地告诫自己“你一定是想多了!”俞纾冉很少主动提及自己的感情状态,但徐译总会以某种淡漠的态度问及一些关于感情的犀利问题。俞纾冉总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和盘托出自己的情感和生活境遇。他们之间关于爱情的谈话方式大多如此——
  “你一定很爱你男朋友,所以才会跟他在一起这么多年吧?”徐译问。
  “爱,也许爱吧。”俞纾冉回答。
  此时,徐译便会说“什么叫也许爱吧?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爱还有中间地带?”
  而她又会这样回答:“我们在一起久了,可能爱被很多事情消磨了,或者说爱隐藏起来了。”俞纾冉这样解释的时候,她自己也并不清楚自己究竟要表达什么。一个人对于使自己内心困惑的事情又怎么可能向其他人精准地表述呢,她的回答只能模棱两可。
  听到她这样的回答,徐译便会非常犀利地说“你这个应该叫习惯,习惯有时和爱是两码事。习惯是让人害怕打破原有的状态的东西。“紧接着他会沉默片刻,然后继续说“嗯——习惯这个东西,有时真不好。人应该有改变现状的勇气,只有你自己改变了,周围的一切才有可能改变。你在工作中挺有想法的,但是在感情中好像不太一样。“
  俞纾冉好奇的问“怎么不一样?”
  “就是感觉吧——,你在感情中束手束脚的,把自己包裹的太紧了。咱两聊这么多,我听得出来你对你现在的感情状态并不满意,或者说很疲惫,不开心。但是呢,你又好像有点认命似的觉得爱情就是这个样子。这不像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对待感情的态度,倒像是过了很多年婚姻生活的已婚人士的爱情观,有些过于颓废和悲观了。”
  听到徐译的这番话,俞纾冉心里五味杂陈。她沉默了。
  “俞纾冉,你什么星座的?该不会是天蝎吧?”徐译突然扭转话题。
  “对啊,我就是天蝎座,你怎么突然问起星座了。“俞纾冉纳闷。
  “哈哈,那难怪呢,都说天蝎座是从一而终,看来是真的啊!但我还是想说——人一辈子有很多选择,并不是一次选择定终生。如果你现在过的不快乐,不妨勇敢一点,去改变这种状态。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工作中很努力也很出色,而且你很漂亮,应该自信一点。你值得更好的爱,也应该获得更多快乐。”徐译郑重其事地说。
  “其实——“,他沉默片刻继续道:“你身边就不乏喜欢你的人!只是你的双眼都被你的观念蒙蔽了,哈哈!”徐译开玩笑似地说。徐译的这番话,让俞纾冉确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测并不是错觉。车继续往前开着,她陷入了沉思。徐译谈吐风趣幽默,又颇有几分睿智,俞纾冉觉得与他交谈受益匪浅。他就像命运之神在她的生活里投下的一枚石子,让她一滩死水的生活泛起了涟漪。可她深知这枚石子投错了地方,她不应该为此而内心波动。
  俞纾冉刻意的躲闪和徐译刻意的靠近,让他们两人之间的工作状态起了些微妙的变化。他们一个在创造相处的机会,另一个在无法推脱的相处时间里竭力避开对方炙热的眼神和敏感话题。他们还是会时常一起出去见客户、开会,徐译也会一如既往送她回家,但一路上俞纾冉总是沉默不语。她的沉默感染了他,渐渐地,他也很少说话。就这样,两人一个神情淡漠的望着窗外,一个握着方向盘盯着前方。车里循环播放着陈奕迅的《单车》。
  有一次,俞纾冉刚从徐译车里下来,便看到了马路对面站在公共汽车站牌下的陈彦。陈彦也看到了她。他快步穿过马路走向她,阴阳怪气地问:“你们徐总又送你下班啊?”
  “嗯,我们在西单开完会,他顺道送我。你今天下班还挺早的。”俞纾冉挽起陈彦的胳膊一边走一边说。
  “他怎么隔三差五的顺道送你啊?”陈彦说。
  “他家住回龙观,不就是顺道吗?”俞纾冉漫不经心地回答。
  “他下班就没个别的活动?不去个别的地方?怎么每次都顺道啊?”陈彦说。
  “那我怎么知道!今天的西兰花看着很新鲜啊,我们晚上吃清炒西兰花吧。再来个番茄炒蛋,怎么样?”俞纾冉说着朝路边的蔬菜摊走去。
  “以后别老蹭别人车回家。自己坐公车,没公车就打车。”陈彦紧随其后,继续说道。
  “好啦——,我知道了。”俞纾冉拿着挑好的的菜付了钱后,转身笑盈盈地看着陈彦说。
  陈彦也笑了笑,伸出胳膊示意俞纾冉挽着,两人大步流星的往家走。
  “哎呀,我忘记买包烟了,你先回去,我去买包烟。”陈彦突然站住说。
  “都到门口了,不抽不行吗?”俞纾冉说。
  “那可不行,你先回去炒菜,我马上就回来了。”陈彦说。
  “那好吧,那你快点,别我菜炒好了,还不见你人!”俞纾冉说着朝楼上走去。
  “知道了,马上,马上。”陈彦笑嘻嘻地说。
  菜快出锅的时候,陈彦回来了。当他冲进厨房看俞纾冉菜准备的什么程度的时候,俞纾冉背对着他说道:“赶紧洗手,准备吃饭”。自从他们搬出地下室,陈彦再也没有下过厨房。俞纾冉都不记得是从何时起,做饭也成了她每天必须完成的任务。每天下班一进门她就系着围裙走进厨房,洗菜、切菜、炒菜、熬粥忙的团团转。
  当俞纾冉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她发现桌上花瓶里放着一束粉玫瑰。
  “咦——你怎么还买了花呀?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不是去买烟的吗?”俞纾冉笑着说,她饿眼睛里盈满惊喜。
  “刚在楼下碰到有人推着车卖花,想起你喜欢粉玫瑰,就买了一束。喜欢吧?”陈彦笑着说。
  “当然喜欢啊!不过——”俞纾冉笑盈盈地走到陈彦跟前,笑盈盈地看着他的眼睛说“你今天有点反常啊!我过生日你都只给我买过一次花,今天突然想起来我喜欢花呢!”
  “其实,我今天还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呢。”陈彦把俞纾冉揽入怀中说到。
  “什么事呀?一定是好消息吧?”俞纾冉愉快地说。
  “嗯,不算什么好消息,但一定是你喜欢的事。”陈彦微笑着说。
  “我喜欢的事?”俞纾冉好奇地问。
  “你不是总嚷嚷着说想出去旅游吗?我一直忙,也没答应你。最近我负责的项目刚刚结束,我刚好有时间,我们出去走走吧。你不是也有年假可以休吗?”陈彦说。
  “真的啊?旅游又得花钱,你舍得?”俞纾冉故意用嘲讽的口吻说。
  “我怎么不舍得,只要你开心我就舍得啊。好了,我们边吃边说吧,我都饿了。”陈彦说着便坐了下来。
  “嗯嗯,吃吧,菜都要凉了。“俞纾冉开心地说。“难得你还在意我开不开心,为了你这份在意,来,我给你夹一块鸡蛋!”俞纾冉说这将一块鸡蛋放进陈彦碗里。
  “谢谢,老婆!我当然在意了,我想和你好好的。”陈彦看着俞纾冉一脸真诚地说。
  晚饭后,陈彦像往常一样坐在电脑面前忙碌。俞纾冉则窝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那束含苞未放的粉玫瑰。募地,她想起了地下室里的那束粉玫瑰。那束玫瑰如今已经不知去向。她想可能是他们从地下室搬家的时候忘记拿,又或者是陈彦独自搬家时把它随手扔掉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看着桌上这束鲜花,心里想的却是那束仿真花——那束花是某种精神、某种象征,如今那束花不存在了。或许,连同那束花一起消失的还有曾经的俞纾冉、曾经炙热坚定的爱情、曾经豪情万丈的梦想、曾经坚定不移的信念。而今,曾经的一切,都如那束粉玫瑰一样,隐没在岁月之河中了。
  那晚,他们又像热恋时那样做爱,陈彦对俞纾冉满怀激情却又富有耐心,俞纾冉觉得内心深处某种沉睡许久的东西又一次苏醒了、复活了。她心里被某种久违的感受充盈着,身体变得愈发柔软和温热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陈彦始终对俞纾冉关心备至、宠爱有加。恍然间,她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热恋期的那段快乐时光。陈彦似乎变回了他们北漂之前的样子,这让俞纾冉既不适应,又享受其中。对于陈彦变化的原因,俞纾冉心知肚明。“他一定是把徐译当成情敌了。他紧张我,怕我变心。哈哈,他个傻子!我怎么会轻易放弃一段五年多的感情呢!”俞纾冉心想。但她什么也没有跟陈彦说,也没有向他表明自己面对诱惑时的坚定态度。她一心只想好好品味当下这份难得的有滋有味的生活滋味。“爱情真奇妙啊!一段疲倦的爱情,因为一个爱情假想敌的出现而变得生动活泼起来,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俞纾冉心想。她看着陈彦对她献殷勤、接受着他对她的宠爱与呵护,沉溺于梦幻般的失而复得的幸福时光。她渐渐忘却了曾经接二连三的坎坷经历,仿佛那些悲苦都是别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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