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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疯狂的创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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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俞纾冉每天都在快乐与满足中度过,但她终究还是迷惘的。陈彦依旧每晚对着电脑敲代码、每周末去位于大钟寺的培训学校上课。他只是偶尔跟俞纾冉提过几次她应该找工作的话题。而且,他每次提起都是轻描淡写中充满轻蔑的语气“玩儿的差不多,该找工作了吧?总不能一直这样晃荡下去吧!”
  “我会找的啊,只是我现在还没想好自己要干嘛!”俞纾冉愉快地说。
  “当然是尽量找专业对口的工作了,找不到的话其他的也行啊!你先投简历看看。别整天往国图跑,看书能当饭吃啊?我们攒的工资交完学费所剩无几了,你知道的。你不能一直这样待业。”陈彦继续说。
  “我至少要想清楚自己要干嘛,才能找工作,我不想只为了挣钱而工作,我起码要找个自己喜欢的工作。”俞纾冉解释道。
  “喜欢?纾冉你真逗,这世上哪有那么多让人喜欢的工作,大多数人都是为了挣钱干着自己不喜欢的工作而已。基本生活都无法保证,还谈什么喜欢不喜欢!我们现在没那个资格!你还是现实一点吧!都多大人了!”陈彦抱怨着。
  “陈彦,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就没资格谈论喜欢了,我对人对事都是从喜欢开始的,不喜欢,我是没办法坚持的。我现在又没花你钱,让你养我了吗?你说这样的话!你如果觉得你连地下室的租金都付不起的话,我可以搬出去。谁稀罕住在这个破地下室。”俞纾冉气愤的言不由衷。
  “俞纾冉,你要这么理解就这么理解吧!我不想和你说了,你爱怎样怎样,反正我们的积蓄都交学费了,你要是一直这样闲逛,我负担不起。”陈彦冷冰冰地说。
  “好,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你这个拜金又物质的混蛋!”俞纾冉说着夺门而出。似乎他们之间发生的大多数争执都是以这样的方式暂且终止的。俞纾冉总觉得不管她说多少句,都不如陈彦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具有杀伤力。她在强烈的委屈与失望中,只能暂时逃离那个让他感到痛苦又窒息的人。
  她气冲冲的沿着昏暗的楼梯一口气跑到地面上。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但是愤怒与难过让她无法停住脚步。她径直走到了家附近的马甸公园,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那里的,应该是的她的双脚比她的内心提前一步做了决定,于是她就这样鬼使神差地跟着自己的脚步来到了公园。在树影婆娑的林荫道上,俞纾冉纤瘦的身影像个幽灵般快速移动着。她好像浑身充满力量,似乎只有将偌大的公园的每一条小径都走个遍,那股聚合着悲愤的力量才能被消耗似的。愤怒的火焰在心里燃烧着,她越走越疾,春日的风肆意拂过她的苍白的面颊。渐渐地,不知是因为走路消耗了体力而削弱了痛苦,还是徐徐清风吹醒了她,总之她平静下来了。她站在一棵梧桐树下一动不动,像个孤独的路牌。人在愤怒的时候总是对疲惫毫无感知,但是当愤怒平息以后,疲惫感就一定会变本加厉地袭来。在梧桐树下站了许久的俞纾冉,此刻最渴望的就是觅到一把椅子,一屁股坐到上面,不管是发呆还是哭泣都好。她看着眼前陌生的景色,这才意识到自己来了公园那么多次竟然从未从未踏足过这片秘密区域。她放眼远眺周围的景致,试图找到一张椅子,可眼前除了茂密的树木和一条蜿蜒曲折的小径之外什么也没有。为了找到一张椅子,她又绕过了三个路口,一个小山丘,终于一张破旧的长椅出现在她正前方一百米的地方。她又惊又喜——几乎忘记了先前熊熊燃烧的怒火,三步并作两走到了长椅跟前,立刻瘫软地坐到了椅子上。当她坐下来的时候,陈彦所说的那些刺耳难听的话又在她耳边响起。愤怒与难过又一次席卷了她。这一次她对痛苦逆来顺受,她一动不动的坐在长椅上,任凭痛苦在她心头为所欲为。
  俞纾冉不知道自己在公园里坐了多久,她只记得后来陈彦给她打了电话,电话大意是——让她别生气了,他是无心说的那些话,让她别在意。还问她在哪儿,并要求去找她。而且他还说要跟她一块儿去买菜,晚上给她做好吃的。她当然会原谅他,陈彦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甚至忍不住笑盈盈地看着他。那场狂风暴雨般的争执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事实上,俞纾冉对于陈彦的质疑并非全盘否定,只不过她不愿意承认他所说的那些问题,或者说她根本不愿意正视自己正在面临的问题。她茫然无措地生活着,像浮萍飘零在水面上一样轻飘飘的。只有当她完全沉浸在文学世界的时候,她的内心才是平静的,因为她根本不存在。可是阅读与生活是两码事,人终究要投入到生活的熔炉之中,哪怕现实滚烫难耐,但终究无法逃避。“如果不能将爱好转化成生存的能力,那就只能放下爱好奋力一搏了!但是那种朝九晚五工作根本无法保障我体面而舒适地生活,那我究竟该怎么办呢?”俞纾冉苦闷地思索着。她想起了曾在网络上看的一档访谈节目,节目里每期嘉宾都会讲述自己的传奇的创业故事,其中就有电商传奇。于是,俞纾冉几乎是灵光乍现般决定了自己接下来需要全情投入的事业。说来也奇怪,俞纾冉的每一颗梦想的种子都是由偶像播种在她心里的。
  说干就干,一个期后俞纾冉决定把自己的决定向陈彦一吐为快。她眉开眼笑地对陈彦说:“我想好要干什么了!“
  “是吗?你终于想好了,那你快说你要干什么?“陈彦充满期待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我要开网店,确切说是一个女装店。你不是说我们现在挣钱才是最重要的吗?我觉得开网店可以挣钱,而且可以挣很多钱!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搬出地下室了!“俞纾冉激动的看着陈彦说。
  “什么?开网店?亏你想的出来!互联网你了解吗?还开网店!俞纾冉,你这脑子里的想法真是奇奇怪怪啊!你就不能现实一点吗?”陈彦被她的想法弄的哭笑不得,他脸上浮现出一种似是而非的奇怪表情。
  “我当然了解了!你是没看演讲!你要是看了演讲你可能就不这么说了!真的,我看完茅塞顿开,互联网是趋势,网上买衣服也是趋势,我现在开网店肯定可以赚钱!这几天我已经在网上仔细琢磨过了,开网店没那么难,不就是进货、拍照、上传宝贝、客服、发货吗!对了,最主要的是要把商品文案写好,这样顾客才会通过搜索关键词搜到我的店铺。我都研究过了——我大概知道商品文案怎么写就会被顾客搜索到。最主要的是我能写啊!这是我的强项啊!至于,进货的事情我也想过了,动物园那么大的批发市场,我去那里批发衣服,价格很便宜的。而且,拍照也没问题,我可以自己当模特,你当摄影师呗!现在最难解决的问题就是拍照地点,咱这个房间光线太差了,没办法拍照,拍出来肯定有色差,效果不好!不过,我们想想办法总可以解决的,你说呢?”俞纾冉激情澎湃地说着,眼神中闪烁着光彩。
  “原来,你这几天没出去就是在家研究这个啊?电视上的演讲鼓舞性不小啊!看把你激动成这样!听你这么说,似乎有点希望,不过开个网店一定没那么容易,要不然人人都去开网店了。”陈彦笑着说。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将来一定有很多人开网店!所以我们要趁早啊!”俞纾冉说。
  “你要是想试就试试吧,不过你还是再好好研究研究。”陈彦若有所思地说。
  “嗯,我知道。不过拍照问题怎么解决呢?就这拍照背景太糟糕了,谁看了会买啊!首先要让顾客信任我们才行!”俞纾冉指了指房间里斑驳的墙壁,皱着眉头说到。
  “你要是决定要开网店的话,实在不行我们去公园拍吧。把衣服拿到公园去拍照。”陈彦说。
  “咦,这倒是个办法呢!公园风景好,光线也好。我们可以集中在周末去拍。公园拍出来的效果一定不会差!”俞纾冉兴高采烈的说,接着她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地说“不过,我去哪儿换衣服呢?总不能是公共厕所吧!”
  “哈哈,什么公共厕所,我们买个便宜的帐篷,你在帐篷里换衣服啊,这还不简单?”陈彦笑着说。
  “是哦、是哦、我怎么没想到!陈彦,你好聪明!这样我们的所有问题就都解决了。不过,你的拍照技术有待提高了。”俞纾冉说着拿起相机看了起来“我们这个相机行不行啊,不够专业,嗯——算了,先凑活用吧,等以后有钱了买个专业的相机。”
  “怎么不行啊,这可是大牌奥林巴斯呢!”陈彦笑着说。
  “佳能才好呢!”俞纾冉说。
  “得了吧,都差不多!”陈彦笑着说。
  俞纾冉开网店的事情就在这次愉快的讨论后进入了筹备阶段。她为网店取名“蔷薇女装”。由于陈彦忙着上班和学习无暇顾及网店的事情,俞纾冉事无巨细包揽了全部的准备工作。网上的流程手续办完后,她便风风火火地去动物园批发市场进货。到了批发市场她才发现漂亮衣服太多了,每一个款式她都想拿一两件,可是资金有限她最终只选了五十件,而且所有衣服都是均码,这样可以降低成本和库存。可纵然是五十件衣服,从剪线头到烫熨平整她也足足花了一天时间。
  “哎呀,我之前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她一边熨衣服一边说。
  “我就说嘛,开网店没那么容易!”陈彦在一旁一边敲击键盘一边说。
  “没关系,累就累点儿,我能坚持!”俞纾冉直起身子将手伸到后背一边捶背一边说。
  “嗯,贵在坚持!”陈彦附和着,他的手指还在键盘上跳舞。
  拍照那天他们早早地出门。两个人一个手里拎着一大包衣服、一个背着帐篷和相机。公园里散步的人们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对年轻人,他们则相视一笑,好像他们在完成一项了不起的机密工作似的。陈彦的拍照技术差强人意,每件衣服都拍好几遍才能达到俞纾冉的要求,五十件衣服足足花了两天时间才全部拍完。那个周末两个人都过的精疲力竭,晚上连做饭的力气都没有,只好在外面将就着吃了点东西。
  拍照这项艰巨的任务完成后,俞纾冉马不停蹄地将所有照片整理立一遍。第二天准备上架时,她才发现更加繁琐的工作在等着她——她不但要想漂亮文案,还要查同类网店的服装都用了哪些关键词,才能尽量把那些关键词都写进去。忙活了两天之后,“蔷薇女装“网店正式开起来了。自从网店开张以后,她每天都充满期待地希望可以迎来她的第一个客户。可以说,她每天在以买了彩票等待开奖的心情在经营她的网店。每天除了吃饭和上厕所的时间之外,她时刻紧盯着电脑屏幕,期盼着旺旺头像闪动起来。“只要有人咨询就有可能购买”她心中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大约一个多星期后,网店的旺旺头像终于闪动了,对话框显示的内容是“衣服一个星期可以寄到广西WZ市吗?”俞纾冉根本不知道WZ市在哪里,有多远,她只是激动地迅速在键盘上敲下了三个字“没问题“。正当她以为对方只是随便问问的时候,后台已经生成了订单。看到订单的刹那间,俞纾冉激动的难以言表。她连忙拨通了陈彦的电话,声音颤抖地说:”陈彦,终于有人下单了!有人下单了!顾客是广西的。说是要我在一周内把衣服送到就行。太好了!我的第一件衣服卖出去了!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要赶紧联系快递公司发货,一定要在7天内把货送到!“俞纾冉激动的语无伦次,她拨通电话也只是在自言自语,并不期待陈彦的任何回复。
  “傻瓜,瞧你卖出去件衣服激动成这样!那你先联系快递发货吧。我先忙了。”陈彦说。
  “嗯嗯,知道了,那我先挂了。”俞纾冉说。
  网店卖出去的第一件衣服是在店主的喜悦与慌乱中完成发货的。不管怎样,第一件衣服的成功售卖,向俞纾冉证明了开网店的可行性。她信心满满的等待着接下来的订单,全然没有考虑第一个订单的偶然性。第二个订单她大约等了半个多月时间。那段时间她终日呆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无时无刻地坐在电脑面前焦急的等待着下一个订单。无奈订单迟迟不来,焦急的她不断分析原因,可究竟没分析出个所以然来,因为原因众多如何筛选主要原因又成为一个新的问题。虽然,她深知自己的所有的推断都带有主观性,但她还是绞尽脑汁找原因。为了找准原因,她对比了同类女装店发现除了照片效果别家的比她的好以外,别的似乎也没什么差别。于是,她把照片效果问题归咎为主要原因之一,第二个原因是因为蔷薇女装是新店(这个原因靠主观是无法解决的,于是她把解决问题的方向着重放在第一原因上)。
  “陈彦,你说照片的问题怎么解决呢?你拍照水平有限,我又不会PS,那可怎么办呢?如果请设计师帮忙处理照片的话费用又太高!怎么办呢?”俞纾冉一筹莫展地说。
  “要不你学PS吧!”陈彦淡淡地说,手指依旧在敲击着键盘。
  “可我担心我学不会啊!我对电脑的各种操作都非常不敏感。”俞纾冉说。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学不会?先试试看吗,又不花钱!你在网上下载个Photoshop视频教程,先学学看。”陈彦说。
  “那好吧,我试试。”俞纾冉忧心忡忡地说。事情果然不出俞纾冉所料,她根本学不会PS,即使看着教程也只能勉强学到第二章,后面的章节她看的一头雾水,更别谈实操了。于是,在照片效果无法改善的情况下,俞纾冉决定想其他办法解决销量问题。
  她神情严肃地对陈彦说:“看来靠我美化图片是没戏了,但我觉得只要浏览商品的人数变多,即使照片效果一般,也总会有人买单的。我要开始混社区了,要在各大论坛疯狂发广告。”
  “广告发多了要被禁言了”陈彦说。
  “那我就发含蓄的广告”俞纾冉胸有成竹地说。
  “含蓄的广告?”陈彦有些纳闷儿地问。
  “对啊,含蓄的广告。哎呀,算了跟你说不明白,等你看了我发的内容就知道了。你就瞧好儿吧!”俞纾冉机敏地笑着说。
  就这样,她开始频繁地活跃于天涯社区和猫扑网站,她在网上疯狂的发帖子,希望更多人知道“蔷薇女装”。但无奈网站对广告贴限制严苛,即使极为含蓄地宣传也未能带来预想的效果。尽管她的这番尝试为网店带来了一些订单,但总体来说还是寥寥。
  网店半死不活地维持着,俞纾冉也在这种焦灼中整日窝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心力交瘁地坚持着。一个多月以后,陈彦对俞纾冉的网店渐渐失去了信心,他开始劝说俞纾冉放弃,踏踏实实找份工作上班。他说:“你还是把网店当成副业吧,衣服卖得出去更好,卖不出去就自己穿。”俞纾冉不服输,她想坚持。可是终日呆在地下室里也确实让她有些吃不消。
  就在俞纾冉为网店一筹莫展的时候,他们收到了一个重大消息——搬家。房东告诉他们BJ奥运会在即,小区居委会接到通知奥运会期间地下室不允许再租赁经营了,所有人必须在半个月内搬出去。
  听到这个消息,俞纾冉开心的几乎要叫出声来。她终于要搬出地下室了,这是她两年多来一直梦寐以求的事。她万万没想到她脱离地下室的原因居然是政策所致。她心想“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搬家,真是荒谬又讽刺!不过,管它呢,瑕不掩瑜,搬离地下室终究是件好事!”俞纾冉心中的暗喜很快就被忧虑取代了。因为她一想到自己已经待业将近三个月,网店也只是勉强维持,而他们先前的积蓄已在陈彦交完学费后所剩无几了。“BJ房租这么贵,我们能搬去哪里呢?管他呢!总会有我们的容身之处的!车到山前必有路!”俞纾冉对自己的忧虑做了欲扬先抑的处理后,心放宽了不少。
  得知搬家消息后,当天晚上他们就在网上搜了房屋租赁信息,搜到的信息让俞纾冉大失所望,马甸附近的小区一居室房租每月从三千到六千不等,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承受范围。
  “看来我们得住的远一点,往五环外住,房租应该会便宜些。”俞纾冉说。
  “五环外住,那我还怎么上班儿啊?太远了!”陈彦说。
  “那我以前不是在五环外上班吗?我可以你怎么就不可以呢?”俞纾冉说。
  “你是你我是我,我还想多省下点时间学习呢!你又不学习!时间花路上也无所谓!”陈彦说。
  “合着我就活该受累呗!”俞纾冉不快地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抬杠,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陈彦说。
  “那你看住哪里吧?反正现在全BJ市都不让住地下室了,楼房又那么贵,而且我们的钱就那么点!你看着办吧,我跟着你就是了。”俞纾冉说。她觉得这次无论如何也不会再住地下室了,所以本着胜券在握的心态也懒得跟陈彦争执。
  让俞纾冉以外的是,陈彦居然在苏州桥附近又找到了一处地下室。据他说是房东有门路可以避开管控继续将地下室出租。陈彦提议他们继续住地下室,而俞纾冉却始终强烈反对,甚至因此与他激烈地争执了一翻。
  “我觉得我们哪怕住城中村也比住地下室强啊,至少每天开能见到太阳!我真的不想在过暗无天日的生活了。”俞纾冉恳切地说,她的眼睛久久地停留在陈彦愁云密布的脸上。
  “城中村也在五环外了,我上班还是有点远。再忍忍吧,纾冉,再忍忍,我保证明年年初我们搬家,这辈子再也不住地下室了,你看行不行?”陈彦态度诚恳地说。
  “那好吧,你要说话算数。”俞纾冉委曲求全地答应了他。
  事实上,俞纾冉这次妥协不是因为她更体谅陈彦的苦衷,而仅仅是因为她不想再听到陈彦关于她待业以及网店赚不到钱之类的抱怨。为了坚持把网店做下去,她决定再忍受一次地下室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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