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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 贵国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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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在另一边,寒冷的冰海岸万里雪飘,这里是空之界的最北方,是号称生命禁地的北极,在这里别说是生命了,就连建筑都没有。
  漫天的大雪随着狂风嘶吼着。两个身影相互搀扶着前进着,在风雪中他们好像随时都会倒下似的。
  其中的一位少女喘息着。他们衣衫褴褛,皮肤被严寒所侵蚀着,但他们却没有发抖。男人背着遍体鳞伤的少女,在大雪中艰难前行着,他看起来非常狼狈,身体已经瘦弱到了极致,仿佛下一刻就会轰然倒地。
  少女的精神状况非常不佳,最近在昏睡的时候经常会遇到噩梦,一个雪夜,本来雪上加霜的部落被击垮,数不尽的人被大肆屠杀。
  好可怕啊……她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大约在三个月前,少女所在的部落突然遭到了来自南方艾特·沙亚公国的侵略,没有理由,没有冲突,两者甚至连彼此的存在都只是少有了解。在极北地区有好多部落都被洗劫了,连他们也不例外。
  部落里的所有人除了她无一幸存。尸体的焦丑味,火海吞噬了整个部落。骑士们挥舞着长剑刺穿村民们的身体,鲜血喷涌。
  一个中年男人将一个女孩藏在了地窑子里,盖上木板。
  “即使只剩下了一个人,也一定要勇敢地活下去……蕾娅!”
  “首领,军队已经攻入内部了!一线和二线全军覆没!”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冲进了帐篷里。
  男人对着地窑里斯少女,“去北方的夸克那族!你的叔叔在那里!是他的话……一定会收留你的!记住……”
  “永远都不要回头!只要让你真正的父亲知道了你的下落……”
  这是少女听到的最残忍的话。这座地窑并非只有一个开口,除了这条路还有一条可以直通外面,那里绕过士兵。火光和厮杀充斥着这个曾经安宁平静的部落,无数尸体倒在了血泊中。
  她一边哭腔着一边奔跑着,地上零落的碎石划破她细嫩的小脚,身为部落首领的小女,她从来没有尝到过这种钻心痛楚,鲜血染红了她走过的道路。
  “找到那个女孩了吗?!”
  “这个部落里所有的人都已经抓起来了……可是根本没有您说的目标……”
  “可恶……别让她逃了!继续找!无论她藏到哪里都给我找出来!”
  上面的人嘶喊着,传来的脚步声仿佛要震破她的鼓膜。女孩跑了好久,终于离开了部落,可是外面等待她的却是严寒和大雪。对啊……毕竟这里是空之界的北方,终年下雪,没有一天是温暖的。
  少女衣衫褴褛,她不断前行着,死死地抓着心中的最后一根稻草。夸克那族,空之界极北端的一个部落,那里有她最后的亲人。她一边流浪着,一边向周边的村落乞讨,夜晚露宿在雪堆里,山野里的狼嚎声和微风吹动巨树枝叶发出的沙沙声陪伴了她的旅途
  她整整走了三个月。可现实却又一次将她击垮。当少女到达夸克那族时……
  “看起来不错哦,在黑市应该很少见吧。”
  “半精灵女在那里可是抢手货,看这个年龄虽然小了点,但应该还有买家。”
  “听说他们部落已经被艾特·沙亚公国的军队屠杀了。”
  “真是的,那个傻子。怎么把她弄到这里来呢,难道还要把我们部落也毁掉吗?”
  “就是……还是早点卖掉好。”
  于是,她千里迢迢赶来,不但没有得到温暖,反而变成了没有人权的奴隶。不过好在有好心人,一个天真的青年。她叫他哥哥,虽然不是亲生的兄长,但是这是少女这么久以来唯一的感受到温暖。
  “一起活下去吧。”男人对她伸出了手,温柔地笑着。
  可是哪里有那么简单啊……他们的逃跑计划很快就被少女的叔叔得知了,逃跑的那一夜,男人带着少女逃往了更北端的地区,没有目的地,更没有吃的喝的,甚至连一身保暖的衣服都没有。
  他们被夸克那族部落的人追杀了整整一个月,在逃亡的途中,男人被一支毒箭射中,险些丧命。他靠着残存的想念,经过了数天的挣扎才勉强活了下来。那一点点的,残余的信念支撑他保护着眼前的少女。
  因为这是他的使命。
  虽然在后来处理了毒箭所造成的伤口,但毒箭的效果依旧能将他置于死地,再加上这几天的饥饿,他终于到了到了极限。
  “半精灵真好啊,就算几天不吃不喝都没有问题。”
  男人用所剩无几的力气笑道,脸色苍白,像是随时都可能死去的样子。
  “不会的……不会死的……”少女喘息着,“不会死的……”她缓慢地前进。没有食物,没有水,不能休息,身处冰天雪地,人类的极限已经到了。
  “真可惜啊……明明说好要一起活下去的。恐怕……要失约了……”
  男人闭上了双眼,体温急剧下降直到少女感受到了如坚冰般的寒冷。他轰然倒地,消瘦的身体陷入了雪地里。
  最后的一刻,少女的心灵支柱也破灭了。她的眼圈变得通红。
  有时希望会迟到,但是,从来都不会缺席。恍惚间,前方的暴风雪骤然停止,一股极为强烈的光芒穿透了黑暗,一个被光包裹着的人走了过来。
  与此同时,难以抵挡的温暖袭来,驱赶了少女的寒冷,使她不再瑟瑟发抖,但强烈的光芒依旧让少女无法睁开双眼。怎么回事?周围的雪都融化了,她落在一块绿色的草地上,一个声音传来,“入侵者,告诉我你的名字。”
  大雪中,寒冷仿佛被驱逐了。她感到不可思议。听说只有天堂的雪天才不会感受到寒冷。难道……她已经死了吗?
  “我叫……姆……蕾娅……”
  少女娇弱的身躯在洛英眼里显得如此渺小,她像是随时可能倒下的样子,抬起了头。
  “居然是半精灵种,很稀有啊。七阶魔法,痊愈术。”洛英撇撇嘴,他还以为是官方的人呢,“入侵者,告诉我,你们来这里的目的。”
  蕾娅全身被白色的光包围了起来,身上的血渍开始慢慢消失,浑身都热起来了,所有的疲惫也都光芒的辉映下消失了,女孩惊奇地看着晚好如初的身体,感到十分差异,这种效果就连市场上的高级治愈药水都无法做到。
  忽然间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上前抓住洛英的衣角,一副泪眼婆娑。
  “呃……等等!你就不怀疑我的身份吗?”洛英汗颜。
  “求求您救救他!”
  又是祈求的声音。
  洛英不用看也知道,地上的人类已经死了,毕竟能徒步走到这里凭借的可不止极大的勇气。不过……他记得有几个魔法是可以起死回生来着……罢了,毕竟人类的死,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一种状态。
  可就在他刚要施展魔法师,身边卷起了一股飓风。一位俏丽人影走了出来,站在洛英的身后。
  “怎么你也来了?”
  他发现了身后的伊雅。
  “回禀主人!我无法接受您外出时身边空无一人!”她弯着腰恭敬地回应他。
  顿时间周围袭来了暴风雪,但是这次却没能赶走洛英带给身下卑微的蕾娅的温暖。她紧闭着双眼,可是冷酷如刀的雪花刮在她的身上却没有一点疼痛。
  仿佛置身于春天。
  暴风雪过后,她缓缓睁开了双眼。
  伊雅盯着眼前的小不点,目光中满满的都是蔑视。蕾娅望着周围空旷硕大的幻境,她不敢想象在空之界的极北地区居然还有这么大的绿洲。
  一望无际的浩大的草原,无法想象边境到底在何方,绿色掩埋了寒冷,蕾娅感觉全身都暖洋洋的。
  洛英为眼前的尸体源源不断地输入着魔法,他不敢一次性输入太多,如果是等级高一些的他可以直接魔法复活,可眼前却偏偏是十分弱小的人类。
  一次性灌入太多MP值搞不好会把他的身体撑爆。
  “唔……”尸体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了,干瘪的胸脯逐渐鼓了起来,身形也逐渐变得丰满。他在白色光芒的笼罩下逐渐起身,眼前的一切都那么清晰,饥饿和干渴等负面状态也通通消失。全身上下暖洋洋的。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传说人死了不是会去下界吗?难道说……这里就是恶魔和死灵居住的下界!不过……真温暖啊……比人间温暖多了。
  男人一转头,看到了泪眼朦胧的蕾娅。
  “难道……就连您……也死了吗?”
  蕾娅冲上去抱住男人的头大哭,泪水潸然落在他的脸颊上。
  “才没有呢!”她激动得抱住了他。
  內诺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所有的伤口和疲惫都消失了,但是现在的他应该是已经死了才对……
  过了一会,洛英向他们解释了所有。
  听到真相后,男人先是惊讶,然后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环顾四周,这片安宁而温暖的草原。不是他在古籍中见到过的湮灭领域,也不像是神族居住的圣界,但是能在赛德拉大陆的极北之地居然存在这样一处奇迹,男人感到不可思议。
  这恐怕就是传说中的用特殊方法创造的,独立于任何领域的空间吧。
  眼前的身影绝对不是人类!这是洛英给他的第一印象。
  他向洛英单膝跪下,“非常感谢您的舍救,在下感激不尽。请问您的名字?”
  “大胆!竟敢如此无礼……”一旁的伊雅竖起来柳眉。
  “咳咳!”洛英将伊雅挡在身后,他不知道为什么伊雅会突然追上来,但是大概率的应该是海拉告诉了她吧?毕竟这两个孩子可是闺蜜……
  “你可以叫我洛英。”他礼貌地回答道,眉宇间露出疑惑,“那个……两位……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来这里?”
  伊雅和洛英对视了一眼。伊雅看向了男人,淡淡道:“先报上你的姓名。”
  “我是艾特·沙亚公国王族派的士兵,受切菲尔普斯七世皇帝吉尔洛斯的命令接小公主回家,阁下可以称我为內诺。”男人单膝跪地道。
  “是公国的人……”少女的脸庞上凝现出了恐惧,她亲眼目睹过那场浩劫,对艾特·沙亚公国的士兵自然而然地产生了厌恶感。
  內诺先是沉默,然后咽下一口口水,“看来公主您还不知道自己身份啊……其实艾特·沙亚公国高层到如今一共分为掌握政治和土地的王族派,以及掌握财力和军队的贵族派。先前进攻您所在的部落的是贵族派的反动势力。另外一说,您还记得自己的过去吗?”
  过去?蕾娅从小就在空之界的极北地区的人类部落里长大,难道不是吗?
  “虽然很突然,但是希望您能够接受……现在的您是现在陛下的第三个女儿,在七年前还是婴儿的您因为贵族派的叛乱,被陛下让人送到了一个部落,由那个部落的首领来收养您。看来,那个人……什么都没有告诉您吗……”內诺的目光中充满了复杂,他抓住蕾娅的双肩,“您现在是王室里唯一的继承人,您必须回去!陛下已经等了您好久了!”
  蕾娅一脸迷茫。小小的身体越发显得害怕。
  洛英忽然间想起来了。
  “原来是当初从网上下载的大型任务mod啊……怪不得越看越眼熟。”他摸了摸下巴,“一位至高无上的皇帝一直心爱着一位森林精灵女子,但迫于高层的贵族导致他们最终都没能在一起,虽然在那时精灵已经怀上了皇帝的孩子,但在她出产的当夜被贵族派的刺客给杀害了……”
  洛英仔细思考了一下,“然后……”
  “阁下居然知道公主的身世!”內诺的脸上浮现出惊讶的神情。
  “只是模糊地记得啦。”洛英叹了口气,“伊雅。可以帮忙送他们回去吗?”
  “啊!?”
  “呃……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怎么会!只要是主人的命令,伊雅没有拒绝的权利。”意识到发言问题的伊雅立马纠正了态度,并强颜欢笑,“我非常愿意载他们!”
  果然还是很讨厌人类的啊……洛英挠了挠头发,艾特·沙亚公国,他可是从来都没有去过艾特·沙亚公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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